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急忙拉住缰绳,猛地怒目瞪着白姌微,一把将她抱下马,一把将她摔在一边的稻草堆上,下颚紧绷着,幽深的眸子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白姌微,我就想不通了,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种不识好歹的女子!”
“没错,我就是不识好歹,所以你何必煞费苦心来救我,你乐意了我还不稀罕!”姌微吃痛地咬了咬唇,不过马上又忍了回去,转而呵呵一笑,秀眉扬起,稍一回眸,狠狠瞪着他,“你说是不是呢,马~重~瞳!”
那男子一侧身,“你怎么发现的?”
白姌微站起来,一把扯下他脸上的黑巾,“猜的!”
马重瞳盯着她,只是一直不停地笑,那笑意贼兮兮的,怎么都不怀好意,细细一看不难瞧出其中的冷漠心性,“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猜都能猜得到。”
“哼,你那双眸子如此锃亮,除非我瞎了,否则如何发现不了!”姌微不怎么有耐性地斜睨了面前的男人一眼,依旧是哼着气,对这个男人她就是打不起好脸色来,不过是简短地回应了一句当做是解释,尔后便上前一步,出人意料地撞了撞他受伤的肩膀,瞧见他吃痛一战栗,又开口道:“方才的伤还没好,这么快便忘了我身上的刺,还来救我,什么时候开始,吃人不眨眼的马重瞳马将军竟变得如此善心了,嗯?”
马重瞳斜眯着眸子,“你口口声声说我吃人吃人,试问白大小姐何时何地看到过马某吃人了?”
“人尽皆知的事!”她疙瘩了一下,强说道。“你莫要转开话茬子,我要回去!”她说着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荒郊野外的,静的让人心里发毛。
“兵家最忌讳妄自臆测,若不是知道你是从那青州军营里出来的,我真要怀疑,你到底是不是白正风的女儿,老头子虽说与我不是一路人,却也算是个大家,怎的就生出你这般愚蠢的女儿来?你若是要去送死,马某绝不会拦着,就当是我自作多情,白捡了你一条性命!”说罢,他又理了理下襟,双眼闪烁着紫色的光亮,从容不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她尽管自己离开。
白姌微敛下眼,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但回过头来一想,如今自己势单力薄,还有什么狗屁的自尊放不下的,她双手捏拳,问道:“为何……回去送死!”她就不信那杀手还会一直在那里蹲着点不成,只是这话她憋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
马重瞳轻吐了一口气,随后失望地一笑,是的,他在笑!虽然面上的神色并未怎么深刻地显露出来,可她却能看得到他紫眸深处藏匿着的那股子轻蔑。他将双手环在胸前,一柄长剑则是正好牢牢夹在胳膊肘里,“军营之中守备森严,若非他的命令,谁敢对你动手?”
“他要杀我,何必这般大费周章,直接给我一碗毒酒不就成了,更何况方才我是听到的,粮草也能被烧了,这就意味着其实手背并非是这般森严的……”姌微深呼了一口气,急急忙忙辩解着。她自然是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可是自个儿潜意识里就是想要去为他说白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