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信号
十分钟,只有十分钟的时间。直升机的机舱出现紧张的气氛。
我身上的汗哗啦啦流了出来,情不自禁地朝狐狸吼:“到底怎么回事?”
狐狸回答:“头儿,是我们的电台在自动发出警报声。”
我打开听筒,果然听见急促的“嗡嗡嗡”的警报声,一长三短。
这不是SOS求生信号吗?难道驻守在凹子山的队员发生了意外?一想到这里,我的大脑砰地爆炸了。
立即呼叫凹子山特种兵大队。
没想到凹子山特种兵大队也乱成一团糟。值班室里的警报器,情报室的电台,乃至7308山谷的单兵电台几乎在同一时间叫起。
凹子山的老兵几乎没有,作为7308唯一的老队员,我又在外地参加演习。所以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通讯兵凭借专业知识,已经听出了警报声是SOS求救信号。
我们是特种兵大队,又是7308突击队,收到SOS求救信号当然不敢怠慢。于是值班的军人想请示我怎么处理。没想到我先呼叫了凹子山。
“命令留守在家的7308突击队做好实战准备,我们马上回来,一起出发!”
面对值班员的疑问,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机械式的向他发布命令。
没有时间了。
这个SOS求生信号应该通过卫星继导发射过来的。不然,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装备不会同时发出警报声。
有关7308的秘密,由于时间关系,我还没来得及告诉队员们。
这个秘密就是军刀的秘密。除了能发射子弹,还能发出求生报警信号。这种报警信号直接反馈到军用卫星上,然后通过中端继导,输送到我们7308每一个具有卫星接收功能的装备上。也就是说,除了7308每个队员的单兵电台,还包括凹子山上的通讯装备,都能收到这样的求救信号。
因为是卫星继导的缘故,携带这把军刀的士兵无论在哪里,只要启动这个信号发射装置,我们就能精确定位找到他。
直升机仍在向阿拉古山飞行。
在电光火石之间,我果断下达了停止演习的命令。命令两架直升机调头,向凹子山方向飞去。
我必须在直升机回到凹子山之前,摸到这个信号源来自哪里?是谁发出的。
人命关天啊!
如果延误了时间,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以后还能重复类似的演习,但人如果死了,就没有重新再来的机会。况且我们7308不会丢下任何队员而不管。
对于终止演习的命令,直升机飞行员很不解。他说:“有什么事情这么急?连这么重大的演习都不顾。”
我朝飞行员吼:“是实战,实战!你懂吗?”
飞行员吓得一跳。“好好好,我遵守你的指示!”
两架直升机突然拔高到2000米的高度,以最快的速度向C军区的凹子山基地飞去。
我们离红军指挥部只有不到5公里的距离,马上就可以袭击他们了。现在收到SOS求生信号,不得不把袭击红军指挥部的任务放在一边。这个脱离演习场的飞行动作,令西北风目瞪口呆。
也令红军指挥部的军人们大惊失色。他们万万没想到,两架蓝军的直升机突然出现在附近空域,又突然暴露自己,飞离了他们。
这简直是开玩笑!
西北风通过电台朝我喊话:“老鬼,你不是疯了吧?马上就要胜利了,你怎么就飞走了?我对你行为感到不能理解,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
我正忙着查找信号源的具体地址。
西北风像催命似的,在电台里吼叫着,他一遍又一遍的痛骂我混蛋,并表示,这事,跟我没完!
我知道这样一走的结果是什么?
西北风将会被红军部队团团包围!
一个堂堂正正的老7308被对方包围,那是什么滋味可以想象。这一败,他和他的29师将从此在其它部队面前抬不起头来。负面影响是巨大的,不仅仅是29师,C军区都会仔细查找演习失败的原因。
没有时间顾忌这些了。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SOS求生信号发射的原因。
有关7308老队员牺牲的够多了。如果其中某一个还活着,在用军刀的发射装置向我们求援,我不管不顾,那不是莫大的罪过吗?
我宁可自己背黑锅,也不愿意放弃救人的机会。
我甚至在脑袋中将那些能拿7308军刀的战友全部梳理了一遍。一个是西北风,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刚刚跟我在一起;一个是炸弹,军区首长已经告诉我,炸弹牺牲了。
最后一个有可能是周娴。
一想到周娴的名字,我倒吸一口凉气。
周娴正在非洲执行任务,听总部的接线员说,她在茫茫的大沙漠中跋涉。我当时就想,有什么事情非要步行穿越沙漠呢?难道是有事?
只是因为太远,后来演习开打,事情多,就把这个怀疑打消了。此次SOS求生信号一响,我情不自禁的又想到她。
难道周娴有危险?
我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这不是个好消息,如果周娴真有危险,我必须亲自带人过去救她。不仅仅因为这是我们国家我们军队迫在眉睫的事情,更因为我曾经在周政委面前承诺过,要好好照顾她。
如果妞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怎么办?
我第一次把妞看得如此重要。
我在飞机上懊悔地想,都是我大意了,缺少对妞的关心。只专注个人感受,根本没考虑妞在怎么想。
是我逼走了妞。
如果不是上次那件事,妞还在凹子山呆得好好的。我是一个老兵,又是特种兵大队的大队长,整个凹子山的军人都会从我的角度看问题。我质疑她,反感她对我的关心,等于把她送到凹子山全体战友的对立面。
在我魂不守舍的时候,狐狸已经把信号源发出的坐标查出来。
“在北非阿巴尼亚西南部。头儿,是谁在哪里?”狐狸看着我阴沉的脸,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