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明月色中,来人手中忽然挥起一道绿色的幽芒,闪动之际,若暗若明。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绿芒迎着蟒头便撞了上去,瞬间隐于蟒身之中。
蟒头仍然张着血盆大口,带着腥臭味,重重砸了下来。
门主在后面见此情景顿时一喜,板动指间的古戒便欲上去帮手,身形将动之际,确见一道太极图案,在微明中璀璨化出,圆润旋转,祥光闪烁与那蟒头碰在一起。
怪异顿生,只见蟒头被太极图案撞得竟然飞了出去,身首分离。
蟒头上的两颗巨眼瞪着血红的凶芒,狠狠的盯着太极图案后方之人,巨大的蟒身在破庙中翻腾挣扎,扫来拍去。
将破旧的院墙打倒一片。
门主顿时大惊,一片轻烟中,化身一只黑猫,便向那院墙中的洞穴钻去。
静谧月夜中,只听得身后有声音朗朗传来:
“乾坤借法,封印!”
一道符纸挟带着灵力飞来,啪的将它封在原地,一动也不得动。
来人走近几步,弯腰把地上那个布包捡了起来,“啪”的一声,一道火光在院内燃起。
门主只听见来人把布包打开,在翻动着什么。
跟着又听到剑芒嗡嗡之声大作,由近而远,来人竟自御剑而去。
门主惶然暗叫:
“混蛋,也不知将本门主解开,此时如有同道路过,本门主岂不成它们口中美食。
”
太阳缓缓的终于爬上了东方的峰尖,大地一片光明,清风徐徐吹来,中间伴有阵阵的鸟鸣之声。
寺庙之内凶煞之气太重,半天之间,竟然没有一只生灵靠近院落。
日上三竿之时,天空中传来一阵剑芒呼啸之声,飞走的人好似又回来了。
来人跳下飞剑,然后走了过来,伸手抓起门主的脖子,将它拎到那块石块上。
明媚的阳光下,只见眼前之人是一位男道,青衫束发,轩昂伟岸,嘴角间含着一抹悠悠的笑容。
绝没有黎明前微暗之中打斗时那般凶悍之意。
青衫男道也不与它说话,转身过去,手中现出一柄剑来。
剑刃碧芒闪烁,逼得门主微微眯起了眼睛,不敢直视。
青衫男道手执碧剑,挥剑一划,自蟒首中切了下去。
剑锋甚是锋利,坚硬如铁的蟒首,遇刃而开,如切豆腐,一颗黄色的蛇丹自蟒首中被挑了出来。
青衫道士将内丹收起,然后又挥剑将蟒皮细细的剥落,“啪”的一声,蟒筋最后也被抽了出来,在地上不停扭曲颤抖。
明媚的阳光中、看着青衫道士慢悠悠在蟒身上抽筋剥皮。
门主心中一片冰冷,不知这男道一会将如何折磨自已。
暗暗后悔,早知如此,一直跟在主人身边,在谢府睡睡懒觉,吃点美食多好,出来当什么门主呢。
男道将一应物件收好以后,走了过来,将剑刃上的污血在它身上擦试干净,然后问道:
“想死想活?”
说完抛出一粒丹药,随手解开门主身上的封印。
说道:
“想活吞了它。
想死的话贫道就取了你的内丹,与蟒丹一起给我徒儿炼成丹丸,助她增补灵力。
”
见这道士在自已一向珍惜的皮毛上擦试污血,黑猫门主鼻子都气歪了。
但眼下保命要紧,抖了抖皮毛、忙不迭的将石块上的丹丸捧起吞下。
“仙道,不知如何称呼?”
“贫道姓高,这布包从何而来,它的主人呢。
?”
高恩华询问道,黎明前他依着玄鸿鼎的感应,寻到这荒山寺庙,待斩了黑蟒,翻看司马雪的布包后。
又急忙御剑围着荒山方圆数里之内,转了几圈,反复巡视,也没有找到司马雪,便又返回来审问门主。
“她是从那横梁之上掉下来的,可能是跟凌风一起来的。
”
门主恭恭敬敬的解释说。
跟着就把昨夜经见到的情形,详细和高恩华讲述了一遍。
高恩华道:
“还好贫道徒儿没有受伤,先饶你不死。
刚才吞下的这粒丹丸名为腐脑丸,只要贫道颂出咒语,你立时便会脑髓腐烂,如何惨痛,到时自知。
”
门主心中偷偷咒骂,本尊又不认得你徒弟,凭什么逼本尊吃什么腐脑丸,太可恶了。
只是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是一种什么死法,好象很可怕的样子。
“高道长可有什么吩咐?”
高恩华吩咐道:
“这段时间,跟在贫道身边,在这三吴之地带路,只待贫道找到徒儿,便放你自由。
”
听到了以后的希望,门主有了些力气,应道:“一切唯高道长之令遵从。
”
高恩华又问道:
“凌风是谁?”
门主不屑的说道,
“原来主人家的一个书童儿,小时侯常常欺负我,为人极坏。
原来主人,是王、谢世家的谢道韫,凌风是她担书的童儿。
”
“未若柳絮因风起!谢太傅的侄女谢道韫?”
高恩华惊奇的问道。
谢道韫当世奇女,才高八斗,远胜须眉,朝野间常谈论她的传闻。
少年时,其叔父谢安于冬季取族人而论学。
时逢室外大雪纷飞。
谢安温酒之余,雅兴大发,问在座诸子,飘飘大雪何所似?
谢道韫的堂兄谢明,言道;“撒盐空中差可似。
”
谢道韫微微一顿,接言道:“未若柳絮因风起。
”
谢安大声称善。
赞道:“雅人深致,聪慧过人。
”
当世自居名士者,何止千万!能得谢太傅金口一赞者,可凭此荣耀终身。
嫁与当世大族王家之后王凝之后。
有一日,她的小叔王献之召集当世名士至王府清谈论玄。
王献之有书圣之称,文才斐然,怎乃当日与之争辨之士,也皆是惊才艳艳之辈。
在众士轮流聚集火力轮番攻他一人之时,口舌也不免打短缓慢。
于隔壁倾听的谢道韫,差丫环递来一个纸条儿。
上书“欲为小郎解围。
”
王献之虽然素知谢道违之才,但也不免心中暗暗生奇,遂命人放下一方青帘。
谢道韫隔帘与诸士谈论玄道,不到两柱香的时间,与之争辨的众士皆哑口无言。
门主应道:
“正是谢太傅侄女谢道韫。
”
高恩华长身而起,边行边道:
“随贫道下山寻找徒儿吧,找到她之日,便是赐你解药之时。
”
门主原地打了个滚儿,幻化成一位肥硕的黑衣青年男子,随后便跟了出去,一前一后向山下的古道行去。
司马雪施展风遁符术,灵力催动之下,一路狂奔。
在寺庙中被幽魂森森的白骨吓得狠了,片刻也不敢停顿下来。
一直到天色微明之际,方才慢慢停了下来,只觉得腿脚筋麻。
抬眼望时,远远竟然又望到会稽城的影子,这时天色已然放亮,不时有农人佃户扛具牵牛自城中出来耕种。
看到人群,司马雪原本一颗惊惧的心慢慢平静了下来。
远远能见到在城门值守士兵的脸孔了,仔细看了一看,对方也没有对进出的人员进行盘查。
正犹豫要不要进会稽城时,突然发现,身上背着的布包不见了。
回想刚才狂奔之际没背布包,一定是落在寺庙内地面上了。
没了布包中的金银,以后可怎么办呢,司马雪在晨曦中、呆呆的发起愁来。
“前辈,嗯、不对。
这位道友,还记得在下么?”
循着声音,司马回首望去,只见身后远处站了一个少年,穿了一件圆领道袍,模样有些瘦弱。
年纪和她差不多大小,满嘴江南口音。
正瞪着一双圆眼望着她,头发随意的在后面扎了两扎。
听口音应当是昨天晚上在寺庙中与门主争斗的那名修士。
“你叫凌风?“
“正是小道,不知道友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