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陆凌烨深邃的眼眸中，迸射着阴冷和嘲讽，“你的永远有多远？”
战小月错愕，垂眸许久，才再次仰起头，鉴定如斯，“直到我死。”
“赵莫宁对你就这么重要？”男人的声音淡淡的，背对着她站了起来。
战小月想也没想，脱口而出，“他之于我如父亲，如兄长，亦如朋友，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
“很好。”陆凌烨转过身，俯身看向那双坚定的眼睛，冷峻的脸上骤然浮起一丝杀气，“那如果我杀了他呢？”
战小月知道这并不是玩笑。
她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脸正色，晶亮的眼睛敛去了天真单纯，散发着寒光，“我会把你一起杀了。”
她并不是逞强，赵莫宁护她那么多次，只要他需要，她一定会为了他挺身而出。
“战小月！”陆凌烨因为她的维护大发雷霆，一双眼睛血丝满布，狰狞得像地狱死神。
他的手用力揪住战小月胸口的衣服，将人从地上提了起来。
战小月两脚悬空，心里陡然不安。但脸上没有屈服，她定定的看着怒不可遏的男人，突然笑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先等你痊愈。”
眼前的笑颜如花灿烂，却让人一眼就看出并非真心。陆凌烨瞳孔一缩，眼底染上一层暴戾。
“你越是维护的东西，我越要毁的彻底。战小月，这是你自找的。”
战小月心惊不已，她定主神，焦急蹙眉，“你不准动他！”
陆凌烨冷哼，“是他自己找死。”
陆凌烨松开手，一把将战小月扔到了沙发上。他俯身按住战小月的肩膀，将她固定在沙发上。
暗眸微米，冷光四射，“我只需要一句话，他赵莫宁在华尔街就再无立脚之处。你是想他继续享受胜利的果实，还是想让他惨败得犹如丧家之犬？”
战小月头皮发麻，浑身发冷。
男人的话一字一句印在她的脑海里，刻进她心里。那彻骨的寒冷，如空气一样将她紧紧包裹着。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战小月痛苦的闭上眼睛，这是屈服。
陆凌烨冷眸扫过她的脸，她可以为了个男人向他区服，也可以为了那个该死的男人跟他叫板。
有意思。
“我要他失去一切。”
战小月慌了，这个男人的事情她并不了解，单从他能控制一个武装精良的“左卫”就能看出，这个男人并非普通商人或者政客。
她清楚赵莫宁是怎样一步步在华尔街站稳脚的，她不能让他因为自己失去辛苦建立的城堡。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快低进尘埃，“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但请你别伤害他，我们之间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她越是维护，陆凌烨的火气就越大。
就那么个表里不一的窝囊废，值得让她这么低三下四？
陆凌烨嘴角斜勾，邪魅而狠戾，“你这是在求我？”
战小月握紧了拳头，梗着脖子点头。
“把衣服脱了。”冰冷的话语在空档的屋子里响起，战小月吃惊的抬起头看向他。
陆凌烨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眼神就象是在看一个妓\/女。
她拽紧了衣角，“我……”
“你除了这具残缺的身体，你还有什么？”
讥讽的言语像刀片一样，不停划拉着战小月的心。
眼底浮起的哀怨和屈辱，渐渐浸湿了她的眼眶。说得对，这具身体是残缺不全，而且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男人。
她哽咽的看向陆凌烨，神情悲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陆凌烨没有说话，眼底的狠戾夹杂着嘲弄，不断凌迟着战小月。
“我们，是不是发生过关系……”
周遭的空气随着她的话迅速冷却，陆凌烨的脸明显的紧绷起来。
是不是发生过关系？
陆凌烨冷笑不已，不管她是演戏还是确实忘记了，他都容忍不了她的忽视。
而这一切，都得感谢那个姓赵的。
“战小月，我他\/妈是疯了才会一再救你！”
战小月茫然的站在原地，伸手想要拉住转身离开的男人，却被陆凌烨给一把推开。
男人背对着她，“赵莫宁不过是一条丧家之犬，我根本不屑动手，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会让林煜找人教你，你什么时候取悦了我，我就什时候放了你。”
“你留在松江也好，滚回战家也罢，或者去找你的老情人……你自由了。”
战小月眼睁睁的看着陆凌烨消失在门外，心像是被人给完了一个洞，冷风从洞口穿过，又冷又疼。
她跌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地板。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轻轻的敲击声。
她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是那个护士。
艾琳笑眯眯的走了进去，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环境，拉着战小月的手坐到沙发上，十分热情：“我能叫你小月姐吗？”
战小月点点头。
艾琳笑的更欢了，握紧了战小月的双手，“我叫艾琳，就是一名普通的护士。可是从陆先生入院的第一天起，我就，我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他。”
艾琳观察着战小月的脸，继续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他，可是我还是想要试试。小月姐，我看得出你并不喜欢他，所以……希望你可以帮我。”
战小月笑着摇摇头，“我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你要我怎么帮你？”
艾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你们刚刚的谈话，我，我不小心都听见了。我知道你有你爱的人，所以，只要你多帮我制造机会。陆先生如果爱上了我，肯定就不会再为难你。”
战小月的心脏被电击了一下，苏苏麻麻的，有些尾疼。
她按耐住心头的异样，握紧了拳头。
终于做了决定，“好，我尽量帮你。”
艾琳高兴地手舞足蹈，一把将战小月抱得紧紧的，埋头在她的颈项亲昵的说着，“你真是我的好姐姐。”
战小月笑的有些苦涩，她抬手莫名其妙的摸着胸口。
艾琳松开手，认真地看着战小月，“那你现在就不能离开。你走了，就等于我的机会走了。而且啊，男人这种动物占有欲极强，你越是走远，他越是想把你抓回来。”
她的话不无道理，陆凌烨那个人有时候翻脸比翻书还快。如果她真的走了，会不会触怒他？
可是……
战小月突然想起兜里的纸条，她笑着看向艾琳，“是留是走我想先考虑一下，我能一个人呆会儿吗？”
战小月已经答应了帮她，目的已经达到，她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乖巧的点头，“好。”
艾琳一走，战小月就将房门反锁了起来。
她拿出那张纸条，隐约可以从背面看到黑色的钢笔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