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帮着把车套上赶到大路上,二牛鱼也不卖了,收拾起摊子准备跟着回家。几个人还没出城门,就遇到了前来寻人的护卫。
那护卫老远的便高声叫道:“李大人!郡主说您在镇上,叫小人来迎您一下。”
郡主?难道小云这么快就来了?大牛心中一喜,连忙从牛车上跳了下来。
“郡主在哪儿呢?”他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护卫虽然奇怪大牛怎么没跟云瑶一起回来,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郡主在去李家村的路上,停在前面等您呢。”
“好,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去。”大牛连忙跟李辛说了一声,带上赤心骑上马便随着护卫走了。
大儿子出门许久,李辛见他回来心里高兴得很,笑眯眯地冲着他的背影直点头,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了。
“爹,是小云姐姐来了吗?大哥刚才竟然骗我!”二牛刚噘起嘴想生气,可想到很快就能见到云瑶,便一点都气不起来了。
“爹,我来赶车,咱们赶紧去追小云姐姐吧!”二牛猴急地接过鞭子,被李辛在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
“郡主坐的是马车,咱们这牛车怎么追得上?好好赶车,别抽那牛,你抽了它也跑不快!”
这牛每天都是二牛在喂,他自己也不舍得打,只是在空中抽个响鞭,催促道:“爹,你快点上来!”
“哈哈,这小子,见了你小云姐姐比见了亲爹还亲?”李辛笑呵呵地爬上车,在牛屁股上轻轻一拍,那牛便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大牛几人沿着大路疾驰而去,果然很快便见到了前面的一对人马,老远便见雪音在那里欢快地挥着手,大牛的脸上也忍不住绽开笑容。
他老远便跳下马,跑到马车旁边,欢喜道:“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来找你的呀,怎么,你不欢迎吗?”雪音笑着做了个鬼脸,又对赤心招手道:“赤心,快过来,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云瑶怕雪音没心没肺地把自己的行程说漏了嘴,连忙招呼大牛跟赤心道:“上来吧,咱们在车里说话。”
大牛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带着赤心钻进了方家的大马车,在云瑶对面坐下。
雪音见到赤心,立刻高兴地从自己袋子里掏出了许多零食跟他分享,一边还向他介绍云瑶做的烤鱼有多么的酥脆可口,说得赤心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只得一个劲地往自己嘴里塞薯片解馋。
云瑶跟大牛看看那两小只,忍不住相视一笑。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大牛一边问着话,一边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上午雪音送他回来时他还有些落寞,没想到两人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这让大牛有些喜出望外。
“嘿嘿,我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云瑶也觉得自己来得挺突然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笑道:“不会打扰到你吧?”
“不会。”大牛腼腆一笑,关心道:“你今晚住这边吗?你那屋好久没人住,恐怕会冷。”
云瑶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既然来了,那我就住一晚吧。冷不怕,当初那么凉的炕我都睡了。”
听她提起往事,大牛忍不住挠了挠后脑勺,当初那一幕幕不由得涌上心头。
云瑶穿着自己的大褂杀鱼的样子,穿着漂亮裙子在院子里转圈圈的样子,眨着狡黠的大眼睛跟陈掌柜讨价还价的样子,板着脸帮自己处理伤口的样子,每一个瞬间都深深铭刻在他心里,从未有一刻忘记过。
可惜,自己终究是错过了她。大牛的面部肌肉有些僵硬,想笑却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云瑶并不知道这人看着自己已经想到了那么远,只大大咧咧地一拍雪音的肩膀道:“雪音要吃我做的鱼干,明天咱们去凿冰捞鱼吧。”
“对,咱们住一晚,明天捞鱼做鱼干吃!”雪音连忙拍手叫好。
大牛看着她那活泼可爱的样子,终于露出个淡淡的笑容。雪音还是只小狐狸时就喜欢赖在他身上,现在这只小狐狸已经长成了一个娇俏的小美女,他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宠着她,顺着她。
“不用等明天,这几天暖了,村里人已经打了几回鱼。二牛带到镇子上去卖,听说你回来了,他等不及地便回来了。”大牛说着,往来时的路上看看,微笑道:“他们坐的牛车,估计是追不上了。”
雪音一听有现成的鱼,立刻高兴地拍手笑道:“太好了,咱们等等二牛吧。”
大牛连忙阻止道:“还是别等了,等到了也没法带着他一起走。他跟我爹还有强叔一起来的,马车上坐不下。”
见云瑶还想说什么,他连忙劝道:“咱们早点回去收拾屋子吧,不然等会儿天黑了可没地方住。”
云瑶想想牛车的速度,只得放弃了等二牛的念头,点头道:“那好吧,咱们先回去收拾一下。”
大牛把遇到老爹跟二牛的事情跟云瑶说了一遍,两人又串通了一下口供,马车就已经驶进了村口。
村里人早就习惯了云瑶隔三差五地坐着马车回来,见又来了这么多人,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一见面就热情地打着招呼。
他们还不知道云瑶已经被封为郡主的事,还都以县主相称。
马车停在村长家大门前,桂花婶第一个跑了出来,忙不迭地叫道:“可是县主来了?快来屋里歇着,我去给你倒茶!”
大牛连忙推开车门跳下来,叫道:“娘,我回来了!”
桂花婶见了儿子,哪儿还顾得上去招呼云瑶,上前便拉住他的胳膊,一叠声地叫道:“大牛,儿子!你可回来了!快叫娘好好看看。”
大牛连忙拉开她的手说道:“娘,你等下再慢慢看,郡主也来了。”
“哪个郡主?”桂花婶还迷糊着呢,云瑶几人也相继下了车。
车夫把马车赶去一边,护卫们也熟门熟路地在两边院子布起了警戒。大牛连忙介绍道:“娘,小云现在已经被王爷封为郡主了,这次是专门回来看看大家的。”
桂花婶一个村妇,根本不知道郡主跟县主到底有多大区别,只是听着这名头唬人,连忙就要对云瑶行礼,被她赶紧扶住。
“婶子,咱们都是一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云瑶拉着她走进堂屋,笑道:“把大牛带走那么久,害得你们都没过上一个团圆年,我可是专程来向你赔罪的。”
云瑶说着,便冲雪音使了个眼色,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将手里提着的礼盒递了过去。
“婶子,我也不知道你们缺什么,就只带了些东西给妞妞。”云瑶说着便冲东屋唤道:“妞妞,你在里面吗?姐姐来看你了。”
大牛见老娘接过礼盒,脸色有些不自然,知道她是嫌云瑶给的礼物少了,连忙叫赤心去把自己买的东西拿进来,又从腰包里拿出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一起塞进桂花婶手里。
“娘,这是小云给的,你赶紧收起来。”
桂花婶看看银票,听大牛说是一百两,连忙折好了塞进怀里,生怕不小心掉出来,又不放心地用手按着。
“这是给你一个人的?不用跟别人分?”桂花婶小声地问道。
大牛心里暗暗好笑,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答道:“不用分,都是给你的。”
“好,这个娘可得收好了,留着给你娶媳妇。”桂花婶伸着头看看陪着云瑶逗弄妞妞的雪音,问道:“小云有没有说过要把那小丫头许给你?要是能成的话,娘得准备多少银子?”
大牛被她说得哭笑不得,只得推着她说道:“你去陪着小云吧,我去把西院收拾一下。”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说?你不说我来说。”桂花婶嘀咕了一声,便自己往东屋走去。
妞妞已经一岁多了,能自己走路,也会说些简单的话。
相比去年那黄瘦的小豆芽,妞妞现在已经成了个胖乎乎的小娃娃。那脸蛋红扑扑的,一看平时就没少加营养。
一别数月,妞妞已经不太记得云瑶了。不过在雪音从兜里掏出只小兔子玩偶递给她后,妞妞就一点不认生地随便她们两个抱着玩,让她叫姐姐她就叫,叫得云瑶的心都化了。
“小孩子长得好快呀!雪音,你还记得吗?当初妞妞才这么一点点大,连翻身都不会,现在已经会走路会叫姐姐了!”云瑶抱着妞妞亲个不停,逗得妞妞咯咯直笑,雪音都快吃醋了。
她把妞妞从云瑶怀里抢过来,冲云瑶做了个鬼脸,调侃道:“这么喜欢小孩子,你不会自己生啊?抱着别人家的小孩稀罕什么?”
云瑶被她笑得脸通红,叉着腰骂道:“臭雪音,再敢胡说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嘻嘻,来呀来呀你来呀,你撕不到。”雪音抱着妞妞边笑边跑,跟云瑶闹成一团。
桂花婶站在门前看着她俩那么亲热,更加坚定了要为儿子求亲的念头。
她正想进去跟云瑶说几句好话,门外响起了许多声响,有人连声喊着“桂花”,应该是其他村民知道云瑶回来赶了过来,却被护卫们拦在了门外。
云瑶连忙叫把人放进来,那些村民进了院子,跟云瑶打声招呼,竟一个个的眼睛到处乱看,显见是在找云瑶带回村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