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凤沧的谋略是完全信任的,但战场那种随时会有生命危险的地方,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还是挺让人担心的。
还好,楚千凡也随驾亲征,邪尊那个老妖精也有跟着,凌楚楚才多少放心一些,可担心却没有一刻停止过。
“姑娘放心,主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魅影在一旁安慰她。
“听说花潮节要来了,姑娘要不要上街看看。”
凌楚楚觉得她也该找点事做做,不然整天待在家里就会胡思乱想。
花潮节是北厥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主要是祭祀、拜祖。
北厥四季如春,不似南魏国四季分明。
凌楚楚这个北方妞,第一次来北厥就被这里的春意盎然所吸引。
花潮节很隆重,满街都是围满鲜花的马车,各种造型层出不穷。
街上的人很多,本着看热闹的心态被一直挤来挤去的凌楚楚实在受不了了。
她和魅影好容易从人群中挤出来,找了处树荫歇脚。
“我的天呐!平时也没见华城有这么多人,怎么今天人这么多?”
凌楚楚用手掌做蒲扇,为自己扇风。
魅影虽然武功不弱,但此番也被挤得晕头转向。
“华城的老百姓都是练武出身吗?怎么一个个的这么能挤。”
魅影四下看了看,前方有个凉茶和枣糕的小摊。
“姑娘,要喝茶吗?”
北厥的大麦茶四国闻名,街边摊也到处都是。前方不远那个摊位生意看起来很好,排起长长的队伍。
凌楚楚点点头,“别说,我还真渴了。”
“姑娘,你在这里等着,我去买。”
魅影匆匆跑去排队茶。
凌楚楚靠在树杆上,微风阵阵吹过,给有些炎热的天气带来几分清凉。
一个瘦小的人影突然毫无预兆地撞了过来,跌进她的怀里。
凌楚楚将他扶起来,黑黑瘦小的男孩还未站稳便挣脱着想要跑开,却感觉手腕一紧,回头望去,只见凌楚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手上拎着他刚才摸到的锦袋。
男孩大吃一惊,拼命地想要挣脱禁锢着她的束缚,却怎样也摆脱不了。
“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凌楚楚钳着他的胳膊,眯着眼睛看他。
这个瘦小肮脏的小男孩,大概只有七、八岁,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此时闪烁着怀疑、倔强、警惕和一丝恐慌,凌楚楚不由心中一动。
想来一定是肚子饿了,不然也不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凌楚楚心下升起一股怜惜,柔声道:“你是不是肚子饿了?”
那个男孩仍然不答,只是倔强地抿着唇,紧张的盯着她。
凌楚楚从刚才被他摸走的锦袋里掏出一锭碎银子,放入他手中,“这个给你,拿去买点东西吃。下次吃饱点再做这种事,不然跑不动的。”
男孩睁大双眼,吃惊地看她。
凌楚楚笑了笑。
那个孩子有些迟疑,但看着她温善的笑容,终于伸手接了过来。
凌楚楚放开他,轻轻拍拍他的头,温言道:“走吧。”
男孩把银子揣进怀里,望了他一眼,快步跑走了。
魅影时不时朝凌楚楚方向望去,看见她抓住那个偷窃的小男孩,知道这事肯定难不住平日里机警的王妃,不禁对那个男孩鲁莽的行为感到好笑。
“姑娘,您的茶点,十钱银子。”
半斤酥点、两碗茶竟然要价十钱银子,北厥店铺的消费还真是够高。
魅影一边暗骂黑店,一边付了钱。就在她低头掏荷包付钱的这会儿工夫,待她拿好东西再回到大树下,却已不见了凌楚楚的身影……
凤沧从边塞风尘仆仆地赶到华城,随行的有楚千凡还有其他几名影卫。
众人刚进宅子,茶盏端在手里还未来得及喝。
突然有个护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众人一看,他正是暗中保护凌楚楚影卫。
“禀报主子,魅影受伤倒在琉璃巷,王妃……王妃下落不明。”
影卫说完,低头请罪。
“什么!”
只听“喀嚓!”一声,众人循声望去,凤沧手中的茶盏,已被捏得粉碎!
众人眼前一花,已不见了主子的身影。
地上一汪茶水,飘散着化成粉末的茶盏残骸,余温尚存。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又是一阵风过,楚千凡也不知所踪。
“人呢?”凤沧的声音寒冷彻骨。
魅影被从琉璃巷救回来,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卧房内。
她身中毒箭,又被一掌直贯肺腑,伤势颇重。
府上的郎中正在想办法帮她解毒治伤。
魅影武功虽然不是影卫中最好的,但内力深厚,此时神智还算清醒,她连忙断断续续地将事情经过简单禀告了凤沧。
“主子,奴婢与姑娘去参加花潮节。姑娘口渴,奴婢去买大麦茶。买完东西回来以后,姑娘已经不见了。”
魅影喘口气,继续道:“奴婢发现情况不,就在附近的巷子内寻找。走到琉璃巷口的时候,忽然一阵青烟袭来,等奴婢发现不对立刻闭气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毒烟太霸道,顷刻间便贯穿全身几名黑衣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奴婢不敌,中了埋伏。”
“你可看到楚楚了?”
凤沧沉声问,声音冷寒如冰。
“奴婢并未看到姑娘。”
“其他影卫当时在哪里?”
凤沧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保护凌楚楚的四名影卫。
影卫们低头请罪,“属下护主无方,请主子责罚。”
“说清楚当时的情况,而后自去领罪。”
“花潮节人太多,属下们一开始确实是跟着姑娘,但后来被人群给挤散了。”
赤影后悔自己的疏忽,怎么就把凌楚楚给跟丢了。
凤沧神色冷凝,看来是有人特意针对凌楚楚,掳人是有目的有预谋的。
“王爷,魅影中的毒是獠烟。北厥皇室特有的毒药。”
楚千凡曾经见过一次,方才一时没有想起来。
“北厥皇室?”凤沧脸色一沉。
楚千凡看了凤沧一眼,看来这次北厥之行并不平静。
凌楚楚醒来,浑身酸软无力,头痛欲裂。
她双手撑着地面,费力的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这里是一处地牢。
空气潮湿腐臭,难闻之极,周围没有窗户,不见阳光,只在铁门上有一个小窗,昏暗的油灯有气无力地散着一点点光亮,让人分辨不出白昼黑夜,四周一片死寂,好像是被埋进了一座坟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