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有野人啊?”大雷眼睛瞪着滴溜圆,“我以为这些都是以讹传讹,我信了,刘叔那怎么办?”
“那边老友说的,他在阿尔山有一家旅店,天南地北的都是游客,前一阵不是有民间探险小组吗,其实就是冲着乌桓人遗址去的,结果……再也没有回来。”刘老板停了几秒,接着说道:“我老友前几年去山上打猎,亲眼看到过野人!他不可能骗我,由于天色昏暗,老友说:野人站在树梢上端,远远望去全身都是长毛,比星猩猩还要大,吓得他这几年再没去黑龙沟。”
大雷听完急促呼吸几口,转身跑到楼下,“不行再等我一会儿,我多拿点子弹!”
“少爷你们不要赶夜路,最好早上四五点进入黑龙沟,下午达到阿尔山就在我老友旅店住一夜,安全第一,我这就打电话安排。”刘老板掏出手机,看起来粗狂办事却很细心。
蔫叔和我们说过兴安岭有野人的传闻,野人最后让官方抓走了,之后封锁消息,事情不聊了之。
蔫叔知道黑龙沟,八几年很火,整条山路弯弯曲曲,要翻过三座大山才能看见黑龙沟,怪不得是禁区,真没人敢去。
满清光绪年间,有一伙闯关东的大汉想发财,就去黑龙沟偷挖金矿,找到之后一伙人开始挖掘,哪想到夜里领头的突然听见耳边传来怒煞之声:“谁敢动我的金矿!”
声音过后,帐篷被接连掀翻,黑暗中,几个大黑熊学着人的模样站起来,张开血盆大口,疯狂撕咬,结果领头的自己跑回来,少了一条胳膊,打这以后,不能去黑龙沟的消息就传开了,听说大黑熊是山神附身,阻住偷矿人。
九一八事变之后,小日本为了战争资源,不顾死活进入黑龙沟开矿,康德六年,日本监工和劳工在黑龙沟得了怪病,浑身骨头就像散了一样,谁都动不了,鬼子请来自己的西医,就是治不好,后来翻译官说:赶紧请人做做法事,黑龙沟邪门!
鬼子照办,没想到病真的痊愈了,鬼子夜里集体做梦,梦中一群长毛妖怪对他们撕咬,吓得鬼子弃矿而逃,从此黑龙沟鬼子没人再去。
更甚者,解放后,有一位姓李的大户,从黑河赶过来,带着枪支弹药去黑龙沟偷矿,刚开始很平静,第八天开始,做饭的老吴头清晨突然直勾勾的起身,出门小解,再也没有回来。
李大户带着手下找吴老头,深入沟内的石林,发现地面留有吴老头脚印,顺着脚印再走,结果脚印距离越来越大,一米一个,三米一个,五米一个……
李大户撒鸭子逃走,黑龙沟神秘色彩更加扑朔迷离。
蔫叔说的这几个故事怪吓人的,大雷呼哧呼哧又跑下楼,好家伙,满满的弹药一个没剩。
吃过午饭,刘老板把我们送到车站,临走之际,刘老板对影子云诚然道:“少爷,其他的店……你去了吗?”
这……我们扭头盯着影子云,大雷冒出一句:“我靠!影子哥你真是大老板啊,连锁的,哈尔滨有吗,回去我加盟!”
影子云摇摇头,叮嘱刘老板,“帮我打几个电话,就说我没事,其他的不用提,交代你们的事招办做好,等我从阿尔山回来,会处理的。”
刘老板点头回应,再三提到一定注意安全,之后向我们招手,客车缓缓驶出停车场。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到了阿尔山市,这里的民风民俗显得厚重,到处都是身穿彩色衣衫的蒙族老乡,路上换成出租车,又辗转来到白狼镇与天池镇下设的林场。
刘老板的老友是蒙族中年人,名叫乌兰格木,早早在车站迎接,准备了热乎乎的奶茶奶酒,还有一个小而特别的舞蹈欢迎仪式。
旅店是木质结构,采用兴安岭的落叶松,不但高端大气上档次,还充满淳朴的林区特色。
夜里,乌兰格木为大家准备林区美食,炖哲罗鱼、炒山蕨菜还有味道鲜美的炸柳根鱼,让大雷直呼过瘾。
乌兰格木知道我们要去黑龙沟,他对那里很忌惮,说前几天一伙人出钱让他带路,开口就是几十万,他都没有答应,因为那里太邪门。
影子云微微蹙起眉梢,询问:“那伙人谁带头?”
“一男一女,男的右脸一条刀疤,女的一身黑衣服,说他们经过上面同意,去黑龙沟拍摄什么科学纪录片,我说那里出事了,都封锁成了禁区,你们进不去,他们没有听,住一夜第二天就走了。”乌兰格木片刻回忆,“那个女的看起来挺吓人,皮肤白目光阴狠。”
“是黑芹,他们提前进山了,曼陀罗说的是实话。”影子云望了眼窗外寂静的夜色,陷入深思。
“我只能把你们带到黑龙沟入口,其他的,我真不能去……”乌兰格木露出惭愧表情。
蔫叔端起酒杯,诚然道:“谢谢老乡,我们清楚,来,敬你一杯。”两人喝了一盅小烧。
月色至深,我和影子云一个房间,迷迷糊糊我看了眼时间,都快十二点了,“早点休息吧,明早用最快速度穿过黑龙沟,这几天别的不会,走山路都习惯了。”
“天宇,别怪我有些事对你隐瞒,就像项三爷一样,他瞒着你,是对你好,其实,你比我想象的更有担当。”影子云双手放到枕头上,低声道:“来个约定怎么样?”
“约定?什么约定?”我努力睁开眼睛。
“从兴安岭回去,我去哈尔滨找你,咱俩还这样,好好聊聊。”影子云淡然笑了笑。
“好,还像这样开房呗,就这么定了。”我转过身,迷糊道:“开房?两大老爷们开房干啥……”
……
清晨三点我就醒了,影子云早已经走出房间,还记得昨晚有约定那回事,好,到时候该问的都问。
所有物品检查完毕,乌兰格木快速驱车带我们赶向黑龙沟。
山路崎岖不必多说,当到达入口,五人不禁皱起眉梢,风水学中,坑、谷、涧、沟最有说道,按照天时地利人和算好八字,埋葬四处可能找到好穴,但是极少,因为四种地形都背阴缺阳,煞气重,吸收八方阴气,有墓穴百分之八十都有大粽子。
刚开始还能感受微弱阳光,走出大约两公里,四周都是乔木白桦林,林子内连飞鸟都稀少,从草丛偶尔惊奇的只有几只硕大黑色羽毛的山鸡。
越往沟底深入,越能感受气温下降带来的凉度,双手和脸颊冷飕飕,如同数九寒冬刮起的西北风。
“我看地理杂志,说马里亚纳海沟,能通到另一个世界,黑龙沟我看通往阴曹地府,这是鬼门关!”大雷端起猎枪不停的左右查看。
蔫叔从背包拿出暖手贴,大雷搓起手掌,就这样身体还打着哆嗦。
沟低怪石纵横交错,横七竖八的组成石林,石头表面覆盖黑色苔藓,脚下的溪流没有声音,头顶是聚拢的山体,山体只留下一个小口,抬头望去,又被树枝遮挡,五个人仿佛置身魔鬼设下的圈套,我们只是蝼蚁任人摆布。
石林减慢了我们的前行速度,稍不小心就会栽倒,身体接触冰凉的溪流,只感觉水渗入骨头缝,仿佛一滴滴流动的食尸鬼,啃噬骨髓。
影子云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蔫叔断后,天色愈发阴沉,打开强光手电,肆意而袭的阴气宛如飘浮的魂魄,在周围露出狰狞面孔,吸收身体散发的热量。
“不行了,休息会……休息会,我好累!”大雷停住脚步。
“快走!咬牙坚持,这会儿停下来,就怕走不动了!”蔫叔搀扶大雷,我伸手拉着柳茹嫣,沟底渐渐刮起阴风,风口的声音如狼似魅,听的心里发慌。
柳茹嫣又拿出几个暖手贴塞给我,我又送回去,关切道:“没事,你留着,我怕热不怕冷。”
大雷在后面抢过来,说道:“你不要我要,我好像肾虚,咋这么冷呢,宇子,我想……我想……”
“想什么?”
“我想尿尿。”大雷挠挠头。
“懒驴上套!那你去啊!”我指向右边石林。
“那陪我去!我怕尿不出来!”大雷打几个冷颤。
我眼前冒出黑线,与大雷走向石林,大雷解开裤腰带,躲到石柱后面说道:“宇子,要咱俩一起来,看谁远。”
“次奥!张大雷你再扯淡,我就把你裤子脱了!快尿!”我回头喊了一嗓子。
“哎呀!”大雷突然喊出声,捂着裤裆瞠目结舌跑出来,吓得我低头查看,咋了?可别有啥把命根子咬了?
“怎么了我看看?”我伸出手,大雷急道:“不是不是!宇子你看,有脚印!有脚印!”
我用手电晃动,瞬间翻转眼皮,这哪是人的脚印,明明是……大脚怪!
十厘米的深坑,长约四十厘米,宽二十厘米,脚印直接陷入黑土地,
“宇子宇子前面……前面还有!”大雷招招手。
脚印深沉有力,大步向前,大雷一屁股坐到地面,“黑……黑龙沟……他娘的是……是野人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