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消失在云层中的李玉的身影,白驹走到我面前对我说:“你先去‘雪域山”修炼吧,我会好好指导你的。”
我低下头颅随白驹爬上云端慢慢向殿外的雪域山走去,白驹看我一眼叹口气不再言语。
雪域山厚雪冰川覆盖,白驹将我变回人形,给我穿了一件大氅,这冰川之地四处都是刺眼的白。
白驹带我走着,终于带我来到一个带有颜色的林子。
这林子各色梅花怒放,与曦云山的冬融梅林不相上下,
这里梅香四溢。
白驹走在梅林中缓步而行,似乎在故意等待什么。
我随后跟在白驹身后,四面观察。
却见行走间梅林中总有一道红影从我们身边一闪而过。
快走出梅林时白驹驻足,回首看向梅林,梅林一棵大树下闪出一个女子的身影,这女子一袭红衣大氅,容貌秀丽端庄,身姿卓尔不群。
她深情地含情脉脉的看着白驹,白驹一张冷峻的目无表情的脸竟然闪出了微微笑容。
女子痴痴的看着白驹,白驹痴痴的看着女子,一阵冷风吹来,白驹转身走出了梅林。
我回首看向女子,她还在痴痴看着白驹的身影。
看来这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否则为何见面竟连一句话都不说?我困惑的看着白驹的背影,煞是不解。
白驹带我来到一个院子的门前,院子里有棟三层的小楼,白驹进入小院也没有管我就直奔上三楼楼台扶着栏杆向不远处的梅林张望。
我也顺着白驹的眼神望向梅林,却见梅林的边缘有一个红衣飘飘的身影在倚梅向小楼眺望。
两人相望了很久,最终女子好似低叹了一口气低头扭身进了梅林。
女子身影消失在梅林许久白驹还是呆立在栏杆旁。
“你先找间房间去休息吧,明日随我去雪峰崖修炼。”白驹只是痴痴望着梅林头也不回的对我说。
我“哦”了一声,自行去找房间,下楼梯的时候转头看看白驹,他似泥菩萨一般一动也不动的立在栏杆旁任寒风吹打他的身躯,白衣翻飞背影透着难言的寂寞。
我走下楼去,找了一间二楼的中间的房屋住下。
夜晚,我隔着开着的窗棂听见楼上的叹息。
窗外一片白茫茫的雪雾。
我走出房门扶着栏杆,透过白蒙蒙的雪雾看到远处梅林一个红色的身影矗立在一棵梅树下。
我内心突然很同情这红衣女子和白驹,想来白驹也是在楼台上痴望这红衣女子。
我叹了口气,想起曹植的《明月上高楼》轻声吟了出来:“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客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吟完正自己感伤中,突听有男子在吟其中一句:“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好熟悉的声音,是李玉的声音,我四顾望望却没有看见人影,正奇怪间听得楼上白驹一个声音在问:“你来做甚?”
“来见见我的妻子。”
我看见一个青袍大修身材颀长的男子从远处梅林走出来站在红衣女子的不远处向我张望。
我立时心脏砰砰直跳,缩身蹲下躲在栏杆之下,顺着栏杆的缝隙望向李玉。
李玉眉眼一挑,装作没有看见我的表现。
白驹默不作声挥手用一琉璃罩罩住了整个小院。
李玉负手看着白驹:“我思念我的妻子日夜着紧,你放她随我回去,我便离开这里。”
“你教她进度太过缓慢,天庭等不得这许多的日子。”白驹对着李玉说:“曦云山也等不得那许多的日子。”
“朔月已是全力在修炼了,欲速则不达,你们太急了!”李玉对白驹说。
“她还可以再努力些,这是她唯一的活路,你若心疼她就只会害了她。”白驹对李玉的话不为所动。
“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我和她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尽管放了她还我就是。”李玉对白驹说。
白驹对李玉淡淡说道:“你回去罢,多说无意,不要做了糊涂事还害了自己。”
李玉对白驹的态度似乎有些生气:“好!你既然这么狠心拆散我们夫妻,那我便将豆得儿带走,待你放朔月归我之时我便归还你豆得儿之时。”李玉说完就突然大袖一挥梅树旁的红衣女子变成了一只红鹤,李玉將红鹤抱在怀中看着白驹。
“你大胆!”白驹暗哑着嗓子呵斥着李玉。
“我有何不敢,你将朔月还我,我便还你豆得儿。”李玉冷声对白驹说。
“痴心妄想!你何时见过我受过威胁?”白驹回应李玉。
“大哥,你也何曾见过我受过威胁?”李玉对白驹喊了一声,我探头看看楼上的白驹,白驹双眉微动,双唇似语未语。
“你带豆得儿走吧,她在这里呆的时间也的确太长了,让她换个环境也好。”良久,白驹对李玉哑着嗓子说。
李玉怀中的红鹤豆得儿一听白驹如此说不禁两眼流下两行眼泪来。
我有些同情这红鹤壮着胆对豆得儿喊道:“豆得儿你别怕,这李玉不是个坏人,他会对你很好的。”说完我迅速缩回了头窝在栏杆下。
我看见李玉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想着楼上的白驹估计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玉气得抱着豆得儿头也不回踩上云端飞走了。
我偷偷起身探头看向白驹,他一脸不舍的紧盯着李玉远去的背影。
李玉背影消失在天际,白驹低眉看我一眼,继而面无表情的回房去了,看似很不高兴。
我傻傻的呆愣一会儿,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了惹这两个男子如此生气。
我闷声回房睡了一觉,睡到中途做了一个梦,梦中我看见李玉飞到我的床头在我头上很敲了一记说了声:“孺子不可教也!”气哼哼的走了。
晨起我梳洗完毕,走出房门来到院子中间,白驹从楼上飞身而下立在我的面前,他奇怪的看看我的额头皱了皱眉头:“怎么起了一个包,昨日好似没有见着。”
我抬手摸摸额头上的包对白驹说:“嗯,昨夜睡着不知怎么就起了这个包。”
白驹若有所思看我一眼抬脚驾上云端,我跟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