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片刻,见皇后没有什么大碍,凌楚楚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陆子衿来了。
先看了母亲以后,陆子衿问凌楚楚,“母后可安好?”
凌楚楚道:“一切都好,太子殿下可找到人给皇后娘娘换血?”
陆子衿脸上闪过一抹戾气,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本宫会想办法。”
皇后娘娘膝下并非只有陆子衿一位皇子,她育有三子,二子排行十一,今年已有十七岁,三子年幼只有五岁。
想来陆子衿去找了十一王爷,看他表情应该是没有成功。
凌楚楚心底冷笑,自己亲娘病重放点血救母都舍不得,这个十一王爷还真是够绝情的。
她心里腹诽着,嘴上却没有多少,这毕竟是陆子衿的家事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为了活络气氛,凌楚楚岔开话题,问道:“太子殿下,这池塘里的莲叫什么?为何与普通的莲不同?”
陆子衿回头看了一眼池塘,道:“这是年前西域国进贡的迷迭莲,是西域的国宝,常年开不落,终年香味不断。”
凌楚楚微微蹩眉,“迷迭莲?怎么没听说过。”
陆子衿看她如此感兴趣,便道:“姑娘若是喜欢可以移一株带回南魏。”
凌楚楚摇摇头,当即回绝,“种在这里挺好的。”
这么邪乎的她才不要呢!
两人正说着话,萃姑来给陆子衿上茶。
凌楚楚伸头一看,竟然与她喝的一样,都是南魏国的特产--云山凌冻。
“怎么太子殿下也喜欢喝这茶?”
以为萃姑是怕她喝不惯西凉的茶,才特意给她准备的云山凌冻,没想到陆子衿也喜欢喝。.
“母后喜欢喝此茶,所以宫里只有这一种茶。”
凌楚楚微微颔首,刚想伸手拿茶杯,手猛地停在半空。
陆子衿就见她从椅子上蹦起来,直奔内室而去。
陆子衿不解,看她神情凝重,慌忙跟了过去,萃姑见状也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进来以后,就见凌楚楚站在香炉前,单手支着下颚,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子衿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她盯着香炉底部看的专注,不免疑惑道:“楚姑娘,你在看什么?”
“这里面以前点的什么香?”凌楚楚伸手一指香炉。
陆子衿转头看萃姑。
萃姑上前一步,道:“娘娘一直用的是**香,用咱们宫里**树上的瓣做的香料。”
凌楚楚眉头一皱,“不对,不是这种香料。皇后娘娘出事以前用的是什么香料?”
萃姑想了想,“娘娘不喜欢其他的香料,用的都是**香。”
凌楚楚沉默,心想,难道是她推断错了。
“对了,娘娘出事以前曾经点过一天的榆桑蜜。”
“榆桑蜜?什么香料?”陆子衿不解,问萃姑。
“是南魏国的一种香料,千金难求。”
凌楚楚道:“皇后娘娘是从何处得到榆桑蜜?”
“娘娘生辰的时候皇上赏的,说是南魏国摄政王送的。”
听到萃姑的话,凌楚楚脸色大变,看来皇后中毒的事并不是那么简单。
陆子衿问,“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萃姑道:“那段时间殿下出征在外,南魏国摄政王大婚,皇上送了贺礼,作为回礼摄政王送了榆桑蜜。皇上向来疼爱娘娘,就把榆桑蜜送给娘娘。娘娘点了一天觉得味道太浓就放起来了。”
“难道这榆桑蜜有问题?”
萃姑试探性的问。她是宫里的老人,知道一些手段可以通过香料或者其他东西悄无声息的害人。
陆子衿厉声道:“嬷嬷不要胡说。”
萃姑低头站着,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凌楚楚知道陆子衿有心维护南魏,她也知道这事是有人栽赃嫁祸,想要挑拨南魏与西凉之间的关系。
“太子殿下,这榆桑蜜没有问题。但和某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就会产生一种剧毒,就是皇后娘娘中的沨眠。”
凌楚楚的话让陆子衿与萃姑震惊不已。
“楚姑娘,你可有把握?”
这事若是真的可就牵扯广泛了,起码这宫里已经不太平了。
“我们可以做个试验。”
凌楚楚对萃姑道:“麻烦嬷嬷派人去池塘里摘几朵迷迭莲,再去泡一杯云山凌冻,务必要泡的浓一些。”
没多久,东西准备齐全。
凌楚楚将迷迭莲的瓣全部碾碎,空出一些汁液来放在瓷碗内。
而后将点燃的榆桑蜜扔进去,再倒入一些茶水。
碗内的水果然起了变化,变成诡秘的橘色,与皇后身体内放出的血颜色一般无二。
陆子衿神色一惊,转眸望向凌楚楚,神色凝重。
所有证据直指南魏预谋毒害西凉皇后。
萃姑也看到碗内液体的变化,惊呼一声,“太子殿下,南魏国居心叵测,竟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毒害娘娘,还请殿下一定要为娘娘报仇。”
萃姑说着便跪倒在地上,一副忠心护住的模样。
陆子衿没想到母亲中毒竟然牵扯甚广,这事若是处理不当很容易引起两国交恶。
他一时间也挺为难的,沉默着没有说话。
一道讥讽的冷笑在耳畔响起,陆子衿回头看过去,看到凌楚楚突然笑了起来。
“嬷嬷,你这么急着给南魏定罪究竟是为了什么?”
女子纤细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精致的下颚,笑得灿烂明媚,“让我猜猜看你有何目的?你是皇后娘娘贴身的嬷嬷,她有什么喜好你最是清楚。你知道皇后娘娘最爱云山凌冻,你也知道娘娘是爱之人,每天都会来池塘看。你一直在找机会下手,找一个能够嫁祸给南魏挑起两国争端的机会。不久前南魏国摄政王大婚,送了榆桑蜜做为回礼。娘娘素来只点**香,你便在旁劝她,让娘娘不要辜负皇上的美意。娘娘同意点榆桑蜜,屋里的迷迭莲加上先前喝过的云山凌冻便生成了沨眠。”
“嬷嬷,我说的可对?”
凌楚楚的话说完,陆子衿不禁转头看向她,萃姑是宫里的老人,对母亲向来衷心,不可能会做出这等毒害主子的卑鄙事。
萃姑趴在地上不住的喊冤,“老奴虽然不才,但对娘娘忠心耿耿。你怎么能如此诬陷老奴。姑娘是南魏人,维护国家也不能把罪名扣在老奴的身上。”
“嬷嬷,你的计谋其实也算是蛮周密的,但百密一疏,假的终究真不了。”
凌楚楚抬手一指桌上的玉石匣子,那是用来装榆桑蜜的匣子。
萃姑脸色一变,但很快恢复常态,“姑娘说什么老奴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