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飞起了窸窸窣窣的小雨,远山亦渐朦胧在雨雾中。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罹华撑着伞站在河岸边,皱着眉看着跪在雨中的束身白衣女子,面无表情。
白芷跪在地上,被罹华的一声“再说一遍”吓得不敢动,只得哆嗦着重复。
“昨夜,黥歌公子夜入涟姬姑娘的屋子,晚归告别时,两人”白芷停顿了下,害怕又看到罹华发怒的样子,犹豫不决间终是开了口“难舍难分”。
罹华空着的手烦躁地数着手里的翡翠珠串,艰难地吐了两个字“继续”。
白芷吸了一口气“今晨,黥歌公子与醉蝶姑娘晨练时,奴远远看到涟姬姑娘曾……向黥歌公子行跪安礼。”
罹华的眉角皱地更紧,手里的珠串被他的指尖摩挲出了碰撞的声音,伴着雨水的窸窣,也扰乱了白芷的心。
罹华还沉浸在那句“涟姬可不觉得这是坏名声的坏话。”喜不自胜之余,更是难以安睡。早早起来便嘱咐后厨“快快将早膳做好,我亲自送予涟姬姑娘。”
涟姬住的观荷苑,紧临荷塘,晨起的滴露仍晶莹地挂在荷叶上。罹华怕寒气太重,惹了早膳的美味,便连带小蒸笼一起端了过去,脚底青苔略滑,还差点闪了一身。
罹华自嘲地笑笑,扫了一眼沿路的奴仆们,暗自庆幸没被下人看见自己出丑的样子,复又正襟严色地大踏步朝着涟姬的屋子走去。
站在涟姬的门前时,罹华终还是踌躇了一番。
敲门?这大清晨便敲响姑娘家的门,是否会太无理?先等等看?若是手里的早膳凉了,味道不美,那就不好了。
恍惚间,罹华似是看到涟姬红唇轻启,在麦白色的包面上留下的红唇印;似是看到涟姬捂着嘴咀嚼时幸福的样子;似是看到涟姬吃完早膳满足地对他说“若是以后能日日如此,也算涟姬一种福分。”
从某个角度而言,罹华是幸运的。他所有幻想,都在坐到涟姬的桌前时,成了真。
从另个角度而言,罹华是需要可惜的。当他叩响涟姬的房门,里面却无人回应。就在他以为是自己来得太早时,却看见涟姬从屋顶纵身跃下,鹅黄衣角飘飘。
罹华唇角动了动,所有的语言被此刻的疑惑盖了去,只留下一个“早”字。
涟姬见到罹华的那一刻,固然是惊讶的。这于她而言,是出乎意料的。真正的端午次日,她待到午时才懒懒起床,正好借着没有任务时,不,是任务之余偷个闲舒舒压。后来也未听到任何言辞,说王爷如何在她门前等她一事。
涟姬迅速回过神,用她惯有的娇态缓步至罹华前请了安“王爷早”,浅笑如常“涟姬方才与醉蝶他们晨练了,不知王爷等在此,还望见谅。”
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赤裸裸的说谎。
北方的初夏,雨也渐多了起来。方才还只是蒙蒙细雨,此时却已经响起了几声轰雷。罹华回过神时,方才发现白芷还跪在雨里。心底似有一块地方莫名柔软起来。
罹华撑着伞替白芷挡住了雨“别跪着了,起身吧。”
白芷抱拳“是”了一声,起身时煽起一阵风,透过淋湿了的衣服,竟在夏日袭来了一阵寒涩。加上方才被罹华的怒气惊着,白芷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却曾想,身上多了一件浅棕色直裰衣。白芷惊吓般退后了一步,跪倒在地“奴惶恐。”
罹华上复上前替白芷挡住落雨“我的奴,自当由我来爱护。”语罢,伸手将白芷扶起。
白芷低头不敢看罹华,脸颊却飞上了一片红晕,愈发羞涩。
惊雷继续响着,一黑衣束腰男子从雨中飞落,跪在罹华面前“奴迟到了,还望王爷惩罚。”
罹华的气愤似早被冷雨淋散,雍容一笑“无妨,找个躲雨的地儿再说。”
黑乌起身,做出请的姿势“王爷请随奴来。”
一碗热茶下肚,全身便温暖起来。黑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芷和她身上披着的直裰衣,便不再理她,转身朝罹华合了合拳“大皇子,似确实与涟姬姑娘两断了。皇子府的留涟苑已被彻底清扫过,改成客所了。”
罹华拿起一块莲子酥边端详边冷笑了一声“如果有一日,你们离我而去,会不会像涟姬那样,立时投了别人?”
黑乌白芷两人惊地从桌子上退下,跪答罹华“奴不敢。”
白芷跪下时,身上的直裰衣滑落在地上,被白芷伸手抓了去。
罹华起身上前,接过白芷手里的直裰,替白芷披好“莫着凉了。”
晨,罹华正在后厨催问早膳,我虽被黥歌严令禁止“晨练完回来再吃”,但还是按捺不住,死乞白赖抢了罹华2个包子扬长而去。
且留下一句“他要不吃,我就将2个包子都解决了,反正也没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