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嫚嫚环顾屋内,简简单单的屋子,虽然这是木匠的家,却没几样像样的家具。
不过,堂屋里临窗的泥坯大炕倒是引起了她的注意。
京城冬天虽然很冷,但是家里烧炕的却不多,并且就算要烧,炕也应该在卧室里吧,怎么会放在堂屋的窗边?
仿照大户人家的罗汉床?买不起,所以盘个炕?
见路嫚嫚一进屋就盯着窗台下的大炕,黄氏的眸中闪过慌乱,这一幕正好被收回目光的路嫚嫚瞧了个正着。
那日小乙带人进屋查看着,黄氏脸上就露出了心不在焉的表情。
几个人空手而出,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今晚自己盯着炕看,又露出惊慌的表情,难道这炕藏着什么秘密?
或许那李木匠的尸体就藏在在大炕里?
“来几个人把这炕给砸了。”
黄氏想要阻止,可六扇门捕快个个手长脚长,是一个小小的妇人能够阻挡得了的吗?
众人就在这屋子里,随手拿了锄头、钉耙,砸起大炕来。
那王二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刚逃到院子里,就被追出来的捕快给按住了。
王二的举动,别说先怀疑的路路嫚嫚,就连众捕快都感觉到不对来,加快了手底下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那大炕弄得七零八落。
“找到了!”
随着小乙兴奋的声音传来,黄氏一下子瘫倒在地。
还没有开堂审问,黄氏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原来这黄氏和王二早有女干情,只要李木匠不在家,王二就半夜悄悄的摸过去。
那天,李木匠外做工走到半路想起少带一件工具,原路折返撞破了两人之间的女干情。
王二和黄氏见事情败露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起了杀心,未免事情败露,就在窗下盘了一个大炕,把尸体藏在里面。
本来李木匠悄无声息的死了,谁也不会察觉到。
偏偏这黄氏作死,张木匠的妻子早起泼了一盆水,正好有几滴溅到了路过的黄氏脚面上。
黄氏双手叉腰骂人瞎了眼,这两家本身就有些龌龊,再加上黄氏出口伤人,张木江的妻子也不是好惹的,立即粗口回击。
败下阵来的黄氏不服气,就跑到了大扇门状告张木匠杀人,以报张木匠婆娘的泼水之仇。
却没想到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了解了前因后果,对于这种人,众人也是服气。
晚上回去简大少爷打点起了包裹。
路嫚嫚奇道,“要出远门?”
她怎么不晓得六扇门,有要出门办的案子?
“我的腿都好了那么久了,还没怎么在人前亮相过,所以我打算让厉风外出办案一段时间。”
当时路嫚嫚并没在意,可第二天上衙之后,才反应过来他这个“在人前亮相”是什么意思。
当时路嫚嫚正坐在值房里整理案卷,李捕头走过来对她笑的莫名,“小鹿画师你家相公来了。”
当时她一脸的莫名其妙,满脑袋的问号。
相公?
厉风今早不是一骑快马出京去了吗?她哪里还来的相公?
完全没想过简焕会出现在六扇门。
这时外边一阵热闹,路嫚嫚放下案卷走出去一看,发现简大少爷穿着一身骚包的,亮瞎眼晴的金色长袍,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摇着一把折扇,往这边走过来。
而他身后的青竹拎着两个大食盒给众人分发点心。
路嫚嫚:“……。”
莫名就想到这货昨晚说的“人前亮相”,不禁扶了扶额。
知道真相的追电看到路嫚嫚出来,起哄地吹起了口哨。
“死要钱,你夫君来探班上来。”一边背对这简大少爷,对路嫚嫚挤眉弄眼。
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路嫚嫚瞪他,“吃你的吧,有吃的都堵不上你的嘴。”
“夫人为夫给你送点心来了,饿了吧?”
这货居然煞有其事的,当着众人喂狗粮。
路嫚嫚:“……”
现在她好想骑马把“出京”的厉风给拽回来。
追电、冷雨和奔雷三个人抱着糕点在身后看戏,不过这戏也没能看多久,有人来报案来了。
京城外的和平镇、大石镇分别发生了两起案子。
三个人边往嘴里塞糕点边拉着小乙、方凌走了。
还没吃够的方凌,只能盯着那糕点,呜呜呜的抗议。
“走吧!里面坐会。”
路嫚嫚全完没有想到他会到六扇门来耍宝了。
不过来却来了,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进了值房,里头没了外人,简大少爷张着手,像一只开屏的孔雀,在路嫚嫚跟前转了一圈。
“怎么样,我这一身没给你丢脸吧?”
路嫚嫚手痒的想去捏他脸皮,怎么就能有人脱了面具,比戴着面具还脸厚呢?
这边手刚伸出去那边李捕头来敲门,看见这一幕连忙转过身去,“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路嫚嫚是满头的黑线直掉,没看见你逃这么快干啥?再说了她干啥了?不就是想捏某人的面皮吗?
“有事?”
李捕头背着身道,“泉水镇也发生了一桩命案,门主大人让你带队过去。”
“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我也去!”
简大少爷想也没想就跟上。
人家难得来一趟六扇门,又这么积极跟他们一起去破案,李捕头也不能说不行。
一行人骑快马出了城,走到半道,官道居然被一卧倒的大树给挡住了,当地的里正在指挥着乡民清理。
“大人们!”
里正过来打招呼,“这道路一时半会怕是清理不出来,几位大人赶路的话不如从旁边绕路。”
绕过旁边的树林就能到前面的官道上,其实多走不了多少路,一行人打马离开官道走进那片树林。
众人刚进入树林,路嫚嫚的马忽然发起狂来,偏离了道路向着树林深处冲去。
简大少爷丢下一句,“你们先去泉水镇,我们稍后就到。”立马打马去追。
李捕头立即条件反射地喊了一声,“好”!
喊完之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呀,那是小鹿画师的相公简大少爷,怎么刚刚他喊出那一句,自己有一种被厉风,厉大捕头调配的既视感?
难道厉大捕头刚才出京,自己就已经开始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