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时分,半轮残月,斜挂枝头,郑府后院墙根拐角处,黑暗中,两个人影紧紧偎在一起。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一个女声悄语道:
“死鬼,这么多天不来看我,是不是另有新欢了?”
一个男声应道:
“静儿,你冤枉我了,府中自远方来了一位特使大人,家父令我小心待侯他,实在脱不了身啊。
”
郑静道:
“你到底准备何时迎我过门,肚中孩子说什么我也不打掉了,你再拖延,孩子便要姓原了。
”
男子道:
“再等等,这次我把待侯特使的事儿搞好,定会向家父提及婚事。
”
郑静嗔道:
“每次你总有这样或那般的借口推脱,你还记得我们有过多少个孩子了吗,最大的要是活着,都会满地跑了。
”
男子道:
“这次是真的,再等等。
”
月亮好似厌恶人间的这对男女,滑下枝头,悄悄隐于云彩后面。
黑暗中,一丝隐约的呻吟传出:
“死鬼,你不会席天幕地就想搞那事吧?”
男子浪笑道:
“你这浪货,酒楼中都能搞得,谁告诉你,在这儿不能搞了。
”
郑静呻吟道:
“最后搞一次,再不迎我过门,以后甭想碰老娘。
”
程家坞堡周边山林中,前来寻宝的各路人马络绎不绝,益州城内当地一些势力也闻风介入,各路人马在山林中碰面的机会多了,就象好斗的山鸡一般,有时明明没有肉虫子可以抢,也能莫名其妙的斗上一斗。
天空中炎日悬空,向天下万物挥洒着炙热。
程家坞堡周边的一处山坡上,连片的桑树海洋一般起伏,片片宽大桑叶,泛起绿油油的光泽。
叶枝间、垂出窜窜绿色或紫色的桑果,迎着山风,轻轻摇曳,树上的绿蝉拼了命的嘶鸣,发泄着对炙热天气的不满。
两队不同势力的寻宝队伍,在桑林间不期而遇。
一队中、有两个女子,因为天气炙热,将裙裤高高挽起,露出修长而野性的大腿。
另一队人马中男子便肆无忌惮的瞅瞄,双方目光相接,都看对方不顺眼,迅速争吵起来。
“你瞅啥?”
“你瞅啥?”
“日你娘哟,是你先瞅我们女人的啥。
”
“滚你老母,我们明明瞅那颗树,是你老瞅我们。
”
双方感情温度迅速上升,争吵变成粗声嚎骂,枝上嘶鸣的绿蝉败下阵去,悄悄的飞走了。
“呜、呜、”两枚乌黑的箭头划破闷热的风,急速向一名正在指手划脚的男子射去,男子正骂得嘴冒白泡,箭矢已射近腹前。
“陈老五,趴下。
”
呼声中,陈老五伸掌拔开一箭,另一只箭“噗”一声,深深的插进胸口,陈老五身子歪了几歪,倒地变成了死老五。
“兄弟们,抄家伙,上,给陈老五报仇。
”
一番恶斗开始,陈老五一方未战先失一人,急怒之下更乱了阵型。
与之相斗的一方,人数上虽然相差无几,其中一名方脸男子冷静阴狠,掐诀一招,地面微微颤抖,从地下突然冒出排排尖锐的巨石,竟然是修真界中不多见的“地陷术”,两名女子大腿祼露,人持一弓,相互配合,又狠又准,混战中,连毙数人。
高恩华与云渺宫数名修士闻讯赶到时,地面上留下几具粘满污血的尸体,四周土地狼藉,桑树折断数十颗。
千机夫人得到消息后,当日便令卫氏双姝带领云渺宫两名长老赶到程家坞堡助阵。
卫子怡道:
“高道长,师尊派人至益州探查宝藏消息来源处,发现益州城中,都在相传此事,而且确实有人在山林中寻得财宝,并非虚传。
”
高恩华摇头道:
“贫道以往也曾数次至各国的深山大泽,寻幽探宝。
得宝者,马上便会携宝遁迹,得了东西,还到处展示昭告者,贫道确是第一次见。
只是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一时还想不透。
”
卫子姬道:
“怕什么哟,以后相遇,劝着不走者,打得他们走。
”
卫子怡摇头道:
“师姐休要胡乱出主意,寻宝者那么多,那打得过来。
”
高恩华道:
“虽说现在皇权不下县,不过若是人数死伤过多,惊动官府,对我们绝非良策,还是以劝离最好。
”
以后数日、程家坞堡周围的山林中,前来寻宝的人越来越多。
冲突中,伏击、暗杀、明抢等,无所不用,每日死亡的人数悄然增加,其中还不包括死后被消尸灭迹的。
益州当地的势力除了郑家代表的天师道外,迅速联合起来,到处驱赶外来寻宝者,厮杀与死亡逐渐更加频繁,益州各股势力的目光慢慢全被吸引到发现宝藏的山林中。
面对不劳而获的机会时,大多数人便会疯狂,人类的语言已经无法相互沟通。
高恩华与卫氏双姝在这间山头劝走一批寻宝者,片刻后、又会在另一座山头再度相逢,高恩华感觉很无奈,以往招牌式的微笑,终于再也笑不出来了。
程堡主天天哭丧着脸,圆圆的小眼睛没了笑意,在堡中、摸着自已十数个孩子的头,就怕祸事发展下去,最后连累到自已家中。
晋室自“八王之乱”后,天下烽烟四起,晋室周边王国短命者十数年,长寿者数十年。
每日朝时、会有人登基称帝,夜幕时、会有人带着皇冠,脑袋落地打滚。
对比之下、建康城,百余年间,相对稳定,就象一群土鸡中落一孔雀,属于神州中最漂亮的国都。
秦淮岸边,河水优雅寂廖流淌了数千年,过了烟雨朦胧的春天后,暮时前后,岸边杨柳轻垂摇曳,河中游舫中莺歌荡漾,觥筹交错,歌妓们皎皎玉面、纤纤素手、长袖舒卷,或嗔怨、或痴情、或婉转、轻舞曼唱,醉了无数名士的心,弯了多少英雄的腰。
秦淮河中,一条精致的画舫中,两名中年男子偎翠依绿,执杯而欢。
一名面白清瘦,另一名长相甚是奇异,身套黑色汉袍,面色发紫,短须横生,蟹子一般的棱眼,不怒自威,眼睛一翻一翻的向舫外观看。
清瘦男子举杯道:
“刘将军,我们以后便是亲家,将军何时方便,下官会派人将小女送过府去,先喝一杯,表示祝贺。
”
紫面男子哈哈大笑,捡起舫中案几上的酒杯,一仰脖,便将酒倒成肚中,叫道:
“老子以前曾听人说过秦淮河边的女人俊俏,今日来看看果然当真个个俊俏,以后咱俩是亲家了,有事你就说,一定照办,办不了的,拼了老命也要办。
”
清瘦男子道:
“下官只是仰慕将军威名,故才攀个亲家,岂会有不情之请,再喝一杯,助助兴吧。
”
正说话间,忽然自对面驶来一条巨大的画舫,远远的、便听画舫上弦乐震天,鼓号大作。
画舫航行的速度很快,一路上劈波斩浪,快速驶过,距离稍近些时,更听得画舫中人语嘈杂。
清瘦男人随意的扫了一眼驶来的画舫,从敞开的画舫窗口中,只见画舫中坐了三四名肥头大耳的青年男子,仅仅能看到上半身,只见数名青年男子颈间挂着粗金链,有两名男子抬起的手臂上挂着金闪闪的镯子,每人左拥右抱了数名歌妓。
画舫一晃而过,清瘦男子摇了摇头,心想不知是那家子弟,如此不顾礼教,钱多任性般的喜欢到处显摆。
刚要收回目光,蓦然又瞪大眼睛,一付惊愕的模样,半爬出了画舫,盯着驶远画舫的浪花发起愣来。
紫面男子问道:
“谁家儿郎如此嚣张,倒很对老夫的胃口,亲家,是你的熟人么。
”
清瘦男子笑道:
“好似一位故交家中子弟,不说他们,先喝酒吧。
”
说完,将酒倒进口中,对画舫外喊了一声,一名男仆弯腰走了进来。
清瘦男子吩咐道: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速度查清刚才驶过画舫上,三四名男子的来历和住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