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盗洞出来以后,我们沿着原路退回。
来的时候,我们小心绕开了蜈蚣,可是回去的时候,蜈蚣已经循着气味追了过来,道路满是蜈蚣。
蒋乐乐害怕的躲在我的后面,我问蒋乐乐为什么怕蜈蚣,那种满是细长触手的虫子她都敢抓,却被蜈蚣吓到了,是因为这个东西大吗?
这句话一问出去,我就觉得不对。
我们在草原古墓中,碰到的那个日本鬼酒吞童子,也是枝节怪物,比蜈蚣要大好多倍,也没有见蒋乐乐怕了。
蒋乐乐的回答,让我有些哭笑不得。她说,这是童年阴影,小的时候被蜈蚣钻过耳朵。什么爬虫也不怕,就怕蜈蚣。
整个洞穴充斥着蜈蚣爬行时摩擦地面的声音。一个蜈蚣行动起来,悄然无声的。但是多了,那种细微的声音就变成了一种真正的振动。
震得人心底发颤……
我们不能顶着蜈蚣走,更不敢对蜈蚣开火。只能用指北针弄了一个大概的方向,绕着蜈蚣群走。
可是,走着走着,发现竟然进了蜈蚣的包围圈。蜈蚣在这里变异,它们开始对于狩猎有兴趣,它们开始不喜欢吃被水冲过来,搁浅在岸上的鱼类。
****晴子的手下,也不是马上被淹死,他们在逃亡的过程中,激发了变异蜈蚣的狩猎天性,我们的气味刺激了它们,这不是它们活动的区域,但是它们都来了。
菲尔斯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很坚定的人,在我们同时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仍然没有放弃潜艇。可惜,那只是他的职业节操,他可以为了潜艇牺牲,但不能为了其他人牺牲,特别是他认为这些人已经把他抛弃了。
在我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他用枪逼着我们,让我们充当诱饵,朝着死路跑。
“菲尔斯,你知道我们有多少机会可以卸下你的枪,你竟然这么对我们。”蒋乐乐不高兴的对着菲尔斯吼,以我对蒋乐乐的了解,困难只会压榨蒋乐乐的无限潜能。蒋乐乐最恨的就是,在危险的时候,表现出的这种人性的劣根。
“菲尼斯,你不应该这么做?”
菲尼斯冷笑一声:“如果你们不走的话,现在我就会开枪。”
蒋乐乐想和菲尼斯拼了,被我和巴特拉住。
“好,我们走!不过,你自求多福吧!”
我本来想把菲尔斯会被天上掉下来的木头意外砸死,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就算是说了,菲尔斯也不会听,还会认为我在搞什么把戏。
我们一走果然吸引了蜈蚣,菲尔斯想也不想就朝着我们相反的方向跑去,我们这边是死路。三个人堆在一个角落里,看着蜈蚣围了过来。
蒋乐乐一咬银牙,利索的拿出匕首,割破手腕,我还注意到,她手腕上还有上次在古墓的时候,留下的伤疤。
我们躲在墙壁的凹处,蒋乐乐用手一划拉,出了一个小半圆的血圈,血的气味很浓厚,在血圈里面的我,就像堕入冰窟,浑身发抖。
蒋乐乐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回头看了我一眼,想停止手上的动作,我摇摇头,用尽全身力气压着自己的恐惧说:“继续!”
我不是真正的尸变,我还有思维,还有感觉,我和人没有什么区别。恐惧这种东西,是人的天性。人类总能在一些特定的时候,改变自己,克服恐惧。
就像蒋乐乐,她说自己有童年阴影,害怕蜈蚣。但是在危机我性命的时候,她依旧可以抛洒鲜血,对付她最害怕的蜈蚣。
巴特不害怕蒋乐乐的血液,但是他也恐惧的缩成一团,他是怕死。我想做人,首先要克服的就是本能,人类在不停挑战自己本能,战胜本能,才有今天的位置,才能站到食物链的顶端。
……
蒋乐乐的血对于地下阴暗的虫子,比强力杀虫剂还管用。它们的嗅到了味道,然后和我一样,感受到了本能的恐惧。
它们先是将长长的身子,蜷成一团,发出密密麻麻的吱吱喳喳的声音,接着它们像看到天敌一样,调转身躯。却又因为数量过多,扭在一起。
看着这些蜈蚣落荒而逃,我苦笑着。
“蒋乐乐,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蒋乐乐皱着眉头,看着逃跑的蜈蚣,这才觉得疼,赶紧从背包里,拿出纱布,止血药,开始为自己包扎。
“蜈蚣怎么这么胆小,真是的,我为什么要怕它们?”
所谓的童年阴影,真的只是人性中的一小部分,稍微的触碰它一下,它就变得烟消云散了。
蒋乐乐沉浸在不怕蜈蚣的快乐当中,她回过头,看着我和巴特,巴特张着嘴巴,下巴快掉地上了。
“刚才谁说我是怪物,是你吗?”
蒋乐乐对我说着,然后把带着血腥味的手腕对着我移过来,我立刻感觉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呼吸都变得不通畅了。
一把推开她的手,厌烦的说:“离我远点。”
我回头看了一眼巴特,巴特还拧着脖子,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
其实,这一惊心动魄的情景,并没有过多少时间。
菲尼斯也没有跑多远,我还能远远的看着他,他被蜈蚣重新纠缠上了,绝境之下,菲尼斯选择了开枪。
枪声响彻了整个山洞、枪口喷出的火舌让我们看的更亲切一些。
这些蜈蚣只是个头大了,能力并没有多少增强,它们被不停的打爆,黄黑的浆液到处飞溅,这一波的蜈蚣有几百个,可是面对射速惊人的89日式步枪,完全没有还手之力,这几百个蜈蚣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我叹了一口气,蒋乐乐闭上了眼睛。巴特注意到了我们的动作,纳闷的问:“怎么了?”
一个潮湿、有些沉重的木头,从洞顶滑落,直接贯通了菲尔斯的身体。
我们在棺椁中犬类石像的眼中看到的幻象,就这样变成了现实。
巴特不是一个笨人,当菲尔斯死亡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我们几个沉默了一会儿,巴特还是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猜,你们都在那些犬类石像的眼中看到了这个结果吧。”
巴特看到我和蒋乐乐都没有回答,接着问:“触犯了不该触犯的东西,下一个死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