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冬天的阳光好象把一切反复的拉长,又反复的压短,人们喜欢在冷冷的天里期待着春天,在不停的追逐着,影子也忙碌的追随着他们,任他们带自己到不同的地方。
按照学校的规定,新年后所有的毕业生就要被分配到各个实习地点,想到这里,夏槿的心不由得一颤,这样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再次看到他了。
自从,从学校里搬出来,她有多久没有见过禹晨,已经记不清了,每天能维持两个人联络的只有微信,
虽然每天吴禹晨都在主动找夏槿聊天,也同样思念她,但是,如果在这样继续下去,是不是一切都要走向终点了,夏槿决定跟现男友摊牌分手,正式跟禹晨在一起。
习惯性抓起手机,但,却略显紧张,终于在茫茫的通讯录中的找到了“渣男”打下了这样的一顿文字,
“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在这样拖下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
按了发送键后,夏槿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感觉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顺手就把手机扔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选择了一个最放松的姿势窝在床上。
“嗡嗡嗡嗡——”
只看到一个人影“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四处寻找着手机,看到恍惚不定的手机屏幕,夏槿才想起来自己是一个体位性低血压患者,但根本顾不得那么多,狠狠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当看到屏幕上的那几个字,夏槿感觉自己再次从云端跌落到海底。
“我不同意,起码给我个理由。”
“我有喜欢的人了,和你当初一样”
“我不相信,你不可能,他是谁你告诉我,我就同意。”
这个弱小的身影不禁打了个寒战,如果不告诉他,就永远摆脱不了这个渣男,可是,如果说了,一切又会变成什么样,她不停的在屋子里踱步,始终没有想好要说的话,她突然的定住,像是被使了法术,怔怔的拿起手机,打下了这样了几个字
“这个人你认识,他是我男神,吴禹晨,是女生。”
过了很久,对方都没有回复消息,夏槿不知道,“渣男”是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还是在酝酿着什么,这种不安的感觉萦绕着她,机械的拿起水杯,把杯子放在嘴边,整个动作看起来都略显的生疏,忽然手机再次响起,
“虽然以前我总是出轨,伤害你,不关心你,但是我在改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他是个女生,我是不会同意的,如果你执意这样,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安眠药就在我身边,”
“啪”
杯子碎了,
一瞬间感觉整个时间都停止了,只看到,颤抖的双手努力的恢复平静,寻找着通讯录里第一位的禹晨,现在只有她,只有她…能保护自己了。
嘟…嘟…嘟…
“喂…”听到熟悉的声音,夏槿莫名的感觉到踏实,不假思索的说道“禹晨…怎么办,渣男不同意分手,他现在…他现在威胁我。”慌张的语速已经打乱了整句话的顺序,
“你别着急,怎么回事,你提分手了?”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波澜不惊,但,真实的情况是,吴禹晨心里其实很怕,很怕夏槿因为怕她男朋友花样作死,而跟自己断了联系。
“恩,对,我说了分手,他现在好像要自杀…”
夏槿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禹晨的一声冷笑,“自杀?他有那个胆量么?你让他去”
听到这里,夏槿知道在讨论下也没有什么结果,便匆匆挂了电话“恩,好吧,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的夏槿还是觉得不安心,再三犹豫下拨通了“渣男”的电话,
“嘟…嘟…嘟…”
一遍没人接…
两遍没人…
三遍没人…
不会吧,他真的自杀了?夏槿心里默默祈祷着这样的事不要发生,但,似乎一切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轨迹,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下去,夏槿只能静静的听着音乐,面对这一切,她是无能为力的
“那天午后?我站在你家门口
你咬咬嘴唇还是说出了分手
我的挽留和眼泪全都没有用
或许我应该自食这苦果
你的迁就?我一直领悟不够
以为爱已强大的不要理由
心开始颤抖?明白了你的难受
但你的表情已经冷漠
全是我的错
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你说你已经不再爱我
我带你回忆曾经快乐的时空
你只是劝我别再执着
全是我的错
现在认错有没有用
你说你喜欢如今的生活
你带我回忆爱里互相的折磨
还告诉了我?别再来认错?认结果”
这首许嵩的认错,是曾经渣男让她听的,她不知道渣男是想告诉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当她听到“渣男”的朋友告诉自己,“渣男”真的喝了安眠药的时候,一瞬间真的觉得也许自己做错了,不该选择这种直接的方式,
但,这个口口声声说要自杀的人,却只是,吃了四片安眠药,除了冷笑,真的再也做不出其他的表情而“四片安眠药,吃的真多,原来禹晨说的是真的。”
夏槿的自言自语被角落里的妈妈发现了。
“怎么了?谁吃安眠药了?”
“啊?没有啊,你听错了妈妈。”如果被妈妈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一定会被打折腿,所以要保密。
“嗡嗡嗡”
不用想,一定又是渣男要求和好的短信,
渣男:“你确定你不和好是吗,那好,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一定会折磨到你回来的,我知道你在乎的是什么。”
夏槿倒吸了一口冷气,“我在乎的…我在乎什么?禹晨!糟了…”
夏槿:“你休想得逞,你要是敢动吴禹晨,我会让你知道,做这件事的后果…”似乎从来没有人见过夏槿如此阴狠的一面,而夏槿也暗自发誓,一旦渣男要是敢动禹晨,哪怕坐牢也要杀了他…
渣男:“终于回短信了啊,看来你真挺在意他的啊,不知道,你的家里人,要是我把你这个乖乖女的秘密,告诉你的父母,不知道他们会什么表现,还有,你跟你的吴禹晨的事,要是同时也被发现,啧啧,后果很难想象啊,似乎你的朋友们,也是站在我的这一队的,要想让我保密,很简单啊,和好,”
夏槿一字一句的看着这个贱人发的短信,牙齿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整个面目都扭曲了在一起,原本清秀的脸庞,只能让人感受到阵阵的寒意
“贱人!”
手机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所有的零件都零散在地上,只剩下夏槿怔怔的站在原地,
但,突然,夏槿好像明白了什么样,一个箭步冲到所有零件的面前,慌张的组装着,嘴里不停的碎碎念,
“一定没这么简单,一定没有,一定没有…”
打开QQ,然后漫游记录,
渣男:“我希望你离开夏槿,你并不适合她,”
禹晨:“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你跟别的女人泡在一起的时候,你有考虑过夏槿的感受么,现在,要我离开,除非夏槿亲口对我说。”
渣男:“当初是她说他不介意我花心,如果他一开始就不这么说,我不就改了么”
禹晨:“夏槿也对我说过,可是,我却为他做到不跟其他人暧昧,洁身自好,”
夏槿看着渣男和禹晨每天的聊天记录,原来自己真的猜对了,渣男真的开始对禹晨下手了,怪不得禹晨最近总是犯哮喘,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了,他找到渣男,打开聊天会话,思考了良久,还是发送了这样一段文字。
“这样,明年的7月9号,我们再见面,毕竟…我跟禹晨…也不会在一起很久,不是吗,你现在和我先分手,放我离开,这是我能做的最大退让,”
这些昧着良心的话,让夏槿对禹晨的愧疚感爆棚,但是,不这样说,渣男又怎么会放过自己,禹晨看到这样的对话,一定会很伤心,可是,此时的夏槿,有多煎熬,又有谁知道呢,
和预期的一样,禹晨看到了所有的记录,只是幽幽的对她说了一句,“夏槿,你是在玩我么,什么叫7月9号再见?恩?”禹晨此刻的心里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夏槿不是这样的人,她对自己那么认真,怎么会玩我,可是7月9号又是什么意思呢,夏槿,你告诉我答案啊…
面对这样的质问,夏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无论怎么解释都是没有用的吧,只是不停的再说“我没有,真的没有,你误会了”
可是,禹晨却不在回复了,断断续续的发过来三个字,“等”“一”“下”
夏槿知道,哮喘,一定是又哮喘了,都怪自己没用,保护不了他,可是,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说的再多有什么用,
明天就是实习的第一天,有些问题,还是当面和禹晨商量解决吧,他一定会有最好的解决办法。
早晨起来,一切准备就绪,夏槿走到屋子外面,准备开始第一天的实习生活,
寒风还在吹着,丝毫没有减小的意思,大得简直快要把夏槿吹倒了,连站都快站不住了。
这时,夏槿的穿戴简直成了一个大胖子。虽然,她穿得那么多那么厚,可是,那风还是一股劲地往她的身子里面钻。
这时,路上的行人全都拿出了各种抵御寒冷的武器,什么棉大衣、羽绒服、围巾、帽子、手套……可是,有一些人嘴里还在说:“冷死了,冷死了!”
“呼——呼——”,狂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当夏槿看到渣男出现在自己家附近的时候,诧异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他微微颤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两只浑浊的眼睛,长长地打了个哈欠。说道,“看着你”
夏槿看着这个渣男,不想在说什么了,只能低着头,沉默地跟着人群向车站走去,后面还跟了条尾巴。
经过一路的沉默,夏槿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跟够了吗?可以走了么,我已经到医院了。”
“恩?好,我走了,晚上我会来接你的,别说不用,放心,我会出现在你必经之路的。”
“你…够,狠”看着渣男卑鄙的嘴脸,夏槿恨不得爆发自己的“男子汉”气概给他一拳,但,还是选择默默的转身离开。
夏槿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的班级,本以为会第一时间看到禹晨,却始终没有等到他,
夏槿心想,这货一定又是在等着压轴出场,永远都这么不紧不慢的…
“我来了”顺着这熟悉的声音,夏槿终于看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
依依不舍地目光终于相遇在一起,不知有多少话要说,但谁也没有开口,只想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可是,似乎大家都忘记了一句话,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这场早该来临的腥风血雨,终于还是来了,
“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了,说了你跟吴禹晨的事,就算你跟我就此绝交,我也要告诉她们真相。
二赫”
一条短短的来信,字里行间如同带着霹雳电火,把夏槿惊呆了,脸涨得通红,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张得好大,眉也皱起来,甚至连头发都抖动起来了,
“完了,全都完了,没了…什么都没了…”夏槿喃喃的说道“禹晨,怎么办,怎么办…”?夏槿越想越怕,不由得浑身颤抖,哭出声来。
午休时间一到,夏槿就马上打电话给禹晨,慌张的夏槿见到禹晨的时候,似乎所有的不安情绪都悄悄散去,
禹晨听着夏槿慢慢诉说着发生的一切,?这个消息,同时也让他感觉心弦震动,血管膨胀,心口像是吞了一块铅,但,却还尽量保持镇定,温柔的拭去夏槿眼角的泪水,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的一吻,原来,最懂自己的真的是禹晨,
此时的她,需要的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话语,要的只是这样坚实的拥抱…
其实,失去比得不到要可怕的多得多,因为它多一个过程叫曾经拥有,因为这种执念,渣男始终不肯放过夏槿…
无论怎么逃避,妈妈的电话,还是如约而至,对方咆哮的声音,让夏槿不知所措,她恨周围所有反对自己的人,都是因为她们,所以,自己和禹晨才会这么难过,她发誓,一定要渣男偿还。
“你很厉害啊,让我朋友给我妈打电话,你下一步还想干嘛?”夏槿质问着渣男。
“下一步?如果说你妈妈都拦不住你,那我只有从吴禹晨下手了,我们走着瞧,你一定会回来的…”
听到这番话后,她吓得心一下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你要是敢动她一分,我杀了你,你信吗?”
“好,我们试试,一命抵两命,我赚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火就此开始。
在禹晨再三安慰下,夏槿鼓起勇气回到家中,却胆怯地低着头,始终不敢看父母那张阴云密布的脸。“断联系,听到没有,从今以后,不准你跟吴禹晨再有任何来往,”
“不可能,我做不到,更何况我们只是朋友”夏槿勉强抬起头,异常坚定的说出这句话,但一看见他们那异常严峻的目光,又赶紧低下了头。
“你是想气死我们是不是,还撒谎,你男朋友都把他跟吴禹晨记录给我看了,吴禹晨说他喜欢你,你还在这狡辩什么啊,”夏槿心想,既然都已经摊牌了,那就勇敢的面对这一切,小小的拳头攥的紧紧的,猛地抬起头,嘴唇有点颤抖,想说什么,可又咽了下去。
因为她看到,妈妈是捂着胸口说出来这句话,爸爸的脸也涨的通红,一个心脏病,一个脑出血,夏槿选择不在说什么,?她的眼睛湿漉漉的,猛的一下,她转过身去捂着脸,将头靠在墙上,抽动着肩膀呜咽地哭起来。
三个人谁也不在说话,
似乎,妈妈跟渣男有了约定,每天,拖着病榻塌身体的妈妈仍旧会送夏槿去车站,渣男把夏槿接到手,送到单位,下班后,渣男送夏槿回家,周围的朋友似乎也被买通,只要夏槿跟禹晨有了交流,这一切都会被报告给渣男。
终于,禹晨再也按耐不住这种心情,给夏槿打了电话“你能不能解决好了?就不能选择个灰色地带?你还要我等多久,我等不下去了…”禹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也是痛苦的,他不想逼夏槿,可是自己真的承受不住了,每天实习生活已经很累的,回到家还要面对渣男的不停轰炸以及夏槿的优柔寡断。
听着禹晨的话,夏槿忽然觉得,禹晨不在理解自己,也许,自私的是自己吧,这么久都让禹晨等自己,甚至吴禹晨跟女朋友分手,只为了给自己一个坚实的肩膀,看着他每天犯哮喘,苍白的脸色,说好了要保护禹晨的夏槿,都做了些什么?这就是所谓的保护吗,这些伤害不应该由他承受,夏槿靠在车窗上,陷入深深地思索…
“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朋友,所以没有分开的理由,”手机上显示着渣男的名字,
拒接,
再次响起,
夏槿接近咆哮的问道“你到底要干嘛?”
渣男的语气也略显疯狂的说道“你还没跟他断联系?我TM自杀不行,找朋友劝你不行,现在你妈都管不了你了是不,你也不怕你秘密曝光了是不是,那好,你信不信,我明天杀了他?”
“那我也会自杀”平静的口吻丝毫没有动摇渣男的决心
“我看你是真的不怕,明天我就赌在医院门口,捅死他,我现在就是疯狗,我现在什么都干得出来”
这些话,像风暴,像霹雳,像闪电,使夏槿听了,一连打了几个寒战。
“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
经过漫长的过程,夏槿终于回到家中,拿着水杯陷入冥想,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是自己太优柔寡断了吗?爸爸高血压,最近情况一直不稳定,医生曾经说过,如果二次脑出血,后果很难想象,妈妈心脏病,最近状态也不好,禹晨天天哮喘,最严重的是,渣男…要对禹晨下手,想到这,手中的杯子从手中滑落,望着满地的碎片,夏槿紧张得张开了嘴巴,呆呆地立在那儿,心里忐忑不安,慢慢蹲下,拿起碎片,夏槿一刀一刀的割在手腕,鲜血顺着雪白的手臂流了下来,
“我是不是离开了,一切就都结束了,”突然碎片的划落停止了,
“不行,我要活着,我要替吴禹晨报仇,我要毁了渣男,我一定要毁了他…”
夏槿拿着蘸了消毒药水的棉花,擦在手腕上,觉得特别冷,甚至一惊,止不住打了个寒噤,因为是护士,而且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对于这种简单包扎,变得很熟练…
收拾了残局,夏槿躺在床上一直到晚上都没有动过,直到她想好怎么跟吴禹晨说离开,怎么让他恨自己,怎么让他毫不留恋的离开…
夏槿:“禹晨,我们…分开吧,就回到最初的样子,我知道你也累了”
禹晨:“好吧,那就…分开吧”发送这几个字不知道用了吴禹晨多少的勇气,他想要挽留夏槿,可是,最近自己的折磨一点都不比她少,每天筋疲力竭的实习生活,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回到家里想安稳的休息一会,还的受渣男的骚扰,还有,夏槿的优柔寡断看在他的眼里,疼在他的心里,如果她可以早一点,干脆一点解决这个事,一切也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也许只有分开,让一切回到原点,才不会在让对方难过了吧。
夏槿看着吴禹晨的回复,短短的几个字,就终结了他们的故事,枕头被哭湿了一片,而吴禹晨又何尝不痛苦,
夏槿啜泣的说道“禹晨恨我吧,我会把咱们两个失去的通通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