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无迹可寻,是因为有人抹去了一切,之所以当年做的天衣无缝,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操纵。
有了这老妇的记载,路嫚嫚查起来很顺利。
腊月初八那天,关于大驸马宠妾的资料,全部摆在了她面前。
那资料,连她看了都要替大附马感到尴尬。
不晓得大驸马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会不会气得吐血三升呢?
路嫚嫚把这些通通送给了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看过之后,无声的笑了笑,然后让人把大驸马请了过来。
当时大驸马正在屋里喝腊八粥,据说是宠妾亲手熬的。
大驸马喝了一口,就嫌弃得放在一边。
“味道怎么和从前差很多,你这手艺怎么退步的这么快!”
宠臣:“……”
从前在长公主府住着,腊八粥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什么干贝、鱼翅、海参……
就连调味品也都是最上乘的。
如今这腊八粥虽然也放了干贝等,品质能和长公主府的一样吗?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没有最好的食材和调料,就算她是田螺姑娘,也做不出美味佳肴来。
大驸马见她双目含水,委屈地站在一边,心里头就有气。
他怎么也不明白,从前气质优雅,像个仙女一样仙气飘飘的人,如今像变了个人一样,整天算计着那些俗物,如那些普通女人一般的世脍。
宠妾跟着大驸马这么些年,早就把他的性格脾气摸得透透的,一个眼神,就晓得他在心里想些什么,否则也不会,十几年盛宠不断。
发现扮委屈这一招,对现在的大驸马无用,立马又换了个招数。
柔顺地讨好卖乖,温柔的能捏出水来,总算把那人弄的眉眼舒坦。
看着小心翼翼讨好他的小女人,大驸马心理也有一丝悔意,若不是自己没能安抚住大长公主,宠妾还在长公主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都怪大长公主那个女人太强势,当初自己为了她,放弃了加官进爵的机会,她却弃他如蔽履,这个可恶的女人。
倒是忘了,如果不是他把人带进长公主府,庞妾又怎么能享受十几年,锦衣玉食的生活?
“爷,长公主府来人,请爷和奶奶过去一趟。”
大驸马整整衣领,“告诉那个泼妇本大爷不去。”
他就晓得那个女人离不开他,这不,才过了几个月就请他回去了,当初和离说的掷地有声,叫他丢尽了脸面。
轻飘飘一句话,让他回去就回去?
他不要脸的吗?
那个女人不亲自过来求他,八抬大轿的来请,他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他就是这么的有骨气。
“对,我们不回去。”
宠妾也忙不迭地回答。
宁做鸡头,不当凤尾。
况且,赵家本来就是大族,离开长公主府,只是大驸马少了“驸马”的名头而已。
在吃穿用度上,只比在长公主府差了那么一小截。
比其他人根本不算差,只不过大驸马在长公主府奢侈惯了,有了落差,心里有些不平衡而已,事实上并没那么差。
再说了,虽然在长公主府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又有大驸马宠着她。
可府中的一切还不都是大长公主说了算,就是手底下的下人,要花重金收买才能对她忠心。
在这里呢,她才是正经的当家主母,什么都要她拿主意,这种感觉不要太好,她才不要再回长公主府去。
没想到长公主府的人却很强势。
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们。”
大手一挥,忽然从外面闯进七八个彪形大汉。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不是大公主府,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要上衙门告你们,告你们私闯民宅。”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的叫嚣,一边一个架起他的胳膊,强行带走。
另外一个彪形大汉冷冷地看着那宠妾。
“你是乖乖自己走,还是要我们动手?”
“我,我自己走!”
宠妾时候还挺有恃无恐,只要有大驸马在,只要大长公主还喜欢大驸马,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看到大长公主,大驸马横眉冷对。
“周倩,你这个泼妇,你想干什么?”
听了这话,大长公主只剩下冷笑。
夫妻十几载,她把一颗真心给了他,对他嘘寒问暖,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声“泼妇”。
幸亏自己早就清醒了,否则听到话,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立马被气死。
“今天请你们过来,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们看点有意思的东西。”
说着长公主对身边的侍女道,“给他。”
侍女将路嫚嫚拿来的那一叠资料,全部拿给大驸马。
“你又耍什么花样。”
大驸马竖着眉,像一只战斗中的大公鸡。
大长公主抬头无语望天,这货冲动无脑,自己当初眼睛是让屎给糊住了吧?
也难怪当初这个女人、和幕后之人能够得逞了,他们的确比她了解这个男人。
“我希望你能够先看完了再问。”
“凭什么你让我看我就看?”
话虽这么说,大驸马还是不由自主的,拿起了面前的那些资料。
“我不信,我一个字也不信,你说这些都是你伪造出来的,你就看不得我好,特意伪造出这些资料来恶心我是不是?”
“伪造?”
大长公主叫他给气笑了,“我要有这个心,还需要伪造?直接把这个女人杀了,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大驸马哑口无言。
其实心底里早就相信了,长公主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此等下作的事她不屑做。
正是因为不屑,才叫他更加的难堪,他堂堂大驸马,身份何其尊贵?
竟然叫一个扬州瘦马给耍的团团转。
最后不仅失去了他大驸马的身份,也失去了此生最爱他的女子。
看着大驸马那付失魂落魄,悔不当初的模样,长公主感到无比的畅快。
“好了,事情说清楚了,给我把这两个东西轰出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两人被侍卫轰出了长公主府,大驸马失魂落魄地往前走,也不管宠妾了。
“夫君、夫君,宠妾连忙追上去。”
大驸马双目泛红,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骗我?说为什么要骗我。”
宠妾被掐得直翻白眼,以为自己要死了,但驸马却在这个时候松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