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看见夙辽夜的时候,他依然是那副冷清淡然的模样,只不过刚才飞机上下来带着的那种疲惫是如何也掩不住的。我看见他俯身吻了如初的额头,看他冷静的为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准备好了她在住院期间所需要的每一样东西。那个时候,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是抢了别人的东西。
在如初清醒之前,夙辽夜便早已匆匆回国。我拿着夙辽夜煮给如初的清汤,一步一步的开始踏入如初的生活。我明白自己的卑鄙,但是在如初面前,我别无选择。如我所愿,我看到她在我的算计之中一点一点的向我靠近,这个过程漫长而繁琐过程中,林恩开始惊叹于我的毅力和算计。我知道,如果我不这么步步为营,她早晚都会离我而去。
我们在一起度过了两年的时光,她的一切习惯于小脾气几乎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我带她去见我最尊敬的外公,最爱戴的外婆还有……我偶尔疯狂的母亲。那个时候的母亲,已经冷静了好长一段时间,我告诉她会带一个让我心仪的小学妹回家的时候,她高兴的表情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活了二十几年第一次看见母亲那副开心的模样。
直到后来我看见外公和外婆复杂的眼神,听见母亲的房间里传出的瓷器破碎的声音,看见如初纤细的脖颈上被掐出的红肿的指印,第一次有了无措的感觉。尽管后来如初不止一次的和我保证她没有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但我还是觉得难过。
一向严肃的外公又一次对我说道:“上次和你一起到家里来的小姑娘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如果真心喜欢人家,就别做什么混账事。”
她后来的回国是我失算的第一件事,也是后来一切重要事情的开端。她回国之后,少了与我的联系,甚至到后来的完全没有。我去请求外公帮我动用一切的关系来查如初的下落。外公在得知如初失明的原因后,暴躁的像个小孩子,我也因此得到允许去美国寻找我的女孩儿。
我按响那间公寓的门铃的时候,想了无数种和她要说的话,比如说:“你看,你现在的男朋友那么能惹桃花,不如和他分手到我身边来?”亦或者是“如初,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男朋友?”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我朝如初扑了过去,完全没看见站在门口的夙辽夜。等我注意到他的存在的时候,第一感觉便是心慌,好在他似乎并不记得我了。
后来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如初离我越来越远,离夙辽夜越来越近。外婆告诉我,不属于我的东西,永远不要强求。可我只是想要强求如初这唯一的一件事。
推如初下车的那一瞬间,我想我是真的放下了。我看见她哭着对我说如果我不能活着回去她会对我展开的各种报复,那副明明悲痛到极致却依然嘴硬的表情让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这样的一个好女孩儿,我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去阻止她的幸福了。
如初,这一次,我们算不算两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