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从茶寮出来继续上路,又走了两天,终于能远远的看到路的前方坐落着一座青山,那山像剑一样插向天空,气势雄伟。
找人一打听,正是百岁山。
这山虽然看着不太远,可饶是以莫离的速度,依然又走了足足半天才来到山脚。来到山脚后莫离才真正的感觉到这山的巍峨,山林密布,飞瀑奇岩。此时已近寒冬,可山上仍然青葱一片,可见灵气十足。
莫离看的心情舒畅,毕竟是大山里出来的孩子,对于这种高山他没由来的生出一种亲切感,心中更是暗暗拿此山和招摇山比较,一番对比下来,发现在灵气上招摇山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但地势此山更陡,一看就不适合凡人居住,反而更像传说中神仙的居住之地。
莫离来到山脚下时天已经大黑,他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一晚上之后,与第二天清晨精神焕发的上路了。这山陡的不行,寻常的凡人根本就上不来,也得亏莫离今非昔比,再加上他从小就是爬山长大的,所以对别人来说难于上青天的山道,到他这里反而如信步闲庭,轻松至极。
小半晌之后,山路渐缓,莫离靠在一条小溪旁的石头上休息,手捧一舀清泉饮下,顿感一股清凉顺着喉咙滔滔而下,舒畅无比。莫离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抬头望向面前依然挺拔的高山,顿觉豪迈万分。
起风了,一阵悠扬的箫声从远处传来,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如彩蝶低舞,几个盘旋之后,又再高昂开去,又如雄鹰击空。虽是从极远处传来,可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箫声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狂浪扑山,音调继续狂升,行至最高处已如千军狂喝,万马齐喑,兵器相交,煞气袭人。
渐渐的兵马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箫声停顿良久,莫离这才如梦初醒。他虽都不懂音律,却也不禁陷入意境,初始时心驰神醉,最后则犹如丧魂落魄一般。
莫离沿着箫声传来的方向寻去,越过小溪,攀过几处高岩,终于看到了正在一处石头上盘坐的吹箫人。
那人身着一袭黑衣,手抚竹萧,眼睛平静的望着远方,像是沉思。莫离走近一看感觉很是熟悉,再次看了一眼后,惊愕的道:“是你?”
正是铁战。
莫离万万没想到会在此时看到烽火城的那个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人,不觉得一阵惊讶和激动。当时事态紧急,他来不及向他道谢就被若萱拉着跑了,等他再次赶回去,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哪里还有救命恩人的影子,是以心中一直有个遗憾,没能当面感谢。谁成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相遇。
莫离的这一声惊呼惊醒了沉思中的人,铁战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到不远处这个神情还没平静下来的少年,心中一愣,但随即恢复平静。他一向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是以,当莫离走过来正要跪拜时,他却轻飘飘的跃下青石,也不理会,朝山上走去。
莫离一愣,显然没想到这救命恩人会有这样的举动,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时,铁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青山乱岩中了。
莫离悻悻,无奈之下只好再次踏上了寻不懂老头的路程。可是百岁山这么大,他又该怎么去找呢?此时他有些后悔了,没有问明在山上如何找到不懂老人,本以为到了百岁山后想找到他就很简单了,万万没想到这儿居然没有多少人烟。
他又找了半天,除了刚开始遇到的铁战外,竟一个人也没碰到。不知不觉间,莫离已经进入了百岁山的腹地,在他前面有一个山谷,虽不像是有人烟的样子,但他还是决定进去看看。
走近一看,莫离欣喜的发现,谷口处并没有多少杂乱的石头,反而是绿草成荫,鲜花簇簇,两边各有一棵粗大的古槐宛若门神般魁梧地挺立着……。
整片区域意境优雅、整齐有序,显然是有人可以修理后的结果。
莫非?莫离来到谷口,大量着周围的事物,心中狂喜,心想终于找到了,被激动催的,他来不及多想,就一脚往里迈去。
忽的,就在他抬脚将要落下的一刹那,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着。周围忽的刮起了风,那风力度不大可气势很是刚烈,几乎是在这风兴起的同时,莫离就生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本能反射的将悬在空中的脚收回,身体更是在来不及狂退的情况下连连几个后空翻,以期望快速后退到安全地带。
但还是有些晚了。在风域中瞬间衍生出无数个风刃从不同方向朝莫离刺去,饶是莫离反应及时、应对得当、躲闪合理、身形敏捷,也架不住风刃无死角的攻击。
是以当他终于退回到几丈开外的安全地带后,衣服上、手上和脸上都被风划破了好几个口子,神色很是狼狈。
“私人之地,闲人免进,擅入者,死!”
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一句话不长,可每一个音节听着却像蹦豆般从嘴里一个一个的往外蹦,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莫离一听,是个女人的声音,估计着二十岁左右,虽然拒人于之外,可听着很好听。
他连忙朝着谷内深深的作了一辑,神色恭敬道:“晚辈招摇山莫家后人,遵先祖叮嘱,前来拜会不懂老先生!”
“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退下吧!”那声音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再次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莫离急了,连忙问:“敢问姐姐,不知您知不知晓这不懂老人所在之地?”
“没有听说过!”那声音再次传来后,似是厌烦了和莫离的对话,所以,从这以后任莫离如何询问和说好话,就是不再回答。
莫离心中焦急,他万里迢迢来到此处,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可不想就这样断了。齐天的父亲身为剑道盟盟主二弟子,见多识广,他说不懂老人就在百岁山,莫离深信不疑,毕竟不论是身份还是交集,齐浩都没有必要欺骗他。
且当时齐浩也说过,不懂老人来头甚大,功力更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境界,虽然为人低调,但在整个中土世界中拥有举重轻重的地位。这么一个重量级的人物身在百岁山,那女子却说没有听说过,这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莫离相信的。
不懂老人就在这山谷中,莫离肯定的想到!
莫离见口说不行,只好采取其他手段。他心念微动,丹田处鸿蒙之气源源不断涌出,待流遍四肢百骸之后,又不断的往表皮漫溢,一直从毛囊中渗出来,到形成一层覆盖全身的气罩后才停止!
有了这充足的准备,他有信心不惧那无处可躲的风刃。
果然,在莫离再次踏进山谷后,无穷无尽的风刃再次袭来,有了先前的经验和准备,面对这比之前更加密集的风刃,莫离反而更加从容不迫。
那些风刃闪着白光琤琤的打在莫离身上的气罩处,发出一阵接连不断的刺耳交击声,声响虽大,却奈何不了莫离分毫。偶有几片劲道足的气刃击溃了某一点气罩,但充足的鸿蒙之气又不断的从身体里涌出,及时的补足缺口,是以,一直到那阵风退去,莫离也安然无恙!
一个白衣的女子从山谷里走了出来,手提一把白剑直指莫离,面色冷漠如寒冰,一字一字的蹦话道:“我说过,再进一步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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