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微笑着向她走过来。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就在她快要摸到孩子的时候,孩子被赶过来的年轻女人拽走了。
她失望地靠着椅子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文康的身影。
孙子到黑龙江后,她再也没见过,十月下旬她刚到北京在儿子家住的时候,偶尔在儿子的电话里听到过孙子咿咿呀呀的声音。
又有几个月过去了,他现在会不会说话?奶奶这两个字叫响了没有?雪怡突然心血来潮、迫不及待地朝公用电话走去。“就几分钟,就几块钱,我要用不吃不喝来节省。”她心里这样想着。
“喂,我是李梦的妈妈,文康在吗?好,行……哎!文康,你好吗?奶奶想你了。你吃过饭了吗?你在玩什么哪?你想奶奶了没有……”
电话里仍然是咿咿呀呀的声音,孙子不放电话,持续了好长时间。
孩子离开后,黄玉的声音:“行了!他现在说不了话,你就是打一个晚上,他也说不通。哎!你现在好吗?这是在哪儿打电话?”
“嗯……好……好什么好?我被他们给赶出来了,现在在火车站。”
“哦!你在火车站?我还以为你回老家了呢!你被谁赶出来了?”
雪怡嗯了两声,没有回答。黄玉接着说:“不管被谁赶出来,那也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才被他们赶出来的。”黄玉好像早就知道这事似的。
“没、没有啊!我没说什么。那天我刚从山西过来,一路上挺高兴的,正准备给他们说说一路上的事情,他们就……”
黄玉打断雪怡的话,厉声喝道:“够了!这只是你的说法,我不听你的一面之词。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跟你老公都合不来,还能跟谁合得来呢……”
雪怡听到这里很生气,但她还是心平气和地解释说:“不是,以前我跟我的两个儿子感情非常好,只是现在……”
黄玉质问:“依你的说法,是我女儿在挑拨你的儿子?你想想你自己……”
雪怡也打断了黄玉的话,一字一句地说:“这个你心里清楚。我真是‘佩服’你,没有付出一点代价,就得到一个儿子。”雪怡说完,挂断了电话。
三十六元钱的电话费,换来了她的心跳加速、热血涌。通红的脸色就像一瓶酒灌到了肚里,东倒西歪、真像是酩酊大醉。
河北大姐把她扶在椅子上,让她赶快休息,东北妹子摸着她的胸口让她消气。大姐对她一晚上解释、安慰,才使她的情绪稳定、身体恢复了元气。
“没见过世上有这样的妈妈,教唆女儿把婆婆赶走?没有见过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又供出大学来,儿子就听上丈母娘的支持,对自己的妈妈任意欺凌。这样的儿子不如没有,这样的亲家母……
“你为啥还要给她打电话呢?唉!你真是吃饱了撑的。”河北大姐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形容出她此刻的心情。
雪怡终于明白了黄玉在山西说的话,终于意识到黄玉在为自己和儿子脱离关系而尽着最大的努力。儿子可是她的心血啊!她不想她的儿子被别人夺走,不想因为有矛盾就把儿子放弃,她还要为留住儿子,尽最大的努力。
……
姜媚接听着妈妈在电话里的诉说,泪水滴答滴答的。李梦扑闪着他那美丽的眼睛,愣愣的。姜媚突然对李梦大喊:“你过来接电话,都是你妈做的好事!”
李梦忐忑地拿起电话:“妈呀!有什么事吗?”
黄玉歇斯底里:“什么事?我怎么惹你妈了?让她在电话里骂我!”
李梦柔声细语地说:“妈!您先消消气,慢慢说。”
黄玉怒气直冲:“我无缘无故受你妈妈的气,能消得了吗?怎么消啊!?我父母、我老公都不敢对我这样,我是吃她了、还是喝她了?”
黄玉停了一下,稍微平静一些说:“我本来不想告诉你,今天想了一天,谁知道你妈妈会不会恶人先告状?所以我还是对你说一声。不过,这也不能怨你,你是不知情的,我不应该在你身上发火。”
“没事,没事。妈,你尽管说。”李梦说。
黄玉又说:“事情是这样的:昨晚你妈妈打来电话,我以为她想孩子了,很热情地接待她。没想到她一开始就跟泼妇似的破口大骂。说我挑拨你们母子关系,说我抢走了她的儿子。李梦,你说我冤不冤哪……”
黄玉伤心地哭了,抽泣着不能说话。过了一会:“李梦,你掏良心说说,我什么时候挑拨过你们母子关系?什么时候把你抢走了?我经常打电话劝说姜媚,好好对待婆婆。你婆婆一个农村人,供两个儿子上大学不容易。
“可她?自己做事有问题,愣说别人对她不仗义。李梦啊!我怎么做才对?你举行婚礼时,可怜兮兮的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是我……你妈只顾你弟弟,不管孙子。要不是我专程把孩子接过来的,孩子谁管呀?
“你妈的意思是:她不给你花钱,我也不能给你花钱?她不管你的孩子,我也不能管你的孩子?李梦,你说句话,你是为了你的小家庭为我主持公道?还是为了你妈妈,让我把孩子给你送回去?”
李梦不假思索:“妈,我知道该怎么做。为了对我的孩子负起做父亲的责任,我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黄玉问:“你怎么主持公道?”
李梦说:“妈,你说我也不能一棒子把她打死吧?我会对她进行教育。不过,她一个农村妇女,让她慢慢来。如果她固执、不可救药的话,只有疏远她了。”
黄玉听了很高兴:“对对对!她怎么也是你妈妈,我不会让你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你的想法还算懂事……”
……
李梦利用双休日把李炎叫来,告诉李炎岳母打电话的全部经过。问:“妈现在在哪儿?”
李炎说:“我也不知道。前几天妈打来电话说,好像在河北的一个农村,她用的是公用电话,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凄惨,也不让我去看她,我真担心她啊!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啊?”李炎说着陷入了思念之中。
李梦说:“她过的不好,也不能对我的岳母发泄吧!人家对我们的付出还少吗?你嫂子说的对,她妈才是我们家的功臣。妈不但不报恩,还对人家撒野,真是太过分了!”
李梦看见李炎悲伤的表情,扭转了语气:“她过的不好,可以求我们呀!哦!对了李炎,你的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我知道她为什么从老家来就给我们闹气,原来是她过的不好?这样的话,如果当时不把她赶走,会闹起来没完没了的。”
“哥,你们把她赶走了?”李炎看哥哥茫然的样子,更加确认了哥哥的话。“哥,你们做的太过分了吧?她刚来你怎么能把她赶走呢?她可是生咱养咱的妈妈啊……”
李梦打断了李炎的话:“我知道。可她不能把咱养大、再害咱吧!咱都这么大了,是要脸面的时候了,她不能说离婚就离婚吧!难道你在那冷冷清清的家里过年快乐吗?这都是妈给咱造成的。”
李炎说他快不快乐无所谓,妈能脱离苦海才是最重要的。他不能为了自己(过年)一天的快乐,让妈三百六十五天在痛苦中度过,那样既不合算、他又不忍心。
李梦强调:“不是这样,她的痛苦是她自己的性格造成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有好多人都是这样说她的,可她不但不知悔改,还……”
“哥——!你都不知道妈跟爹在一起受的是什么罪呀?”李炎打断了哥哥的话说:
“哥,你从十一岁就离开家里,你回家时,妈是强压着她的委屈让你开心的。如果,我上中学以后,不再跟他们长期接触的话,也许我对他们之间的事也是懵懵懂懂的。在梯云阁那两年半,我亲眼看见他们的内幕,真是远比妈对咱说的还要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