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阴暗的小房间内,到处杂乱的堆叠着书籍,卷轴,魔法道具,壁炉里的火闪耀着诡异的绿色火焰,墙上的蜘蛛正趴在一只麻雀尸体身上,将自己的虫卵注入了麻雀体内,地上的四五只硕大的老鼠捧着奶酪蹲在角落唧唧的啃着,房间内仅有一张桌子,而一个一身黑袍的人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桌子上一个水晶球。
水晶球里映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将床单撕成一条条捆成了绳子,绑在窗棂上,正探着头往窗台下看。
看着水晶球的人,正是前天那位行迹古怪的占星师,而水晶球内的身影,正是攸诺。
占星师脚边的猫本来在打盹,忽然睁开眼飞快的扑向角落,一爪抓住了一只老鼠,按在脚下把玩着,那只老鼠吓得直接昏了过去,真是一副古怪的场景,一只小奶猫还没老鼠大,而那只老鼠竟然被吓昏。
占星师皱了皱眉头,将手上的东西弹了出去,掉落在小猫身旁,那是一颗晶莹剔透的水晶。
“小乖,别吃它,当心拉肚子。”
小猫松开爪子,两只毛绒绒的前爪将水晶捧起,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占星师转头继续看着水晶球内的攸诺。
攸诺试着拉了拉打了死结的绳子,点了点头,嗯,不错,很结实。
“可恶的姐姐,竟敢关我禁闭,”攸诺狡猾的笑了笑,便从窗台小心翼翼的吊了下去,“你以为这样就能关住我了吗?天真啊……愚蠢的人类……”
“能想出这种方法逃出生天,我也真是天才啊哈哈哈……”攸诺心中狂笑,慢慢的爬下窗户。
“最迟第三天,不要出门。”他的脑海突然回响起那个占星师的话,脑袋轰的一声响,同时脚底一滑,整个人一下子掉了下来,幸亏他牢牢抓住绳索,可是还是像只壁虎一样“啪”的一声贴在了一楼的窗户。-“攸诺……!”约西娅正在一楼书房看书,闻声而来,但攸诺早已一溜烟跑没影了,只留下约西娅一个人在他身后吼叫。-“有趣的小子,哈哈,居然不听老夫的劝告……”占星师看着水晶球,捏着下巴稀稀疏疏的几根胡子,他挥了挥手,水晶球慢慢变得暗淡无光,房间也渐渐昏暗下来,而那只小奶猫,打了个哈欠,从门缝处钻了出去。
攸诺百无聊耐的在大街上跺着碎步,嘴边还咬着一根刚从路边折段的草根,有一下没一下的晃悠着,本想去驿馆找洁西卡,可是昨天晚上洁西卡就搬进了城堡的行宫了,那就去找费雯姐姐玩好了。
“嫂子好,我又来了。”攸诺大大咧咧大打着招呼,一屁股坐在费雯;泰勒的马车上。
费雯无奈的笑了笑,似乎经常被攸诺开玩笑,她也有点放任攸诺的称呼了,费雯从车上拿下一个苹果,递给了攸诺,攸诺倒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咬着。
“攸诺,昨天我听大伙说,你带着从属国维洛奇亚帝国的公主到处玩是吗?”费雯不无担忧的说道,“那位公主殿下你有多做了解吗?”
“怎么了,我又不是要娶她,嫂子这是在查户口吗?”攸诺邪笑道,“不如我先回家跟哥哥商量下,什么时候把你迎娶进家门吧。”
费雯轻轻敲了一下攸诺的头嗔道:“你这个小鬼头,就是没个正经。”
攸诺不以为然的回应道:“正经又不能当饭吃,不正经却能让我钓到一个公主殿下,不过像我二哥那么正经的人,能钓到费雯姐姐你这么文雅的姑娘,倒是很出乎我的意料呢。”
费雯摇摇头笑了笑,爬上马车上要往下搬东西,攸诺见状,刚想伸出手帮忙……
马车车厢内,一只小奶猫趴在一筐腌鱼上,双爪抱着一只鱼,正吃得津津有味。
车厢里爆出了一声吼叫,马被吓得拔腿就跑,费雯也被吓得够呛。
“怎么了怎么了?”费雯惊慌失色的去拉扯马的缰绳,但马完全不听命令在街道上一路狂奔。
“费雯姐姐你别动,好好坐着!”攸诺大喝一声,“你这只贼猫给我站住!不把少爷的钱还来,今天我就扒了你的皮!”
攸诺口中的“贼猫”,竟然是那天在酒吧相遇的那位占星师的猫,不知道何时这个家伙居然就在身边,那么那个古怪的老家伙应该也在附近吧?
小奶猫在车厢内上窜下跳,灵活的躲避着攸诺,攸诺是累得够呛趴倒在车内,而那只小猫居然跟没事人一样,一屁股坐在攸诺头上。
“啊啊啊气死我了!”攸诺大吼一声,一拳往自己头上打去,小猫灵敏的往后一避,攸诺那力道十足的一拳直接狠狠揍在自己头上,把自己打得眼冒金星。
车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惊呼,车内的人顿觉天旋地转,整辆马车翻倒在地,车内的东西也都散落得乱七八糟。
“大胆!是谁胆敢冲撞坦森子爵的车驾!”
攸诺和费雯两人挣扎着从车厢内爬出,两个仆人打扮的人站在他们面前满脸怒容。
“滚开点!两个贱民!挡着道了!”
攸诺扶起费雯,懒洋洋的说道:“这条路是你们那位坦森子爵的吗?我好好遛我的马,怎么还会招来疯狗乱叫呢。”
“臭小鬼你找死!”一个仆人怒不可遏,扬起手就是一马鞭要抽过来。
攸诺还没任何反应,周围的人们已经先一步替他惨叫出声。
这两个仆人口中的坦森子爵,正是现任海恩凯瑞城堡近卫骑士团第一团团长,伊斯特;坦森,伊斯特前日被攸然下令打了七十军棍,两天下不了床,亏得他命硬,不然那军棍估计得要他半条命。而他在家里躺了两天,心中越发的恼火,恨不得将攸然杀之后快。
唉,亏得他的父亲是科林;坦森公爵,可是其父如此,其子却不过如此,整天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到处惹事,城堡里大大小小的案件免不了这个少爷留点记号,好不容易他的哥哥高登;坦森找足了关系让他进了近卫骑士团当上了团长,可依旧死性不改,正因如此,他所到之处,大家避之惟恐不及,更别提其他了。
市民们都别过脸去,不忍看马鞭下去后那个小孩是否仍然幸存。-而攸诺看着那个仆人,心中虽悬着,但手上动作却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对方刚抬手,攸诺的右拳立刻撞在仆人的手肘上,对方的手上一阵酸麻,鞭子立即脱手,攸诺并没有见好就收,而是拉住对方的手,又是一脚横扫踢在对方的太阳穴上。
只是那么一瞬间,一个成年大汉竟被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一脚踢倒在地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们看得眼花缭乱,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攸诺心中暗自侥幸,他脑子里又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时候,应该保持形象!哈哈哈哈!”攸诺勉强憋了个冷酷的表情哼了一声,拍了拍衣服,而另外那个人立刻被唬住不敢出手了。-“一群废物!”在这种时候,能骂出声来的,除了那个嚣张跋扈的伊斯特;坦森,只怕没有第二个人了。
费雯连忙上前赔礼道歉:“实在对不起,我们不该冲撞子爵大人,还请子爵大人原谅!”
伊斯特骑着马走到二人跟前,定睛一看,一眼就认出了攸诺,心中立刻怒火中烧。
攸诺同时也认出了对方,他冷笑一声:“我道是谁,原来是那个被我哥打了七十军棍的一团长啊,你居然还能捡回一条狗命,不简单不简单。”
伊斯特一脸怒容,牙齿咬得嘎嘎响,却忽然想到什么一样嗤笑了一声:“呵,虽然阿切尔家族个个都是无父无母的野种,说话倒是尖利刺耳得很呐!”
攸诺脸一黑,他慢慢低下头去,冷声问道:“不好意思,能不能麻烦你把你说过的话再说一遍……”
伊斯特冷笑着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说,阿切尔家族个个都是无父无母的野种,听见了吗?”
费雯看着攸诺紧握的双拳,知道他已经被气得脑袋发昏,急忙站在他身前劝阻:“子爵大人,今天是我们不对,请您看在攸然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这个孩子!”
费雯不提攸然还好,一听到攸然的名字,当机忿然作色。
“滚开,你这个贱民!”伊斯特扬起马鞭恶狠狠的抽了过来。
而费雯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鞭,脸立刻肿了半边。
电光火石之间,伊斯特眼前忽然天旋地转,摔在地上,而攸诺骑在他的身上,像疯子一样一拳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大胆!居然敢对子爵大人无礼!”
一群人拥上去,抓手的抓手,抱脚的抱脚,但攸诺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低下头去紧紧咬住伊斯特的左耳,一群人好不容易将他扯开,立刻发现伊斯特的左耳血肉模糊。-伊斯特发觉自己的窘相后,发了疯似的用马鞭不停的抽打攸诺。-市民们哪敢上去阻止,只怕连自己也搭了进去,纷纷散开走人了。-“野种……野种……野种……!”攸诺此时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眼前那个人骂自己是无父无母的野种!知道眼前那个人伤害了费雯;泰勒!突然间,他不知从哪爆发出一阵力气挣开那群人的束缚,随手拿了个东西捅进伊斯特的肚子。-攸诺看着手中的短剑发起呆来,剑上正流淌着某个人的血,伊斯特眼睛睁得老大,右手食指颤抖指着攸诺,倒退了好几步后,终于倒了下去。-“不好啦!有人行刺子爵大人!”-周围的人乱作一团,费雯捂着自己的嘴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不远处,那只小奶猫看了这边一眼,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扭着屁股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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