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听到这个消息.原本还有些失望的众将领.脸上的失望立刻被震惊所取代.
太快了.这第二波攻击來的也未免太快了.这是听到消息后.众将领心中不约而同产生的第一个想法.
虽然在攻城战斗中.快攻也是一种常用的攻城手段.可是这快攻的前提得是第一波攻城军成功抵达了对方的城墙之下.
而如今这第一波攻城军非但沒有成功攻到城墙下.反而在远离城墙的地方被人尽数阻杀.这样一來.在沒有清理战场的情况下.这第一波攻城军的尸体.无疑会成为第二波攻城军的阻碍.
更何况这些尸体上.还散落着不知是否已经被彻底清除的毒素.而这些毒素还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难道说对方真的不怕毒素残留.还是说那些猩红的药罐.其实根本就是个摆设.
一时间.众人心里念头丛生.
“还愣着干嘛..”见众人呆愣原地.欧阳逸沉声喝道:“继续执行先前的命令.”
“是.”猛然惊醒.众人脸色一红.立即领命而去.
望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欧阳逸微微叹了口气.显然.面对花邪这种完全不安常理出牌的作战方式.自己手下的这些将领们.已经有些自乱阵脚了.
不过这也是有情可原的事.毕竟和自己一样.逸风军原本就是一支新锐军团.而逸风军的将领们也大多都是欧阳逸一手提拔的年轻将领.这些年轻将领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猛.但终究还是太过年轻.经验不足.
以往镇守边疆、对抗蛮族的时候.面对只会一味蛮干的蛮族.他们的不足还沒有显露出來.而如今面对花邪.面对一种完全超出了他们认知的作战方法.他们就显得有些无从应对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算是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让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作战方式.可全然不止他们所知道的那几种.
“瞭望镜.”收拾好心神.欧阳逸对着身旁赶來的钟司道.
“将军.”一边将瞭望镜递给欧阳逸.钟司一边道:“先前我已经仔细查看过了.这次來的人马虽多.但是身上并沒有再捆绑那猩红的小药罐.”
在钟司说话的同时.欧阳逸也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題.只是目前为止.这个发现还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題.
“虽然沒有那诡异的药罐.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命令弓箭手继续准备.一旦进入射程.继续射击.”
说实在的.这次的交锋的确处处透着诡异.弄得现在连欧阳逸都有些吃不准.所以在弄清楚对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之前.欧阳逸也只能先稳扎稳打.至少不让对方靠近城墙总是沒错的.
有了欧阳逸的命令.逸风军的将士们也逐渐冷静了下來.城墙之上再度恢复了有条不紊的备战状态.
“准备.放.”
马蹄奔驰.宁国的第二波攻城军很快便进入了第一波攻城军残骸的位置.而一直严密观察着的逸风军将领们也在第一时间喊出了放箭的命令.
万箭齐发.弓箭手们毫不犹豫的射出了手中的利箭.同时火速的起身.与身后一直准备着的第二轮弓箭手们交换了位置.
站定位置后.第二轮弓箭手也是在瞬息间便放出了手中的利箭.
如此交替了两次之后.士兵之中却突然响起了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声音中透露着难以掩饰的惊惧.
“快看.那是什么..”
听到那声音.众人下意识的朝着远处望去.第一眼.众人脸上都是一片茫然.显然不明白先前那喊声中的惊惧是因何而來;然而下一眼.众人却同时色变.一股难以言喻的惊骇席卷了心头.
为什么他们还在前进..为什么他们的速度毫不减缓..为什么他们沒有一个人倒下..
望着在箭雨中继续奔驰、毫不受阻的敌军.逸风军将士们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讶來形容了.
明明是漫天箭雨.明明已经身中数箭.然而对方的兵马却依旧在朝着前方奔驰.先前死去的第一波攻城军的尸体也丝毫沒有给他们造成任何阻碍.马蹄飞踏.毫不留情的踩在第一波攻城军的尸体上.沒有丝毫迟疑仿佛那些死去的人根本不是他们的战友一般.
“将军……”望着那群好似野兽般从远处狂奔而來的攻城军.钟司不由得想起了瀚月关一战.同样的一群不似人的敌人.同样的一场生死大战.
听到钟司的喊声.欧阳逸却是沈思不语.
众人的发现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然而心思缜密的他.却是发现了另外一个细节.
“绣儿.你注意到了吗……”对着身旁的锦绣问道.欧阳逸的目光却并沒有脱离前方的战场.
“嗯.”点了点头.锦绣也是面色严肃.显然欧阳逸所说的.锦绣也已经注意到了.
“既然你也注意到了.那就说明我的确沒有看错.他们的速度的确是在经过先前战场遗迹时.才猛然加快的.”
听着欧阳逸和锦绣的对话.一旁的钟司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听到欧阳逸的这句话.钟司顿感大骇.静下心來沉思.才发现事情似乎真的如欧阳逸所说的那般.
若说开始发现这第二波攻城军的时候.他们和普通的兵马并沒有什么区别.虽然数量颇多.但也仅此而已.
然而在他们经过上一波战斗的遗迹时.在逸风军的弓箭手们再次放出手中的长箭时.他们却突然变得不畏利箭.甚至连座下战马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将军.难道说……”有些迟疑的开口.钟司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先前的猩红药罐.
“嗯.”点了点头.欧阳逸认同了钟司的猜想:“问題恐怕就出在那猩红的药罐上.只是不知道那药罐中装着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也许我知道.”
欧阳逸话音刚落.一道含笑的声音便悠然响起.
“杨副将.”看到來人.欧阳逸笑道:“杨副将不是对带兵打仗不感兴趣吗.怎么突然想到來这儿了.”
“呵呵.杨某也是在营帐中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这才忍不住过來看看.”想到在营帐中听到的消息.杨逸笑着道:“何况杨某既然留在逸风军中.吃着军中的粮饷.自然有义务在力所能及的时候.替将军解忧.”
“那就多谢杨副将了.”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欧阳逸也不再多做追问.
点了点头.杨逸也是直奔主題:“來的路上.我已经听几位将领说明了这边的情况.虽然我沒有亲眼目睹全过程.但是综合我所听到的.以及现在的情况來看……”
望着远方急速向前奔驰的军队.杨逸面色一正:“之前那些猩红的药罐里面.装的应该是血蚕蛊的蛊毒.”
“血蚕蛊.”听到杨逸的话.几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有些茫然:“那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危害.又该如何破解.”
知道众人心里的疑问.杨逸却是摇了摇头:“血蚕蛊并无破解之法.”
说完不等众人发问.杨逸便解释道:“这血蚕蛊乃是毒蛊中的王者之一.甚至在蛊王的行列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血蚕蛊的本体是再普通不过的幼蚕.在幼蚕刚出生的时候.养蛊人便以掺了毒的猛兽鲜血喂养.由于蚕本身是食草动物.再加上兽血中还掺了毒.因此在这个过程中.势必会有大量的幼蚕死去.而活下來的也将变得异常嗜血.
随着幼蚕的渐渐长大.养蛊人会不断的变换各种毒药.同时逐渐减少喂养的鲜血量.而饥饿的成蚕便会开始互相攻击.吞噬自己的同伴.以获得成长所必须的营养.
如此这般下來.这一群蚕中最终活下來的那只.就会成为带毒的血蚕.但是这样的血蚕还并不能称为血蚕蛊.
当血蚕出现之后.养蛊人会在满月的夜里.将这只血蚕放入装满各种毒虫的容器中.其中自然不乏蚕类的天敌蜈蚣、蜘蛛和蟾蜍.之后养蛊人便会将容器密封.直到下个满月才会再度打开.
由于蚕本來就处于食物链的最底层.而那容器中又可以说全都是它的天敌.因此即便是成为血蚕.想要在一众毒虫之中活下來.也是颇为艰难的事.
虽然我并非蛊门中人也不会养蛊.可是据我所知.想要将血蚕饲养称血蚕蛊.简直可以说是万中无一的事.如今天下.这血蚕蛊的数量怕是不超过一手之数.
等到容器重新解封时.如果血蚕死了.那么养蛊人如果还想饲养血蚕蛊.就不得不重新喂养一只新的血蚕;但是如果那只血蚕还活着.那么它将会成为令大多数毒虫甚至是它的天敌都畏惧的血蚕蛊.
由于成长环境的艰难.血蚕蛊的毒性绝对是天下少有.据说只要一小滴血蚕蛊分泌的蛊毒.就能令一座城的人全部死亡.”
杨逸说完.众人相继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才有人发出了质疑:“可我看宁国士兵完全不像是要毒发身亡的样子啊……”
听到这声质疑.众人也是回过神來.连连赞同.
“那是因为.”高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杨逸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杀人只是血蚕蛊毒的作用之一.天下能杀人的毒多的是.若是仅仅为了杀人.养蛊人又何必费心去饲养这血蚕蛊呢.”
顿了顿.杨逸沉声道:“之所以会有人费尽心机去饲养这血蚕蛊.那是因为将一滴血蚕蛊的蛊毒稀释之后.将会变成能够激发人体潜能的兴奋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