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一时已有数十家剑道武馆遇到一个自称疾风剑豪的男人的挑战,而其间有不少是在剑道上修至大成的高手,但在那个人面前,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以至于那些剑道大家甚至有自砸招牌的。那些剑道大家都输在了两点。
一,刺不中对方。
二,躲、挡不下对方的剑。
于是没有人在他手下撑下一剑。
而那个男人一头杂乱的长发,光是看反而更像个街头的流氓,可那男人的眼里有着莫名的寂寞之感,而他仿佛也在寻找着什么人,但没有人的实力足以试探出他的深浅,所以他最终只是叹气说着那些剑道大家并非他要找的人。
江湖上有人流传说他是要找个可以与他匹敌的人。
也有人说他是在寻仇。
各有各的道理。
但他自己知道,他不是在给他的同盟报仇,而是要告诉所有人,他,疾风剑豪,亚索,出世了。
他要证明他的清白,同时证明他的独一无二。
于是他开始不断地找人比试,可他总是赢得太轻松。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这是个古朴的地方,甚至算得上偏僻,避开了所有闹市,里面也听不到什么练剑的声音,只有上面土黄色的牌匾上显示着这剑馆的名字。
无极剑馆。
他把门环在门上扣了三下,不知道为何,他这个不拘小节的人,第一次想要显现一下自己的绅士风范,他觉得这地方很静,甚至给他这种漂泊在外的人,一种归宿的感觉。
开门的竟然不是个人,居然是只猴子。
虽说是只猴子,却是把腿挺得直直的,不言人语,但是动作却显得像人。明明是只猴子,却长了张马脸。亚索刚看见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且越发觉得这地方不一般了。
“哦?有客人啊?”这声音略显老,但却听得出一种古朴大气,以及一种平静的感觉。
他进去了,看见的那人戴着个奇怪的帽子,一身黄衣,身旁的剑也是黄色的,但泛着金光,不知为什么,却不显华丽,反而是一种静谧、古井无波的感觉。
一件衣服给人这种感觉?
“我是来求比剑的。”
“哦?比剑啊,好啊。在下无极剑圣易破败。这里的人通常叫我易大师。”
“大师,要看实力再谈这个称呼了。在下疾风剑豪,亚索。”
那易破败缓缓拿起了他那没有剑鞘的剑,但却不看亚索,只看向自己的剑。
泛着金光的剑显得不光滑也不华丽,反而看起来很粗糙很钝。
亚索突然选择了先出手。
那是很随意的一剑,像三岁小孩瞎戳一般的一剑,仿佛并不认真看待一般。
但易破败的剑却朝他自身的四周化了一个圆。
于是亚索的剑停住了。
他觉得这个易大师确实不一般,刚才那一剑看似随意,但是自身的疾风剑意已经朝他的四周掠过,若对方选择来挡自己这一剑反而要吃大亏。
可这个易破败直接轻易化解了自己的剑气,还把自己的剑逼得不能动弹,这绝对是个有实力的对手,值得他出全力。
于是他从原地消失了。
“破阵曲:疾风。”
一阵劲风直接朝着易破败掠过,但他的剑却纹丝不动,好像不把这风放在眼里。
“无极轻式。”
易破败的身影竟然也消失了!
而他和亚索的消失完全不同,亚索是需要藏身于风,而他则是完全的凭空消失,这让亚索十分惊奇,几乎有一瞬间,他都开始有些恐惧的意味。
一道金光开始闪烁了。
亚索知道对方的攻击来了,于是一阵风已经掠过。
一阵风与一道光,直接开始了竞速,他们都想尽力穿过对方的攻击,以最快的速度猛烈撞击到对方的身体上,但都有些难以得逞。
突然,那光穿过了那阵风。
亚索的身体突然僵住了,就在那个“无极剑馆”的牌匾下,身体完全动弹不得,背后的一阵阴风已经告诉了他,对方的剑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背上。
我输了?!
“孩子,你的剑道很有意思,但是刚才那一招过于直白,如果遇到个境界相当的对手,恐怕很容易像这样将你制胜。”
“我不明白,你的剑如何穿过的我的剑?”
“我的剑,就是你的剑。”
“你说什么?”
“剑道之无极,是说剑可以千变万化,你可以用一张手帕来使出剑招,也可以用一根筷子挥出剑意。这既是将别的东西当成了剑,也是将剑当做了他物。你的剑在你手里,可我也可以选择控制他,让你的剑变成我的剑。这样,到底是你的剑成了我的剑,还是我的剑成了你的剑?”
亚索突然听傻了。
原来是这样吗?
他把他的剑和我的剑同化了,用我的剑战胜了我?
他为何要教我这些?
但他还未想通,那易大师便又开口了。
“你心里的欲望太重了,你该再多试炼试炼,思考你的剑的真谛,再来找我。”
“那你的剑的真谛是什么?”
他笑了,易破败笑得很开朗。
“我的剑没有极限,没有定性,每剑都不是在用剑,但我即使是吃饭用筷子,也是在用剑意吃饭。”
亚索好像懂了,也好像没懂。
他就那样退出去了,疾风剑豪的第一次落败,居然败得心服口服,而且对自己的未来的极限又提高了一步。
关上了那门,亚索觉得神清气爽。
后来才听人们说,那易破败也有个别称,被称作无极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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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昊的浑身还是痛,但已经好了许多,甚至他有种感觉,他再用不了多久就能健康了,体内的伤好的很慢,但是外伤已经尽数无碍了,血痂已经布满全身,马上就是新的一幅皮肉。
他的体内的伤也比以前好得多,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但感觉好像好的很快,他有感觉,是有人在帮他治病。
但他没有任何时间观念,即使已经躺了快十个昼夜,他也觉得好像除了开始的时候,现在只过了一两天。
他的大脑是无时无刻不歇着的,他神奇的发现他一点都不瞌睡,反正眼皮也睁不开,而要是睡着也会被疼醒,还不如时刻让自己多思考,想象,让自己保持清醒。
但没有睡觉的并不止他一个人。
还有金还命的小徒弟。现在再看那个小孩子,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俊美,反倒是显得病态的憔悴,一对黑眼圈包裹在他的眼皮子上,像安家似的越来越深,越来越大。
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睡觉了吧,他自己这么想着,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这个病人,定时喂水,喂一碗里没有十粒米的粥。
他好困、好累。
但他不能停下来,赵昊还没好,他若是睡觉耽误了他的治疗,就是违抗师命了。
而那林家家主据说也是因为京城大事不得不去稳住局势,已经不见人影了,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自己这个老友家的儿子。
已经是深夜了吧,黑色幕布般的天空上沾满了星星,有的星星消失一瞬,就永远从天上掉下来了,有的还会再沾回去。
现在的天刚好是那么黑,却没那么安,寂静中透着凉气。
刚好让人睡觉。
那星星天天眨眼,好像显露着自己眼睛大似的。那小徒弟看着看着,就打了个哈欠。
刚想再提醒自己不能睡觉一次,却突然倒在了赵昊的身上睡着了。
而赵昊感觉什么人给他又加了层被子,确实他感觉到阴冷的气息了,虽然动不了,但他还是选择尽力挪了挪自己的背,想让自己舒服点。
长时间的剧痛到今天已经没什么了,他现在甚至感觉不到痛,而今天的温度让他觉得很困,不久就出现了一两滴眼泪湿润了自己的眼睛,不一会儿就入了梦想。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赵昊竟然可以把眼睛睁开了,长时间的黑暗突然睁开,世界亮堂的简直不像话。一时间赵昊甚至以为他又瞎了似的什么都看不见。
可他的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就可以分辨出东西的模样了,他才发现那昨晚加在他身上的不是什么被子,反倒是个人。
吓得他当时就要动了,但刚生长好的经脉经不起他这么折腾,他疼的一时间就叫了出来。
不叫还不要紧,那太久没用过的喉咙发出的叫声竟像是乌鸦的嘶鸣,比刮指甲的声音还要刺耳万分。
几乎是一瞬间就把没怎么睡的小徒弟吓醒了。
两人顿时对视起来。
气氛陡然尴尬。
“诶?你醒了?”
赵昊不敢说话,怕再发出那种他自己听了都难受的声音,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小徒弟才发现已经白天,赶紧去外头倒了杯水端了进来。
在小徒弟的搀扶下喝了口水润喉,赵昊终于能用轻些的声音说话了。
“你是?”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是我师傅说你的存在对世界太特殊才让我来的。”明明看着是个男生,怎么声音轻的像面花,灵的像水花呢?
“是吗,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嗯。”这声嗯更是柔的像撒娇一样。
这时赵昊的视线突然看向了那小徒弟的脖颈。
白的像雪,滑的像羊脂白玉。
但是喉结呢?
“你,你是女人?!”
赵昊的脸突然红到了脖子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