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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对于边韶提出的三天时间的考虑,杜妍并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同意。

她这样的态度,边韶便当做了默许。只是眼下这种情况,说太多,抑或是纠缠太多,都不是好的选择。于是他缓缓放开杜妍,直起身来,与杜妍道:“你好好休息,过两日我再来看你。”

杜妍仍是没有说话,只拿手反盖了眼,另一手挥手示意边韶自个离开。

边韶见状笑了笑,再度倾身,在杜妍盖住眼睛的手心上轻啄了一口,之后不待杜妍发作,便自个退开身,快步退到门边,关了门出去了。

沉重的门扉打开又合上,屋子里属于边韶的气息淡去,杜妍拿开盖在眼睛上的手,放到心口处。她睁眼望着床帐顶部的花纹,只觉手心被吻过的地方□□,手下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也跳得人心烦意乱。她烦躁地吐了口气,重重一锤床铺,叹道:“真的是要疯了。”

分明是她遭了人暗算,该好好找人算账的,怎么莫名其妙陷入这种被动的状态了?对于边韶做事的不按常理出牌,她一点都不怀疑,三天时间一到,自己没个答复的话,他真能去找女帝赐婚!

边韶前脚出了门,后脚就让不放心守在门口的景邻玉逮住了。景邻玉也懒得顾什么男女之防,拽了边韶的胳膊就往旁边的园子里拖。边韶知道她想问什么,也由着她。待两人到了园子中一处藤花架下,边韶才从景邻玉手里把胳膊撤出来。他对着景邻玉,语气有几分调笑,“郡主和萧楼婚事在即,还是顾忌些萧楼的心情,和我这般拉拉扯扯,让嘴碎人传到萧楼那去了,我可没心思应付他。”

景邻玉本就对边韶心存芥蒂,再让他这么一说,一双媚眼视线带刀嗖嗖瞥了过去,“这你不用担心,萧楼至少知道,我眼光没差到那个地步。”

边韶被损得刻薄,也只是笑,笑过之后,却自个正了颜色,与景邻玉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阿妍今日遇事,是被人暗算。这事绝非我所为,但也与我有关……”

四周并无旁人,不待景邻玉问起,边韶便自己将杜妍今日遭暗算之事的来龙去脉与景邻玉道了来。他并没有隐瞒边绮年在其中做的手脚。一来他自个不说,景邻玉也能从杜妍处知晓,二来对于景邻玉对他的不喜,他虽不甚在意,但就景邻玉和杜妍的关系,若能化开两人间的芥蒂,也是有益无害。

“所以让你离阿妍远些。”景邻玉听完,眉头便皱了起来,带着不悦嘀咕道:“一个公主娘就已经不省心了,谁知道妹妹更是个难对付的。”

“今日的事,我保证只会是最后一次。我看重的人,绝不会让她因为我的缘故,再受半点委屈。”

园子里僻静,景邻玉的嘀咕边韶不会漏听。而他郑重其事道出来的许诺,也如金石掷地般,一字一句皆有声。

景邻玉听着他话语中的恳切之意,略略怔了一怔,再一抬头,对上边韶那双眼里的笃定光芒,那怔忡又多了一些。好半晌,她才悻悻然道:“你这些保证,与我说有什么用,要做得到才行。”

边韶嘴角轻轻勾起,“这些保证,我本就是与自己说的。”

他与自己说的话,怎能失信?

————

边绮年暗算杜妍一事,不管是边韶也好,还是大长公主也好,出于各自的考虑,都不想让过多的人知悉。

只是瞒得再好,也有人要卷进去。

比如二皇子景抒。

边绮年被送回燕京大相国寺禁足,心中自是不甘,边韶那没可能心软,大长公主也不顾她求情,加之不敢让谢南安知晓,无奈之下,她只有让贴身婢女紫莺去与二皇子求助。

二皇子待边绮年,素来是当做亲妹妹看待的,而紫莺前去求助之时,自不肯说自己主人的坏话,坦诚边绮年暗算杜妍一事,只说是因为杜妍,与边韶之间生了误会,让二皇子替她说情。二皇子一听,没多会便把边韶寻了去,问边韶的情况。

“绮年个性是有些娇纵,可到底是你妹妹,何必这么认真?这次回去之后,便把她接回府吧,堂堂侯府千金,出嫁前还在大相国寺里待着像什么话,谢家知道了也会有意见的。”

二皇子这个说客一张嘴,边韶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过在他看来,相较于边绮年做下的混账事,这处罚已然是轻的了,若他不是顾念兄妹情,哪会让她这么轻易回京去。

“她这一回做下的事,不是一句娇纵便能说得过去,正因为她是我的妹妹,我为了她好,才让她去养一养心性。殿下若是顾念绮年,这一回便不要宠着她,这一回她若不长了记性,日后还会生出更大的事来。”

边韶的态度,明显是铁了心,二皇子知道这个表弟的性情,明白多劝无益,可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

“绮年到底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火大,是因为杜妍的事情?阿韶,你从郝洲回来之后就有些不对劲,我也听了不少风言风语,本以为你是玩一玩,难不成你这一回,是认了真?”

西行避暑之前,边韶与杜妍献殷勤那些事情,景抒早就有所耳闻,也有心问一问边韶,但一直没开口。这一回终忍不住问了出来。

“是,我是认真的,所以绮年这一回暗算杜妍的事,我不能轻易作罢,殿下若是想劝,便不必说,若是想恭喜,待他日我与杜妍成亲之时,贺礼可得备得厚重一些。”

边韶听了,抬眼与二皇子轻轻一笑,应得极坦荡,丝毫不理会二皇子闻言后震惊的表情。

二皇子好一阵才从边韶给出的答案中缓过神来,“成亲?”

边韶点了头,接着又笑了道:“殿下不会也和我母亲还有绮年一样,想拦着我吧?”

二皇子这回给问住了。

他默然想了一阵,看着面前边韶虽然带笑,却瞧不出半点戏玩态度的脸,再将边韶与杜妍成亲的利弊得失计较了一番,最终伸手拍向了边韶的肩膀道:“你若是定了心意,我自然不会阻拦你,而且杜妍若与你成了亲,于我也是有利,我倒不至于自己同自己过不去。”

二皇子与边韶之间说话本就随意,因此也没隐藏自己的一些考虑。边韶闻言顺势过话:“殿下一言九鼎,既然如此,日后我父母与我因婚事起冲突时,殿下务必帮我一把。”

“……”

二皇子嘴角微微抽了抽,脸色也有点僵。他怎么觉得,自己今儿个分明是做说客的,说情不成,反过来还被套了?

————

边韶与杜妍许下三日之期后,接连三日,都未曾再出现在杜妍面前。

杜妍伤了腿脚,行走不太便利,手上也不利索,便都在自己与景邻玉住的院子里静养。

只是这人是静下来了,一颗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边韶离开后的第一日,她一个人在床上睁着眼躺了老半日。心里不停想着的,都是自己与边韶间的种种。

一开始的不对盘,各怀心思的相互利用相互设计,到后来的彻底撕破脸,却更加纠缠不清。这一世的纠缠,上一世的甘葛,那些无法解释得清楚的离奇牵连。还有她越来越看不明白的边韶对她的心意,以及她对边韶的心思。

人这一生何其奇特,原本该是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会被这么多无形的牵连死死绑在一起?

她想如此前一般,彻底斩断与边韶的牵连,从此以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可转念一想,脑子里却又会忆山洞里自己身中幻梦时见到的幻象,想起那晚月朗星疏,他背了她一步步走出林子的情景。

她不知在何时何地,让这人闯入了心,便挥之不去。

可要应了他吗?

边绮年和谢南安,是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而且大长公主对她和边韶,也不会乐见吧?

一日的心烦意乱,竟未得出一个答案。

第二日,她仍旧辗转反侧。

景邻玉在旁边瞧得头疼了,最终倒与她道:“虽然我对边韶不看好,可这一件事情,考虑得越多,越是没有答案。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干脆什么都别去想,依着自己心底的声音,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这是典型的莅阳郡主的思维,带着不管不顾的洒脱,以及常人难有的率性而为。

杜妍倒也想试一试这样的率性,但她与景邻玉的性情,到底还是差了许多。她活得从来不够肆意。

第三日,她在屋里憋得难受,让景邻玉扶了她到院里的藤花架下透气。

偏晚时分,夕阳余晖正好,天气算不得热,带着几分暖意的阳光从浓密的花架中漏了些许下来,照在人脸上,照得人有几分困意。

她脑子里纷纷扰扰的念头纠缠了数日,心里倦得慌,在这种舒适里,倒不觉闭眼睡了过去。

一梦不知身在何处。

恍惚中,她似在无边无际的雪地里行走,风大雪大,刮得人睁不开眼,她不知道自己想要去什么地方,只是凭着一股莫名的指引,深一脚浅一脚一直往前。

最终出现在视线尽头的,是一处墓园。一座坟冢孤零零立着,厚厚的雪覆盖住了墓碑上的字迹,让人瞧不出上面写了什么。

她伸出手去,拂去了墓碑上的积雪,墓碑上一点点露出来的字迹,让她的手不由顿住。

那竟然是她的墓。

她环顾四周,恍惚中忆了起来,这是上一世她过世之后,被埋葬的地方。

指尖从墓碑上的字迹上一点点拂过,石头粗糙的纹理,冰雪寒凉的触感,都来得异常清晰。但这种清晰又透着股极不真实的感觉。

人生在世几十载,生前不管荣辱兴衰,身后也就这样一杯黄土罢了。如她这般能够重来的,已是阎王爷格外的恩宠。

死后万事皆空,死前倒该对自己好一些。

她不由又想起那一日阎王殿上,阎王爷看向她时,眼中一段清光胜雪,“敢情你这辈子活的,还不如我面前这蛐蛐?”

她当日自是不服的,却无从辩驳。

而这一世,若再到了阎王爷面前,他又会如何问她呢?

“阿妍。”

唇上有温热而微痒的触感,似乎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她骤然惊醒,一睁眼,却见一双桃花潋滟的眼,就这么直直撞入她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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