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话!简直太不像话!明阳厂的这些职工这是什么行为?!市政府已经为明阳厂的规划安排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和让步,这些职工竟然不知好歹,冲击市政府!我认为,必须重新考虑对明阳厂的安排和规划,该倒闭的倒闭,该裁撤的裁撤,要发展必须要有牺牲!”洪仁贵义愤填膺地在市委常委会议上说道。
“咳咳…我说两句吧。”杨广荣咳了两声,心平气和地说道,“既然市委常委扩大会议确定了明阳厂的搬迁意见,那么我觉得还是应该尊重会议的决定,至于明阳厂这些闹事的人交给公安局去处理就可以了。如果明阳厂再有其他意见,那么我们再行召开会议讨论决定。”
杨广荣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其余的几个常委包括洪仁贵在内也再没有任何话说了。
市政府之围被解除之后,关程正要准备回家,车刚一开出市委大门口,就被人拦了下来,定眼一看竟然是明阳厂的厂长陈耀,关程立刻下车把他请上了车。
“陈厂长,你怎么来了?是找我有事吗?”关程将车开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这才开口问道。
陈耀苦着脸对关程说道,“关程同志,我现在只有求你了。”
关程见陈耀的神情便安慰道,“陈厂长您慢慢说,我能够帮的一定帮到底。”
陈耀叹着气就说了出来,“我去找过市委的领导了,可是别人一听说我是明阳厂的厂长,根本就不给我传话,所以没辙我就只好在这里来拦车,等了很久这才碰见了你。”
“具体是什么事呢?”
“哎!还不是我们厂的职工闹事的问题,被抓的那三个人可都是老实人啊!怎么可能带头去闹事,更不可能做出冲击市政府这样行为。”陈耀斩钉截铁地说道。
虽然关程也很想帮忙,但是明阳厂职工围堵市政府的行为他是亲眼看到的,只能告诉陈耀道,“陈厂长,当天的情况我确实是亲眼目睹,所以说这几个人抓得并不冤枉。市政府已经给你们明阳厂做出了安排,虽然是搬迁确实是会影响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但是整个明阳厂的大体利益不是能保住了吗?为你们争取了时间,市委市政府这里也在想办法安顿你们的职工,为什么你们就耐不下心来呢?”
陈耀听出了关程语气中有些埋怨,立刻道歉道,“关程同志,我知道是我们明阳厂的职工不对,我之前也再三地告诫了他们,连续开了几次全体职工大会再三叮嘱,可是还是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三个是有错,但是能不能考虑到他们的实际情况,给予从轻处理?”
“实际情况?”关程忽然问道。
“哎!”陈耀摇着头叹息道,“这三个人都是明阳厂的老职工了,工龄都在十年以上了,其中一个一直是在带病上班,另一个前段时间体检就查出了肝癌,你说说这样的人怎么…哎!怎么会去做掉脑袋的事?一家老小还指望着他们供养!”
陈耀越说越急,叹得一声比一声重,关程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忽然转念一想,既然都是这种情况了,为什么还要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带头冲击市政府,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想到这里关程立刻一脚油门启动了车,“陈厂长,我这就带你去公安局,咱们见着人了再说。”
陈耀见关程肯出手相助,赶紧点头,“好好好,全听关程同志的安排。”
关程再次回到玉华市公安局,找到丫头说明情况,很快就在刑侦队的看守室里见到了明阳厂的三个职工。
关程刚想进去却被丫头一把给拉到了一边,“他们三个好像有什么隐情,而且身体都不太好,如果你能问出什么的话就最好,这样也能够帮他们。”
关程感激地看了丫头一眼说道,“我知道了。”说完就跟着陈耀进了看守室。
三个人看到陈耀纷纷底下了头,一个比一个把头都埋得低,陈耀指着三个人的脑袋挨个挨个地大骂,三个人竟然无一还嘴。
关程到这个时候似乎有些理解了这样的国企里这样的厂长和职工之间的关系,倒像是一个大家庭里的家长一样,职工有什么大小事他都知道他都得揽着。
好不容骂完,陈耀累的坐在了椅子上,问着三个人说道,“说吧!你们说!为什么要去闹事?我开过几次会,说了无数遍要服从市政府的安排,一定要尊重市政府的安排,你们几个为啥还要去?!”
三个人还是把头埋得很低,甚至有一个人已经开始忍不住啜泣起来,只是低声地说了一句,“陈厂长,我们对不起你。”
“说不起有啥用?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孩子媳妇天天往厂里跑,天天来找我。问我你们出了啥事,我怎么跟他们说?你们要是进去了,孩子媳妇咋办?”陈耀说得又急又恨,气都差点喘不上来。
关程给陈耀倒了一杯水,坐近了三个人一闻,立刻就知道了原因,当即就问道,“我知道你们三个都是身患绝症的人,也肯定是收了别人钱,受了别人指示才干出这种事。我也明白你们的想法,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给家人留点什么。”说着,关程顿了顿,“人没了钱又有什么用,自己的老婆孩子天天都会生活在思念和痛苦中。”
停了有一会,打完了亲情牌,关程继续说道,“我认识省人民医院的萧院长,她在医学上有很高的造诣,我干打包票能治好你们,将来几十年的光阴你们可以继续和你们的家人一起渡过。我同时保证分文不取!”
三个人一听,立刻纷纷都抬起头来看着关程,眼神里有期望有将信将疑。
关程知道活下去这个诱惑比什么东西的诱惑都来得大,“这样吧,如果你们不相信。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保障。首先,你们拿了别人多少钱,我出双倍给你们。其次,我给你们一人压一百万,医不好你们的病,这一百万归你们家属。医好了,这一百万还给我怎么样?”
面对这样诱惑的条件,三人彼此看了一眼,全部都点头答应了下来。
“把这件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你们该负的法律责任肯定是要负的,我承诺的你们的条件一样不变。”关程说着,就把丫头叫了进来,重新给三个人做笔录。
经过三个人的交代,关程这才知道三人是收了别人的钱,然后煽动明阳厂的职工进行闹事的。而给他们拿钱并指示他们的人叫做黑狗。
根据三人的描述,关程得到了丫头找人绘的一副画像,一方面刑侦队开始通过各种渠道找人,另一方面关程也给钟骁捎去了消息,让他务必把这个叫黑狗的人挖出来。
果然,黑暗中的效率确实要比明面上的效率高得多,钟骁没出五天时间就找到了这个叫做黑狗的人,扔在买到手的芊芊桑拿会所里关了一天一夜,这才开始问话。
“黑狗,知道我们找你来干什么吗?”钟骁依旧站在了台前,而关程还是躲在了幕后。
带着金链子的肩膀上纹着狼头的黑狗显得丝毫不害怕,“警告你们,赶紧把老子放了,否则…”
“砰!”一声黑狗话还没说完,二子就一拳甩在他脸上。
“知道我是谁吗?”钟骁盯着黑狗,眼光冷得瘆人。
黑狗挨了一拳,看着钟骁的气势,已经有些胆寒了,立刻摇了摇头。
“我叫钟骁。还用我说其他的话吗?”钟骁报出了自己的名号,直接就问道。
黑狗一听,差点吓得尿裤子,荡平整个玉华市东南两区所有娱乐场所,挖出玉华市最大势力秃头薛,并在短短几天内接管他一切的男人,手段是有多狠辣凶残他没见过,只听说过,他也不想见过。
“我说!我说!是艾柔的老板的郭东给我的钱,让我办的这些事。”黑狗马上老老实实地就交代了出来。
“哼,正要收拾他他就送上门来了。”钟骁冷冷地一笑。
黑狗听了这句话心里直泛寒。
“以你的名义约他出来吃饭,懂不懂?”钟骁问黑狗道。
“懂!懂!懂!钟哥你放心,绝对没问题,绝对帮您办妥。”黑狗连忙点头,接连应声。
“二子带他出去吃顿好的,明天下午两点,东区的万客酒楼三号包间。”钟骁说完手一挥,二子带着人就把黑狗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