台上有个摇铃,样子很复古,响声很清脆。
铁笼里是已经站立的姜木城,他的视角方向站着观战的谷贝,握着最边上的栏杆,紧张而勇敢的注视着他。
女人那样胆小,却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刻给姜木城意外,总能克服男人也担心的莫大恐惧。
曾几何时,这样一双眼睛同样注视过他,由下向上,好奇而颤抖地盯着他。以前是没有一丁点儿了解的仰望,现在是熟悉后的仰视,足以让谷贝喜欢上这个人,或许已经是爱了。
姜木城,小心。她,一定很想这样说。
黑龙入场晚了五分钟,脸上的骄傲震慑着所有人。可是,骄傲同冰冷对比,不可同言而语。他刚刚站立铁笼旁,无意识地撞上姜木城的眼睛,只是一瞬,他竟然停住了步子。
笼子里,有只可怕的猛兽在等着他。
黑龙的教练推了推他,良久,他钻入笼子,站在属于自己,又有些危险的地方。
他瞥向自己的教练,脸上虽有无惧,眼中却有疑惑。这个对手,是不是和别人的描述不太一样?是啊,眼中的寒冷,除非看到,否则,怎么能描述的出?
光头肌肉男晃动铃铛,对战开始。
谷贝的心脏要爆.炸了。这个黑龙,看着很厉害的样子。
“要打多久?”她问了一旁的琼斯。
“这里的规矩是七个回合,jin要每一场都有明显的优势才行,对黑龙直接锁喉应该不容易,可能要辛苦一些。”
说的那样轻巧,谷贝瞪他一眼,你上去打啊。
这个疯子,这个姜木城,为什么每次为了任务都要拼命。
谷贝,你不是吗?
铁笼里,姜木城冷冷站起,走到黑龙面前,面对已经摆好姿势准备第一击的人神色冷淡。
裁判员只是下令开始便从笼内撤了出来。谷贝向前一步,裁判,为什么要离开?
黑龙挑起嘴角,对准姜木城狠狠一击,打中他的下巴。手指上抿着他的血。黑龙得意,继续向前扑杀,拳头对准这个眼神看起来恐怖,却没什么好怕的男人。脚步前踩,提防稍逊,打出的拳头被姜木城稳稳接住。
他,没有痛击黑龙,而是借力将他推走。
琼斯握紧拳头,跟着众人一起感叹,这样爆.头的好机会,姜木城在做什么?
“该死,打他啊。”琼斯已经急得站起身,“他这是做什么蠢事。”
不是,不是蠢事。
谷贝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次对黑龙的拦截和驱赶,姜木城都会看谷贝一眼。他是想说,这个让谷贝担心的敌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
只是,他不能让女人看到他极其残忍的一面,他更加恐怖的一面。
谷贝,不可以帮他,也不能害他。想到这里,谷贝慢慢转身,不再盯着面前灯火通明的铁笼。在她转身的一瞬,琼斯惊呼起身,“打得漂亮。”
是吗?有多漂亮?谷贝已经看不到。只要,只要姜木城不受伤就好。
四周的喊声此起彼伏,大家地兴奋已经被彻底勾起,已经没有人愿意坐着观战,举着手中类似于押注的票券高声呐喊。
姜木城,看来有很多支持者。
时间比想象的慢,谷贝保持着背朝赛场的姿势,只觉得时间根本不走动,她,很担心身后的情况,只能通过琼斯的情绪变化来判断。姜木城还好。
看来,一切还算顺利。
天地轮转般的长久之后,摇铃终于再次响起。伴随着谷贝地猛然回身,看到了双手抓着铁栏喘息的姜木城,和他满身、满手的血迹,脸上自挨过第一拳后,没有添新伤。
他身后躺着一个人,浅浅的喘着气,许久没有起身的动静。
本该有人关心他的伤势,却传来了欢呼声。与此同时,黑龙的团队有些不安生地站起身,还没有来得及采取措施,已经被围过来的一圈人端着枪对准。
从目前来看,他们的势力比较弱,不能对姜木城采取进攻手段,琼斯已经冲到铁笼旁边,指挥裁判打开铁门,放姜木城出来。
姜木城走得很稳,每一步,看不出耗费过多少体力,这样的人,让他的对手都不可思议,就在他走过他们面前之时,被他那双眼睛看过之后,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人再产生任何不满,胜利,该属于有凛冽眸色的恶魔。
“不疼。”他不顾其它,抱紧忍着哭泣的女人,“这次有些过分轻松,可能是你在,总觉得每一拳打出去都很有力。”
他在安慰这个身子越来越颤抖的女人,“唉,总怕你心疼,所以结束的快了些。”
快吗?谷贝这里已经觉得过了一年。
“快离开。”琼斯推着姜木城撤离现场,由赛场人员负责后续的清场工作,“直接上车。”他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谷贝抱着姜木城跟随他一起走,不知道身边都走过了些什么人,她的世界,现在只有刚刚经历生杀的男人。
“有没有受伤,他不可能老老实实地打架,他用什么东西对付你了?”车内,谷贝想要扒开姜木城的衣服检查。
紧紧抓着已经没有理智的女人,姜木城微微蹙眉,“在做什么?这些回家里再看。”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放心,他没有用特别的东西,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用东西。”
“为什么?”姜木城,你的世界,小小的谷贝还不能够完全弄懂。
“因为你拿得东西很有可能被对手反利用,对自己可不是好事。”
“真的吗?”
“真的,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将谷贝抱入怀中,姜木城看向琼斯示意了一个眼神。
琼斯立刻插言,“这次简直是易如反掌,黑龙也没有传言那么可怕嘛。jin这次连抢救都用不到,根本就没有受伤的样子......”
不等他说完,谷贝愤怒瞪向他,“怎么没有受伤?他都流血了。”
姜木城微怔,这个女人是在为自己吵架吗?一只手轻轻遮着她的嘴巴,盯着自讨没趣的琼斯转过身去,嘴角滑出一抹笑意,唇瓣在她包裹的黑头巾上轻轻一吻,将她抱入怀中。微短的胡茬会碰到谷贝的额头,丝痒,却很安心。
垂目看了看怀里的人,姜木城神色冷冷。
谷贝,不可以再这样做,会让我心动。你知道,我不能……
屋子里,谷贝直直地盯着清洗身子的人,“有你的血,骗子。”
无奈看她一眼,冷意稍减,“我的很少,基本上都是那个家伙的。”
“可,你就是受伤了。”我心疼。
“不受伤怎么叫打架。”
凑近他一些,抬头看向高出自己许多的人,“下次,不许这么拼了。”
“下次可能会是kun,就会有人帮忙处理,不用我受伤。”
姜木城,笑着说出这些时,能不能眼神温柔些,否则,会让谷贝觉得更危险。
想要抱着面前很有本事的男人,可是,他光着上半身,如果抱的话,皮肤会有酥麻的接触,会让谷贝脸红。可是,真的很想抱他。
抿着唇,谷贝张开双臂。
冷冷看向做出这个动作的女人,姜木城停下正在擦拭腹部脏物的手。这个傻女人,在做什么?这是姜木城对谷贝的专属动作,即使谷贝也不许模仿。
用已经泛红的毛巾打在谷贝的头上,“不许这样做,这个动作,是我的。”
“动作而已。”谷贝柔柔头。
“我的东西,只能是我的。”为什么他说出这些话时,非但不让人生气,更让人心动。
你的东西,只能是你的。那,谷贝可不可以是你的,只是你的。
鼓起勇气走上前,抱着直起身子会很高的人,点着脚尖,双臂环紧他的脖子,贴着他还有水渍的冰凉身体,全身的温暖想要传给他,想要让他感受到。
“阿木。”声音很小,却足够两人听到。
“恩。”
“女人这样抱着你时,你也要回抱着她。”
轻轻裹紧谷贝最近变瘦的身子,下定决心要给她好好补一补。她必须胖胖的,像维尼熊一样健康。她必须,好好的,必须。
‘咕’,是谷贝的肚子在叫,这样的时刻,总是会破坏气氛的女人。
姜木城冷冷松开她,盯着她慌张捂肚子,“我只吃了鸡蛋,所以,很饿……”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抬眼睛,“我是不是又破坏了什么?”
破坏什么?你什么都破坏,我的生活,我的行为,我的思想,和……我的世界。
“想吃什么?我让他们给你准备。”姜木城扔了手中的毛巾,接来谷贝递来的讨好自己的衣服,“这么有眼色,允许你多吃些。”
“不会说我胖?”
“这次不说。”
你真好。因为,我真的好饿,一定会吃很多东西。
斜眼看向高兴地颤抖的女人,想到她因为担心自己吃不下饭时的样子,和现在的派若两人,有一股很奇怪的冲动会涌上脑子,然后,被大脑不受控制的传入心里。
心里,是姜木城防备最重的地方,这个女人,用了很长时间,很特殊的方式,终于,开始冲入他的心里。
那处地方,你来了,就不能离开了。姜木城允许谷贝进入他的世间,可是,他的世界有最坚固的地方,内心。坚固到装入一个人,就不会再允许她离开。
“怎么办?”这个夜晚,谷贝睡得不老实,抱着姜木城的一条胳膊,再趴到他的胸前,想要环着他的脖子,被他冷冷地推开了些。
“什么怎么办?”
“我不想单独执行任务,我想跟你一起去。”
“你在,我会分心。”
“分心?”是担心我的意思吗?
“你会打乱我的计划。”不给女人问出另一层含义的机会。
继续抱着姜木城的胳膊,谷贝有些生气,“你的计划为什么可以选择,我却只能听从?”
她怎么敢这样问自己?最近女人是越来越大胆了。
起身,一只胳膊撑着床面,侧身看女人,她立刻松开抱着的胳膊,假装刚才什么都没说。
“再说一遍?”声色很冷,这样的气氛下,谷贝怎么敢再说一遍,刚才也只是脑子发热,她已经后悔了。
“老师。”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叫过他了,所以,这是服软的意思?
“不是这一句。”姜木城,是执着的。
“我错了还不行吗?”谷贝稍稍缩了缩身子,向一旁移了移,盯着眼睛放在自己身上跟随移动的人,深咽一口吐沫,“我吃的有些饱,脑子也撑着了。”
谷贝,很少这样自嘲,相对于别人来说,这是一种缓解紧张的方式。
“你吃的东西都会飞脑子里吗?”可是,她面对的是姜木城。
嘟嘴,“我是担心你。”
“是挑战吧。”
“是挑战又怎么样?……”
很诱人的挑战,让我想要抱着你。轻吻一瞬而至,落在谷贝刚刚闭合的唇上,一只手揉搓着她最近总被包裹的头发,那样趴在她的身上,保持着暧昧的姿势浅吻着。
轻轻抬眼,谷贝面前是那张她想要看一辈子的漂亮的脸,和他微微闭合的眼睛。
姜木城,只是可以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