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昏黄的灯光下坐着三个人,岚岚和刚从城里来的乔心和他的老婆兔头女人。
原来,乔心带着兔头女人离开杨丽的家后,没有直接回他们郊区的家,而是在兔头女人再三要求下,来这金河畔要见他的母亲即岚岚的奶奶。二人出了城,走在这乡间小道上,由于天黑,路又坎坷不平不好走,兔头女人在经过小屋门前时忽然绊了一跤,说她的脚被扭倒了。乔心见这小屋无人便将她扶进小屋帮她揉脚。没想揉了一会,兔头女人忽然说,脚好了。
其实,兔头女人的那一跤是假摔,自然脚也没被扭倒。她之所以这么做,因为这个地方,这间小屋,曾是她几个月前陪杨丽来此分娩的秘密之所。现在经过这里,睹物思人,自然免不了要设法进去看看。
几个月过去了,这小屋的一切摆设似乎和过去她在时一模一样。东西放在那里,她一去就能拿得出来。因此,那支蜡烛就被她很快点燃了。可就在烛光悠悠的时候,门被岚岚”砰”的一声抖开了。
”岚岚,你怎么来了?”乔心见了岚岚惊呀地问。
岚岚更加惊讶,说：”大伯,我还问你呢,你怎么深更半夜来这里,还带着个女人?”
母亲和内侄女岚岚被劫持来天南星也不过一年左右。那次凸塔以母亲,侄女和全家的性命为要狭,逼迫乔心答应随索里乘飞船去天险夹带劫持地球FG--203飞船,为此才保住了母亲,侄女和全家的性命。等被劫持的机和人都安全抵达毋机国后,凸塔才放了他母亲和侄女,然后俩婆孙才被乔心悄悄地安置在金水河畔一个山上的似庙非庙的破屋里。
自然,岚岚就从来没听大伯乔心说过,也没见过他有个老婆。兔头女人也没听她男人乔心说过他的母亲和侄女来到了天南星,而且被安置在离城较远的金水河畔的山上。这次,要不是杨丽出事,兔头女人逼乔心说出整个实情,这个秘密乔心还会一直向双方隐瞒下去。
乔心对兔头女人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她就是我的内侄岚岚。”然后又对岚岚说,”岚岚,这是你大伯母呀,快喊大妈。”
”大伯母......大妈好！”岚岚非常有礼貌地叫了一声。
岚岚虽然看上去非常年轻,不过十六七岁,但实际年龄已二十有余,所以十分懂礼貌。她的身体显年轻是因为被劫持到天南星后醒来的那一刻形成的,当时就像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要不是那天在金水河沙滩上被夏阳一把黄沙变大,也许她现在还是那么小。
兔头女人高兴起来,顿感脚也不疼了,从床沿上站起来笑着对岚岚说：”喔哟,多乖的侄女,来,让大伯母大妈好好看看。”
岚岚很腼腆地让兔头女人抚摸着从头看到脚,看了好几个来回,还一直在看。她便说：”大妈,还没看够啊?”
”没有没有,看不够看不够！”兔头女人慈祥地笑着说,然后问乔心,”我真罗里罗里,地球生出来的女人怎么个个都很漂亮很美丽?”
乔心说：”这是水土问题。当然,地球女人也有长得很丑的。”
”哎,有没有我丑呀?”兔头女人问乔心。乔心戏笑着说：”当然,比起你的丑来,她们还差十万八千里！”
”你......”兔头女人生气了,责问乔心道：”我既然那么丑,你为啥还要我给你当老婆?”
”谁说大妈丑?”岚岚说,”我敢说,大妈年轻的时候一定是天南星最美的女人！”
”嘿嘿！”兔头女人对乔心说,”还是我侄女会说话,那像你！”
”唉,大伯大妈,你们还没说哩,这么晚了,你俩不回自已的家,咋这付模样来这里呀?像是出来旅游似的。”岚岚问。
”哎,说来话长......”于是,乔心就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
”我们从公寓出来后本是要回我们家的,可你大妈非要我带她先来看你奶奶和你,好像我在骗她似的。为了证明我没骗她,所以我和他就来了。没想在这小屋里遇上你。唉,这小屋是甚么人在这里住呀?”乔心问。
岚岚问：”大伯还记得我托你带他去报考汽车司机的那个叫拖油皮的小伙子吗?”
乔心说：”怎么不记得,一个很标致的白白生生的小伙子,只是名字取得......”
岚岚接着说：”拖油皮的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其实,他的真名叫夏阳！这里就是他居住的地方。”
”夏阳?”乔心一惊,再问岚岚一句,”你说甚么,他叫夏阳?”
”是呀！夏天的夏,太阳的阳。”岚岚说。
乔心把兔头女人拽到一边悄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杨丽生的那娃儿,被杨丽取名叫夏阳,还说是个死了的怪胎吗,怎么又出来一个夏阳?”
兔头女人说：”那是江华出的主意,专门蒙骗凸塔的,其实杨丽生的那个夏阳既不是怪胎,也没死。不过我看过那拖油皮,根本不像杨丽生的那个夏阳。嗯,我得好好问问。”
”你们在嘀咕啥呀?”岚岚问。
兔头女人回过身来说：”侄女唉,你一句话勾起了我的回忆。”她想了一下,问岚岚,”你就是收留夏阳的那个小姑娘?”
岚岚迷惑地望着兔头女人,问：”大妈,你是......”
”我就是陪夏阳的母亲在沙滩上见到你的那个阿姨呀！”兔头女人说。
岚岚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也没认真看过这个兔头女人,所以仍一头雾水的望着她。
兔头女人说：”姑娘,哦侄女,你忘了,那天在这金水河的沙滩上,你和夏阳在沙滩上玩沙子.......”
”噢,想起来了,你就是陪夏阳的母亲在沙滩上散步的那个老......阿姨?”岚岚惊喜地问。
”就是就是！”兔头女人说,”当时在危难之时,幸好你出了个好主意,把夏阳收留了并带回了你家,要不.......哎,说来话长。怎么,夏阳没住你家?”
岚岚说：”这事说来也话长,我现在就想知道他现在哪里?大伯,你知道吗?”
”原来你们早就见过面了,可我还一直蒙在鼓里。你要问他......哎,这话说来也长。算了吧,以后再给你讲。我们还是快回你奶奶家吧！”乔心说。
”不！”岚岚固执地说：”你不说,我就不走！”
无奈之下,乔心才把拖油皮去外地出了大事回不来了的事说了一半。另一半他不敢说,就是杨丽和拖油皮在一起,以及他们双双出事在金祖山的地下街。
他怕岚岚知道这一切后,会不顾一切地跑去金祖山地下街找他。因为,他早就看出岚岚看上了拖油皮那小子。更重要的是,金祖山地下街那地方是你岚岚一个地球女人敢去能去的地方吗?
没想岚岚听乔心说拖油皮一个人外出,莫名失踪,至今杳如黄鹤后,她反而放心了。
因为这事使她蓦然回首,想起了当初夏阳黑不溜秋的从她家莫名消失,也是音讯杳无。几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他又忽然变成另外一个白面书生出现在这小屋,又当着她的面在金水河里表演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情景。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她把夏阳表面上当人看,内心里他就是个神仙。
”要真是这样,他不会有事的,要不了多久,他准会回来。”岚岚说。
“你怎么会说他没事呢?”乔心说,”现在,凸塔把一顶造反的帽子扣在他头上,不仅派自已的打手到处捉拿他,而且还报了警。刚才我和你大妈出城时,看见所有交通要道都布满了警察和便衣队,拿着他的照片对进出和经过的人对照捡查,一个也不放过,就连你大妈和我也未幸免。天罗地网呀,岚岚！”
岚岚又一笑,说：”地网天罗,警察也抓不到他,因为他会变！”
”会变?”乔心惊讶后,不削地说,”他又不是神仙,会变甚么哦！”
”他就是神仙！”岚岚问兔头女人,道：”大妈,你说他是不是神仙?”
兔头女人说：”说他是怪人我信,说他是神仙我可不信。哎,你不是爱上他了吧?”说着,她又转身对乔心说,”老公,侄女一定是爱上那小子了！”
乔心立即对岚岚说：”岚岚,听大伯的劝,立刻和这个拖油皮断了一切干系。”
”为什么?”岚岚问。
”因为这个人不一般,正如你说他不是人是神,人和神是不能......”
”不！”岚岚打断乔心的话说：”你怎么和奶奶一样的观点呢！他不是神是人,百分之百的人！我说他是神是逗你们玩儿的。”
”他是神！”兔头女人说：”他若不是神,怎么一生出来就会说话走路,没几天就风长成一个小伙子?再说了,他的模样本来很黑很丑,怎么一变就变成一个白白生生的标志小伙子,还有......”
”没有还有了！”岚岚又打断兔头女人的话坚定地说：”要我和他不恋爱可以,断绝关系绝不可能。因为我答应过他母亲,要好好照顾他的。这事儿,大妈你是知道的。”
乔心说：”就算你要等他,也得明天吧?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见岚岚不动,便大声说,”走呀,还磨蹭什么?”
”我不走,他会回来的。”岚岚说,”我要在这里等。”
兔头女人对乔心说：”要不你先走,我们俩在这里等他,我也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是不是.....。”
”他回不来了,即使回来了他也来不了这里,全城都戒严了,他往哪里跑?还是走吧,别等了！”乔心说着便把蜡烛吹灭了。
出门以后乔心问兔头女人,”哎,你的东西带上没有?”
”带上了,你的呢?可别忘了！”兔头女人说。
”带上了,我还要你娘们教?”乔心的口气很硬地说。
他们三人出了小屋,便沿河堤往上游奶奶家方向走。在经过一堤坎时,岚岚忽然站住说：”慢,有动静！好像是拖油皮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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