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郭嘉一声阴笑,瞪着岑暮晓,“你爹是你害死的啊,你忘了?”
岑暮晓脑子里一嗡,当即愣住了,她父亲的确是为了保护她才死在村民的棍棒之下。
可是,当时的她有什么错?
于世恩清了清嗓子,喝斥道:“郭嘉、郭庵,本座劝你们老实交代你们的罪行,莫要说这些疯言疯语混淆视听!”
郭庵一脸茫然,稀里糊涂地摇着头,指着郭嘉,颤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兄长,你……你瞒得我好苦!”
郭嘉不慌不乱,气定神闲地说:“成王败寇,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此乃我一人所为,与衡山其他人无关,望于掌门秉公执法。”
郭怀瑞扑倒在地,连忙磕头喊着:“我也不知情,南台塔我都没进去过,我不知情的,于掌门。”
“大哥,爹爹,叔父,你们在干什么呀?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啊。嘿嘿,真热闹,好玩!”
众人朝着郭怀瑞身边看去,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说话语气糯糯的,拍拍手掌,乐呵呵地笑着,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用手指戳一下郭怀瑞,竟像是完全不知大祸临头。
郭怀瑞摸了摸他的头,哄小孩似的语气说道:“怀明,乖,别说话,我们这是在玩游戏呢。”
众人没想到郭嘉的二儿子郭怀明竟是个弱智?
郭怀瑞眼神微变,护在郭怀明身前,“于掌门,你也看到了,我二弟五岁时大病一场烧坏了脑子,心智同五岁孩童没两样,我们并不知我爹……不,并不知郭嘉此贼子狼子野心!”
儿子当众骂爹,郭嘉似是并不生气,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他们商量好的,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郭庵神色恍惚涣散,落下两行清泪,痛心疾首地道:“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大哥,你……你为何……为何要这么做!五岳之一掌门人都容不下你了么?”
郭嘉唇角一抽,指着郭庵鼻子大骂:“没用的东西,一点志气都没有!我为何这么做?我都是为了光耀门楣!若不是我病重的那些年你毫无作为、谨小慎微,丢尽祖宗颜面,我何至于听信……听信小人谗言,落得这般境地!”
郭嘉气急攻心,颤抖着指向堂上,“还有风诣之!我早说过他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你轻信他,引狼入室,我差一点就成功了!你看看你,引来了怎样一匹恶狼!”
风诣之不气不恼,平静得毫无波澜,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
萧长渊噗嗤一笑,阴恻恻地说:“好一出狗咬狗啊。南台塔养了几百个噬魂魔,你们说是郭嘉一人所为?你们当众掌门是三岁小孩吗?”
嵩山与衡山向来不睦,此次定是要落井下石的,围剿衡山的队伍中除了泰山便是嵩山的人最多了。
风诣之盖上杯盖,放下茶杯,“不知郭掌门所说的‘小人’是不是众仙门通缉多时的夏连城。”
郭嘉忙摇头,嘶声道:“不是,我说的是你!”
风诣之冷眼对上郭嘉的双眼,“夏连城好手段,竟能蛊惑堂堂衡山掌门成为他的傀儡。”
“什么?”
在座掌门皆震惊不已,于世恩道:“你是说夏连城勾结魔族,使用惑心术迷惑了衡山众人?”
风诣之淡道:“恐怕不是魔这么简单。”
他先前一直怀疑是魔族的惑心术,但是将此术修得登峰造极的魔也无法做到完全蛊惑一个有半辈子修为的老修士。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夏连城有神灵相助!
他逼死了夏立,衡山弟子害死了瞻仙门满门,其他各派皆派人抓捕围剿过夏连城。
夏连城无非是要找他报仇,更要借衡山之手让众仙门动乱坐收渔利。
就算衡山失败,也是夏连城心中所愿。
难怪怎么找也找不到夏连城的踪迹。
天界神灵竟与一个堕入魔道心术不正的疯子为伍,神竟然做着魔的勾当!
他冷笑一声,如今神和魔的界线还真是越来越模糊了。
堂下有一弟子嘀咕了一句:“故弄玄虚,不是魔难道是神么?”
话音一落,天空响起一道惊雷。
另一弟子道:“别瞎说!青天白日诋毁神灵,会遭天谴的!”
盛洛璃想了一想,蹙眉道:“风公子是否有些危言耸听了,我们修仙者所习术法皆为神明所创造,他们怎会帮助夏连城掀起众仙门的血雨腥风?”
恒山习水系术法,最尊的神便是天女,自是看不惯有人诋毁神灵的。
易寒正色道:“风公子慎言。”心中更加坚定了不能让岑暮晓和风诣之这种大逆不道之人扯上关系。
在场所有仙门除了轻尘教不尊神,没有哪一个门派是不以神族马首是瞻的,风诣之虽未明说是神所为,但也犯了众怒。
普天之下没有几个修仙者会允许有人当众诋毁神灵。
风诣之淡然一笑,没当回事,也没必要跟这些从小以天为尊的凡人一争高低。
他看向堂下,戏谑道:“诸位太敏感了,我轻尘教确实不信神,但我尊重各位的信仰,我并未提到诸位所尊的天界神灵。刚才,是谁在给我挖坑呢?差一点把我给套进去了。”
他的语气格外轻松,眼神却锐利非凡,插嘴的那个嵩山弟子吓得一哆嗦。
萧长渊忙圆场,和颜悦色地道:“风公子别介意,是我管教不周,我的弟子失言了。”转头向那弟子喝斥道:“自己掌嘴!”
那弟子看似不服,极不情愿地扇了自己两巴掌。
岑暮晓呆呆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仔细想了想那晚视死如归的黑衣人,确实不像是魔族的惑心术能做到的。
只不过,她现下无心去追究夏连城背后的是神还是魔,她只想弄清楚她爹为何成为了噬魂魔。
郭嘉看着这一插曲,扫了众掌门一眼,忍不住大笑:“原来你们和轻尘教的结盟也没有多牢靠嘛!你们总有一天会看清风诣之的真面目!他能出卖我衡山,改天必也能出卖你们,你们且等着吧。”说罢,他又是一阵仰天长笑。
众掌门的脸色皆是一阵青一阵白,极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唯独风诣之依旧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