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川……
原来是他!
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我的记忆一下被拉回了七年前:
那是我的父亲还位居天下应战的时候。有一个与父亲年纪相仿的男子,每天傍晚都会来挑战父亲。尽管输多赢少,但男子韧性极佳,从不气馁,坚持与父亲每日一战。后来父亲似乎觉得厌倦,便时常爽约,故意躲着他。男子对此很是恼怒,在约定的地方几度等不见我的父亲,不得已之下,便将约战地点改到了我与父亲的家中。父亲迫于无奈,于是每日如约而至,后来渐渐觉得乏味,便又开始爽约,每天很晚才回家,后来干脆连着好几日不回家。而那个男子,却一如既往的每天在我与父亲的家中等待。我那时年少无知,父亲总是不在家中,没人陪我玩耍的时候,我便对那个男子充满了好奇,纠缠着他同我一起玩耍。起初男子对此很是抗拒,然而等待父亲的时间终究无聊,他也渐渐学会了放松。我记得我们一起玩得最多的游戏,就是他将自己的剑扔出去,而我必须依靠扇动羽翼加快速度,在剑落地之前接住并交还给他,与狗接盘子无异。后来我学会了飞行,游戏就变成了他将剑扔向高空,我则要飞到天上去接。偶尔被父亲撞见我们一起玩耍,不知为何,男子呆板的脸上总是会露出一种极为尴尬的模样,父亲则是捂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而每当那个时候,我不明所以,便会学着父亲一起指着男子大笑不止,将他脸上的尴尬推向极致……
那个男人,便是萧川。
“萧川叔叔……”
我微微动了动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然而我确信萧川已经听到,可是他的眼神,却冷漠的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只见萧川漠然道:“你的内功修为现在到了什么级别?”
我一听,迟疑道:“神和……”
尚未说完,四下已传来嗤笑,尤以站在萧川身后的石更笑声最为明显,满脸的不屑。还有那太阳峰首座易水寒,更是忍不住将一口茶水喷回了杯中,不住的摇头叹息。
“这便是你偷取化生草的理由吗?”萧川虎目微睁,质问道。
我摇头,凝视着这个曾经无比亲近的男人,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萧川继续道:“自己不努力,便要投机取巧吗?”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急道,心想若不是父亲所做一切,我又怎会落入这般困境?
萧川却是不依不饶道:“你是叶倾城的儿子,该为此感到耻辱……”
仿佛一根银针瞬间刺痛我的心脏,萧川的这句话,使我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我该为此感到耻辱么,哼…哼哼……我心中冷笑,再不发一言。
“我本不愿前来看你,若非……哼!”萧川言至于此,见我不再看他,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模样,愤愤坐下。
独孤言律微微侧目,转向了太阴峰众人道:“好了,宫师妹可有话说?”
那唯一的女首座,一身黑裙衫,面带黑纱,使人看不清她的尊荣。在她身后,一位同样一身黑裙的女弟子,听到司法长老问话之后,便是站了出来:“弟子南宫雪今日代师发言。”
说完对诸位拜了一首,而后俯耳去听那女首座说了些什么,又起身道:“方才我师父说,叶风既然承认自己盗取并吞下化生草,而且没有学那剑云叛逃下山,甘愿前来受审,可见其勇于承担,本质不坏。还望独孤师伯酌情发落。”
当真是意外之喜!
我感激的望着那一对女师徒,没想到这与我毫不相干的太阴峰首座,居然会为我说话。然而,还没等我有所庆幸,便听那太阳峰易水寒冷哼一声,道:“酌情发落?宫师妹倘若对这厮有半点偏袒,那李执事的家人,我们又该如何交代?”
南宫雪再次俯身听了一阵,道:“师父说,李执事乃是剑云所杀,与叶风有何关系?”
易水寒阴阳怪气道:“就算是剑云所杀,却也与他脱不了干系,此事难道不是因他而起?”
这一次南宫雪听完师父的话,居然没有理会易水寒,而是直接转向了独孤言律道:“独孤师伯,我师父说,叶风毕竟乃是今次东西大陆友好的见证,身份特殊,能掌握在我门下,说不定他日尚有用处,还请独孤师伯顾全大局,三思而行。
易水寒见宫楚月居然不理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抢道:“有何用处?倘若两族开战,你觉得这废物能让他们罢手?依我看师妹顾全大局是假,念及旧情是真!”
闻言,众人不禁暗中猜测。
南宫雪正俯身听言,忽然间面露惊疑,道:“师父,这……”
易水寒催促道:“你师父说什么,你尽管大声说出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