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没有说住院生孩子的,花钱不说,还浪费时间,要在村子和镇上医院来回跑动,太费事了。
一般乡下要是有人生孩子,都是提前找接生婆,在自己的家里生。
稳婆接生,给个一两块钱,和几个红鸡蛋。
给钱就看主任的心情了,要是生个大胖小子,那肯定就是给的多。
在稳婆手底下被接生,风险还是很大的,想脐带绕颈、胎位不正,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主人家要是非得要这个孩子,那稳婆只能上手,把孩子拉出来,受伤的还是孕妇,那个时候没条件去医院,难产的妇女很多,一失两命的人就更多了。
想想还是现代好,虽然医疗费用高一些,但是生命安全还是得到了较大的保障的。
在医院住了一天,李翠娘就回家了,乡下的女人身子骨强,没有那么娇滴滴,再说了,住院多贵啊,这个年代的医疗资源可是很宝贵的,没什么事儿,肯定都回去自家住。
回到家,李水英也想要的煮了一些红鸡蛋,带着出去分了,毕竟是龚家的曾孙女,出生了,还是得让人知道的。
李翠英却觉得,这个家还是很重视她的,听到这事情,忍不住弯下了嘴角。
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要是她知道了真相,怕是不会笑的出来了,重视的不是她,只怕是这个孩子降生的一个名分罢了。
这是生闺女是一件非常没有脸面的事情,他们的思想还是保留在,希望有个儿子,能传宗接代下去,在现代,也不免还有这种想法的人。
村里的人看着龚家的举动,不少人眼红了。
“这就生了个赔钱货,还发什么鸡蛋,这不是浪费么。”说的妇人摸了摸头上的发髻。
“人家龚家当宝呗,你这么眼红啊,谁让你当初不把闺女嫁过去,后悔了吧,瞅瞅你现在的德行,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一边的妇人磕着瓜子,说着吐了吐嘴边的瓜子壳。
“你们是不知道,龚家的大儿媳也不是个好惹的货,就是一个搅事儿精,仗着自己怀孕把小叔子夫妻往外赶。就说她提前生这事情,你们知道为什么不。”
围坐在一块儿的婆子们摇了摇头,“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啊,张婆子,你哪来的消息。”
“说来都是凑巧,我家那口子,就是去给她送医院的,在门外听到了这事儿,赶紧回去拖了牛去,回来就学给我听了,龚家那媳妇,自己没事找事,找人家吵架,结果摔了一跤,这不把孩子都给摔出来了。她啊,这一怀孕,心气比谁都高,看谁都不顺眼,这下好了,生了个女孩,不是个带把的,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是呢,你说这要是她大伯家的孙媳妇生了个带把的,那不是她就更气不过了,我还真想看看她那副气的不行的样子,肚子不争气能怪谁。”
“说的是了,本来能多享受几天好日子,没想到,这提前生了两个月。”
“我还猜想着,这孩子怕不是早产,是那李翠娘故意摔出来的,这孩子压根不是龚家老大的,是跟外面的也男人生的。”
“嘿,李婆子,都是本家姓,你这么抹黑姓李的啊,你这样可不行。”
“谁和那个女人一家了,我们可不是同宗,我娘家可比那娘们好多了,你可别这么恶心我。”
“不过,你说的这个,还真有可能,李翠娘啊,怕瞒不下去,就找了个事儿,提前让孩子出来了,这孩子怕不是已经满月了吧。”一婆子拍着大腿说道,越想越觉的可能,越想越激动。
一时之间,流言蜚语便在村里传开了。
三人成虎,说的就是这些人,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一个劲儿的造谣,传播。
传到李翠娘的耳朵里,是三四天之后了,她一直在家坐月子,什么都不知道,双耳不闻窗外事。
听到这事,还是她的妈过来看她才知道的,“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不?他们说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龚家的,是个野种,你们村里现在说什么的人都有了,你跟妈说实话,你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李翠娘听了这话,瞪大了眼睛,恍惚中,掩饰了一下眼里的神情,“妈,你说什么呢,这孩子不是龚家的,能是谁的,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可是我妈啊,你不了解你的闺女嘛,”
“我这不是怕你做错事嘛,不是就好,就怕你犯糊涂,龚家是个好的,你可别犯傻,傻傻的做了错事,你这几天恢复的怎么样。”
“不就那样,每天鸡蛋,他们也不说给我煲个汤,我哪有奶水给那个丫头吃啊,现在她的待遇可比我好多了,每天喝奶粉,妈,你知道嘛,奶粉啊,有钱都说不定买得到。”
“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忍住气,再不想装也得装下去,等他们家满意了,他们不是围着你转悠,什么都听你的,还有,你最近可得态度好一点,别摆一张臭脸,搞得谁对不起你似的,看着像个什么样,谁会喜欢你呢。”
“我看着那丫头就来气,抢了我儿子的位子。”
“行了,是忍着这一时,还是忍着一辈子,你自己掂量掂量吧,被到时候怪妈,没有提醒你,你晓得了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给我带什么了,我天天吃青菜、地瓜、人都快变成青菜、地瓜了,都吃伤了,也不说说给我改改伙食。”
“你就生了一个丫头,你还想吃什么呀,想着大鱼大肉啊,人家鞍前马后的伺候你啊,那你就抓点紧,再怀个,一举得男,被整天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摆个脸,谁都不想碰你。”
李翠娘紧了紧手,低着头,眼神也是暗狠狠的。
李翠娘真的不想呆在这里了,一家人都围着那个丫头片子,她压根就是个隐形人,不,连个隐形人都比不上。
心里暗生了一个想法,埋下了种子,静待它滋生。
张母说完,多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晚上,龚宇初回了房间,孩子由陈素珍照顾,她没有奶,还在做月子,不适合带孩子,干脆就让孩子跟着她了,不过苦了龚兵国了,整宿整宿的睡不安生。
龚宇初最近有些冷,对她,因为医院的事情,他们已经三四天没有说话了,现今要让她扯下面子,还真不容易,她已经习惯在他面前展露本性了。
龚宇初最不喜欢的,便是她如此,性子毫无收敛,对着人趾高气昂,任谁也不喜欢如此凶煞的母老虎,都喜欢温婉性格的媳妇。
掀开被子,跟她反着睡,被子一捂,啥也看不到,听不到。
龚宇初最烦恼的是,之前那个温婉的样子都是她装出来的,嚣张跋扈才是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