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孝庄眼中的那一丝杀意,顾芳怡却是一笑,轻声道:“老祖宗过虑了,嫔妾可没有什么不臣之心,只是想要大清更好罢了。”
可是孝庄眼中的警惕还是不曾消减,顾芳怡也不在意,直视孝庄的双目,淡然道:“但是嫔妾也不会说嫔妾对政事真的没有什么打算,后宫不得干政,可是老祖宗扪心自问,这条规矩传承至今,可曾用过一次?”
听到顾芳怡的话,孝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错,后宫不得干政不是大清独有的,从古至今,不知道流传了多久,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后宫不曾干政的历史,几乎历朝历代都不曾断绝过,便是刚刚说出这句话的孝庄,何尝不是干政的一个人呢?
看见孝庄沉默了,顾芳怡轻笑道:“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能有今时今日的手段和威名,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属于太皇太后您的,作为大清最尊贵的女人,您有没有干政,干政的如何,想必不用嫔妾一一说出吧。”
顾芳怡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的体现,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一样。
如果是其他人在孝庄面前说这些话,怕是没有说完,这个人就暴毙在宫中了,可是这个人偏偏是顾芳怡,让孝庄不可能不让她说话。
可是听到顾芳怡的话之后,孝庄虽然知道这些话是不对的,可是也不得不说,顾芳怡说的完全是对的。
“历史上干政的女人不少,可是不管她们的所作所为如何,她们都会遭受所有人的诋毁,原因不是她们不通政事,导致民不聊生,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她们是个女人,这就是最主要的原因。”
“可是老祖宗,吕后,则天武后,甚至是辽国萧太后,她们可曾有一丝一毫比不过男人的地方,她们执政的时候,却是强过了历史上的众多皇帝吧,她们的功过,就算被一时诋毁了,却也没办法用旧的掩盖不是吗?”
听到这里,孝庄深深的看了顾芳怡一眼,眼中的情绪尽数收敛,沉声道:“说了这么多,从商贾之事说道后宫干政,元顺妃,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其实,太皇太后不问,嫔妾什么也不会说,嫔妾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不欺瞒老祖宗罢了,并没有什么意思?”顾芳怡低下头,微微一笑说道,好像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一样。
“丫头,你的手段,你的心机,哀家可能一开始不知道,但是这么些年来,哀家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出点什么来。”说着孝庄深深的看了顾芳怡一眼,然后神秘的一笑,说道:
“一开始的时候,哀家还以为是杜尔伯特氏那个小丫头教你的,可是看的久了,哀家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你这丫头的手笔。”
孝庄指了指顾芳怡,笃定道:“先是派人去南方,慢慢发展势力,然后让乌日更****进内务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这丫头的本事吧。”
“不过,不得不说你这丫头的本事不小,不声不响的,让两个哥哥一个执掌了兵权,控制了外界,一个执掌了内务府的会计司,钳制皇城,一旦出了什么事,内外结合,怕是一步妙棋啊!”
孝庄感慨道:“现在所谓的急流勇退,不过是掩人耳目,跳出界外发展实力,为了弥补博尔济吉特家,皇帝怕是要好好补偿一番了,到时候经商的乌力罕恐怕没有什么关注,但是乌日更****距离真正掌控内务府就要更近一步了吧。”
听到孝庄的话,顾芳怡的脸色一变,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么久之前的打算都被孝庄看透了,不由忌惮的看向孝庄。
孝庄见了,原本沉着的脸却是露出一丝笑容,慢悠悠的说道:“怎么,还真以为你的手段高明,哀家一点也看不出来不成,不得不说,你的手段却是隐蔽,先是和佟家合作,然后吞掉了董家的势力,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至于你在南方的安排,更是让哀家想不到,利用流民和乞丐,不声不响的就渗透了南方,若不是哀家的势力都在宫里,通过宫里打探,还真发现不了你的小动作,更想不通,你这丫头的心,从一开始就不在皇帝身上,而是在帝位之上,丫头,你到底想干些什么,能告诉哀家一声吗?”
听到孝庄的话,顾芳怡有些沉默了,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从多尔衮,鳌拜,吴三桂,索尼,这些一个个响当当的人物都对这个太皇太后这么忌惮了。
想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暗中进行,还是根据自己知晓历史的情况下,不可谓不隐蔽,却还是被孝庄一一发现了,甚至连一点后路都没有,简直是个可怕的对手。
看着顾芳怡沉默了,孝庄沉声道:“丫头,哀家得提醒你,你若是想好好做一个宠妃,凭哀家和太后的手段,可以保证你在宫里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你不乱来。”
说道这里,孝庄顿了顿,警告道:“可是,你若是想要效仿则天武后,虽然现在拿下你,会费些事,但是哀家也不会手软,你好好想想吧。”
说道不会手软的时候,孝庄毫不掩盖的爆发出一股渗人的杀意,让顾芳怡身子一震,差点就自然反击了。
可是顾芳怡到底忍住了,半晌,才低声说道:“老祖宗多虑了,嫔妾从来没有效仿则天武后的打算,对于那个位置,嫔妾更是没有半点兴趣。”
“那你做这么多手段干什么,你可知道,你手里的势力在发展下去,不出十年,就有了影响大清根基的能力,你若是不说清楚,哀家不能放任你这么下去的。”孝庄呵斥道。
“嫔妾知道,因为能够影响大清,甚至是决定大清走向的能力,正是嫔妾所需要的,原因是什么嫔妾不能告诉老祖宗,但是嫔妾可以说的是,嫔妾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清,掌握这些势力的原因就是为了保证大清好。”顾芳怡沉吟了一会儿,不紧不慢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