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一个激灵坐起身来,倒是把段朗吓了一跳。
她忙去摸旁边的荷包,摸了半天,从枕头下将荷包摸出来,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原来在昨夜的一切都不是一场梦。
她还以为是她做的梦呢。
“走吧,再晚些迟了就不好了。”
段朗一惊,以往这丫头起床气最重,他将她拉起来,少不得要挨她一脚,如今她竟然如此温和,大清早的,嘴边竟然还挂着微微的笑意,实在是令人骇然。
“你该不会是魔怔了吧?”
常听说有些人过了后半夜回家之时,路上沾染了些不干净的东西便会魔怔,他之前还从未见过,一直以为是那些人乱说的,现在看来,却也并非他所想。
看来这鬼神之说,还是不得不信的。
“滚。”陆离斜他一眼,无情都将他一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踹下来,段朗才找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这丫头指定是陆离,别人都踹不出这种感觉来。
段朗不由得一笑。
“死丫头快着点,迟到了就让先生单单罚你一个。”
陆离快速穿好衣裳梳好发髻,小心的将那个荷包揣起来,这才起身同段朗他们回了太学。
他们回太学之时正好赶上早课,这几日武夷国使团的学生们交流学习,也在课堂之中安排了桌子,他们到的时候,闻香书院的那些人也已经到了。
看到上官饮凌进了课室,在桌前坐了下来,莫珠公主忙迎了上去。
“上官同门,昨日分开的匆忙,忘记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没什么。”上官饮凌将书从书箱中拿出来,“要谢就多谢段朗老宫他们,是他们救了你。”
莫珠公主的感谢之话莫名被转移到了其他人身上,她还有些莫名,只得回头同段朗他们道谢,然后又回过头来。
“上官同门,昨日你可受伤?可有哪里不适?”
段朗同宫承祁交换了个视线,神色不言而喻。
他们快马加鞭一箭射杀了匪徒救下莫珠公主的性命,但好像人家并不怎么领情啊。
这感谢在其次,想接近上官饮凌才是真的吧?
段朗微微抬了抬头,视线不由得落在陆离的身上。
她有些不快的看着旁边的莫珠公主,神色中满是不加掩饰的嫌弃,若不是忌惮着她是使国的公主,怕就要直接上手撵人了。
段朗不禁弯了弯唇。
陆离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小心思藏不住,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看向师兄的目光,除了崇拜,还有一些不同的东西。
不过现在看来,她好像已经知晓了。
也省的他这个心了。
“喂。”段朗正发着呆,没注意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段朗抬头,那人扔下一瓶跌打膏在他腿上。
“上次将你扔在宅子门口,本郡主仔细想过了,此事是我做的不对,这个就当是向你赔不是了。”
好家伙,这都过去多少天了,他身上早都好了她赔不是有何用?
当然了,人家是郡主,纡尊降贵的给他送药便已然是难得了,他倒不能挑剔。
只不过。
“郡主,跌打膏是治跌打损伤的,对我好像没有用。”
“你不用还给我!”郡主俯身要去抢他手中的跌打膏,段朗护住不给,二人你来我往,郡主脚下一滑,便跌坐在段朗怀中。
周围顿时哄笑一片,郡主的脸色通红,匆忙起身给了他一拳。
“流氓!”
段朗这一拳舒适无辜,却又不得不接下,吃亏的不是他,受些打便也罢了。
郡主起身,看着周围笑成一片的人,有些愤愤。
“笑什么笑?都不准笑!”
一行人硬是憋住了,低着头捂着嘴偷笑。
郡主脸色红透,转身跑了出去,几人这才慢慢住了笑。
好歹是个姑娘家,他们这样笑她,是不是太过分了?
段朗攥着那瓶跌打膏,又有些无奈。
这个昭阳郡主,人虽然蛮横,性格总归来说还是善良纯真的。
莫珠公主自觉无趣,又被昭阳郡主扰了一下,便也待不下去,起身回到了座位上,她旁边的达瓦全程低着头看书,并没有任何反应。
上官饮凌拿了张纸,撕成小条,用毛笔写下一行字,叠了扔到陆离的桌面上。
陆离展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是她自己跑来的,我都没有多同她说话。”
陆离笑笑,将纸叠了,塞进腰间扣带内藏好。
他转头又写了一个纸条扔过来。
“你莫生气,我既对你表明了心意,就再不会同其他姑娘多说话。”
她收起纸条,他又扔过来一个。
“昨夜我同你说的话,你不必急着回复我,也不必觉得有负担,随你心意来,我会等你。”
她讲纸条叠好,等着他再传纸条过来,他又不传了,低着头来专心看书,她心中有些失落,却也有隐隐的甜蜜。
他们身后的人都看了个清楚。
好家伙,在太学之中公然打情骂俏的,这还是头一对。
江俣俣戳了戳陆离的肩膀,凑在她耳边小声问。
“阿离,你不同上官师兄生气了?”
“不生了。”陆离微微摇头,小声道,“午课结束后你同我一起,我有事情和你说。”
江俣俣点点头。
坐在最后面的莫珠公主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神色微滞。
她想过这太学之中的任何一个女子,就是没想到,最后和她成为对手的,竟然是这个最不起眼的陆离。
早在那时爬山她便看出来上官同门待她与众不同,她还单纯的以为她年岁略小,他待她是像待妹妹一般照拂,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宫宴之时,她定要想办法让圣上同皇后娘娘答应她同上官同门的婚事,这样一来,有圣上金口玉言,他们就算是再情投意合,也不得不分开。
她这辈子最钟爱的男子,绝对不能被任何一个女子抢去。
就算用尽所有手段,她也要得到他。
午课刚过,大家都各自回了寝舍,怕陆离心中有芥蒂,上官饮凌更是一下了课便起身回去了,课室里只剩下陆离同江俣俣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