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俣俣回头看向林心窈和林心淑,不由一笑。
“好呀,咱们一起去。”
虽说平常她和林心窈林心淑两姐妹关系并不怎么亲近,这林心窈平常蛮横跋扈,林心淑也是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漠样子,但是经历过昨晚的事情,她算是看清楚这太学之中的人了。
往往是交情不深的,实际上才最有良心。
这些名门贵女之中,也就林心窈和林心淑两姐妹值得相交了。
很快他们便下了课,先生讲完最后一句,朝着中间的江俣俣招了招手。
“江俣俣你过来。”
江俣俣老老实实的走过去。
她课业算是中上,平常老实的连个蚂蚁都不敢踩死,料想应当不是犯了错误要被先生惩罚。
“这是我家中珍藏多年,之前的学生赠的老参,你且带回去,将煮了,给陆离喝下去。”
先生自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根长长的人参须。
看这人参须,便也知这人参是世间极品,单单这一根人参须,料想也顶的上平常的人参十数根。
“先生,这太贵重了……”江俣俣连连摆手,她哪能替阿离手下这个。
这应当是先生的心头好了,就这么被她拿走了,岂不夺人所好。
“你拿着,难道我的学生救了整个太学的人,我这个做先生的都不表示一番?”先生将那木盒往讲桌上一拍,江俣俣吓得后退半步,看先生神色严肃,便只得收下那木盒。
“那学生替阿离先谢过先生。”
“叮嘱陆离,切记好生将养身体,待痊愈之后,落下的课业我亲自替她补上。”
江俣俣点点头。
先生半生清贫,料想这一根人参须已经是他全身上下最值钱之物。
他是当真心疼和感激陆离。
江俣俣谢过先生,转头往学桌前走,这才注意到,底下的同门都没走,一个个的皆抬着头看向她。
她神色一冷,忙不迭将木盒藏到身后。
她回到桌边,收拾好书箱,便和段朗林家姐妹一同离开了课堂。
此时的女子寝舍之中一片安静,约摸着差不多快结束课程,上官饮凌方才起身。
“你且好生歇着,怪物案若是有进展,我一定差徐运将消息报给你。”他弯腰给陆离掖了掖被角,“这两日好生歇着,莫逞强。”
“知道了。”陆离点点头,上官饮凌这才放心的离开。
刚出了女子寝舍的木门,迎面便撞上了白芷婉。
白芷婉手中拿了半根灵芝,正要抬脚进门,迎面见到上官饮凌,不由得将灵芝往身后藏了藏。
“上官世兄,你怎么在这儿?”
“看望朋友。”上官饮凌停住,距离白芷婉始终保持着半丈的冷漠距离,“既然世妹出现在这里,说明已经下了课,我不便久留,便先走一步。”
说着,他起步,从白芷婉旁边走过。
“世兄!”白芷婉突然转身,叫住上官饮凌,“你非要待我这般吗?”
他们之前是怎样的默契,自小风筝都要放同一只,他写字她研墨,他们之间总也有谈不完的话题,怎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
“世兄喜欢陆离吗?”
“与你无关。”
“所以,是因为喜欢陆离,才同我如此生疏的吗?”
他以前从不会对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一个人如此亲近的,她看到了,今晨陆离回来,是他从医馆抱回来的,一直到此刻。
他从未待人如此妥帖过。
“世妹,你我如今这样,便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他们两家犹如死敌,将来朝堂之上,势必你死我活,幼时的友情也只能止步于此,否则日后对她的伤害会更大,“就算你我两家没有绝交,我也要同白尚书和父亲禀明,你我的婚事作废。”
“为何?”白芷婉皱起眉,神色凄楚,“你身边只有我一人,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我只把你当成父亲好友的女儿,别无其他,就算没有陆离,亦是如此。”
远处陆陆续续有下了课的女公子结伴回来,上官饮凌转身离开,白芷婉转头进寝舍,瞧着最里的那一间寝舍,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走进了寝舍,将那只灵芝扔在地上。
此刻最里间的寝舍,陆离正躺在床榻之上,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
一听见有人走近了,忙不迭收起腿,盖上被子。
江俣俣同林家姐妹进来,便只瞧见一地的瓜子皮。
“阿离,师兄帮你嗑瓜子了?”
江俣俣说着,三个人皆是惊奇又羡慕的神情,看向陆离。
“那倒没有。”见是自己人,陆离这才掀开被子坐起身,嘴角还粘着一片瓜子皮,“大人刚走不久,这是我自己嗑的。”
她自小身体壮,得了什么病也都能很快恢复,虽说这次受伤连连,不过也都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伤,歇歇也就恢复了,
“这是先生让我带给你的。”江俣俣将书箱中的木盒拿出来递给陆离,“这是先生的老珍藏了,听说有三千年的岁数了,大补着呢。”
“就这?”陆离拿出一根比她小拇指还短的人参须,“这么点儿?”
“你就别嫌小了,先生两袖清风,身上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你也是知晓的。”
“好吧,那俣俣你便替我多多谢过先生,告诉他待我痊愈之后,一定亲自去找他道谢。”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这人参须虽小,好歹也是人参啊,大补肯定是能大补的。
“这个倒不必,先生说了,你痊愈之后,他亲自为你将落下的课业补上,算是对你的嘉奖。”
她可不可以不要这个嘉奖?
陆离仰天长叹,这才注意到江俣俣身后站着两位姑娘。
“是林心窈和林心淑两位同门吗?”
“正是。”林心窈先走到江俣俣身前,“怎么,见到我们,乐得合不拢嘴了?”
“陆同门莫听她的,她闹着玩儿呢。”林心淑这才走出,“我们是惦念你的伤势,特地同俣俣一道来的。”
“不是我说,陆同门,之前我便一直瞧不上这些自视甚高的大小姐们,昨日见了你,方才是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