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一拆开,刘玲便看到大哥在信上写着,谢谢她的东西,也谢谢她的关心,他会叫人去告诉常六,允许他带人去挖白泥,最后在落款处,大哥用文言文写了几句话。∈♀筆癡鈡文
其中的意思是,大哥还是觉得,叶霄不可信,不是良配,他怀疑她是被迫嫁他的,只要她承认,他有万全之策,让她和阿宝,远离叶霄,至于白纤被林喻真害死的事,他会自己去解决,叫她不要掺合。
以后回信,她也不用再去画圈,只要,每天辰时左右,在城东集市上转一圈,那个叫黄强的妙手空空儿,便会将她要写给大哥的信,悄悄拿走。
看完刘玲很纠结,以前,她答应嫁给叶霄,确实是被迫,可后来,她是真心愿意了,而她和阿宝,肯定不能远走他乡,否则阿宝的学业就会荒废,最终,一事无成,变为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
正纠结时,妙涵一脸吃惊的带着天韵从房里走了出来。
天韵表情还懵懵懂懂,脸上沾了不少墨迹,看到刘玲呐呐的道:“夫人,我居然会写字。”
刘玲收回心思,笑了笑:“嗯,拿给我看看。”
妙涵惊讶的把天韵抄的千字文,拿给了刘玲。
天韵写的,是大多数女子常用的簪花小楷,字迹工整绢秀,没有突出的特色风骨。
“写的不错,以后,若是做完你的份内事,便随着心,多写写画画吧,这有助你找回记忆。”刘玲笑着把纸递给妙涵,然后钻进了厨房。
天韵顿时紧张的拽住妙涵:“妙涵姐姐,夫人是不想要我了,要赶我走吗?”
妙涵眼里划过复杂,忽然想起夫人说,学会的,就是学会的,夫人让天韵随心而写而画,其实就是助她恢复记忆,然后找到亲人,只是……
“不是的,天韵,夫人是为你好,希望你能找到……。∽↗筆∽↗癡∽↗鈡∽↗文”
后面两个亲人还没说出口,天韵眼里,就流出发自内心的恐惧,突然,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尖叫喊道:“不要,不要,我不要离开妙涵姐姐,我什么也不要想,我是丫环,我就是丫环……啊……头好痛!”
已经进了厨房的刘玲,眉一拧,便走了出来。
妙涵吓了一大跳,连忙抱着天韵,神色焦急的对刘玲说道:“夫人,天韵好像,并不想找回失去的记忆,自从她得救,胡大人只要试图问他亲人是谁,她就会头痛,夫人!”
刘玲蹙眉,这是潜意识的记忆封闭?
难道天韵的亲人,想对她不利?
“也罢,你先安抚她,以后便教她,做好丫环的本份。”
安顿好两个丫环,刘玲便心事重重的猫在厨房,一边做糕点,一边想着,要如何说服大哥,让叶霄和大哥之间,能两全其美。
其实这有些难,她知道叶霄对大哥很警惕,同样,大哥对叶霄也有敌意,这种关系,就像黑与白,正和邪,不能共存!
……
快到未时,刘玲已做好薏米枣糕、双薯彩虹索、千层山药糕、茯苓饼、绿豆抹茶糕、花生红豆包,眼见食物准备的差不多,沈沅便从前院过来道。
“东家小姐,叶大人来了,在前头等你,另外,常六那边派人来说,可以去燕子寨挖白泥了,还说那些陶画,堪称绝品,他会在这几天,将东家小姐画样上的泥胚全数送来。”说到这,沈沅脸上笑的阳光灿烂,又接道。
“常六说,他等不急一起烧窑,他要先把我们送去的那两个先烧出来,大概后天,就能看到了,东家小姐,那是你画的,还是……那是那五位大居士画的?”
刘玲笑了笑,她知道常六肯定会欣喜若狂,黑白两色的三维立体图,岂是别人能会的?
“其中两位,沈叔叔,这事您就别问了,他们都是世外高人,不愿意露面的。”刘玲腼腆的眨了眨眼,然后又道:“阁楼下挖的地窖,已经装修好了吗?”
沈沅点了点头:“那里都弄好了,照东家小姐的意思,糊的都是白墙灰,也留了一条通道,直入中院的假山。”
“那就好,以后常六把泥胚送来,你便放到地窖里,画好了,我会告诉你,送去给常六。”说完,她便提上食盒出了后院。
看到叶霄抄着手,如鹤立鸡群的站在大门前时,刘玲又冲身后的沈沅道:“沈叔叔,周二叔什么时候能来?最近都没看到他。”
“阿郎啊,他最近一直在衙门和小塘村来回跑,好像是周婶子相中了几个姑娘,要阿郎回去看看。”
相亲么!
也好,周二叔也是该成亲了,至于对她的情份,还是到哪为止吧。
“原来是这样,吴婶婶还有多久生?”
远远的,沈沅冲看过来的叶霄行了个礼,脸上又多了几分笑容的道:“快了,估计在这个月底,就到日子了。”
“那也好,到时《致远斋》估计也开张了,会清闲一些,沈叔叔,你若见到周二叔,便帮我跟他说一声,这边装修也差不多,他可以辞了差事过来了,这样的话,以后接送瓷画的事,我想交给他来打理。”
她的画,肯定不能流露出去,总要个武艺好的人,替她往常六那里送东西和运东西,所以这一块,她打算全都交给周瑞朗。
周瑞朗要辞了差事,来帮玲子的事,沈周两家都是知道的,因此沈沅也点了点头:“也是,那画到底是出自高人之手,总不能出了什么意外,东家小姐,哪那两个黑陶要烧出来,只怕能卖个天价呢。”
沈沅深吸了口气,过来帮玲子装修小阁楼这么长时间,头一回让他觉得,玲子要做的生意,确实有盼头,他虽不懂画,但也知道,能画的那样惟妙惟肖的东西,绝对价值不菲,将来只要开张,喜欢书画雅致的大户人家,谁不想买一个回家,显摆呢?
更何况,还是隐世高人的画作,千金难求!
叶霄的踏雪寻梅,十分老实的在不远处嚼着马嚼子,时不时抬头看看叶霄,又看看刘玲,简直就像成了精。
而叶霄自己,抄着手,看着她一边跟沈沅交待事情,一边走了过来。
她那淡定从容的一颦一笑,在叶霄眼里,如同步步生莲,熠熠生辉,看得他,不知不觉中,嘴角都缓缓扬了起来。
和沈沅交待完,刘玲便微微偏着头,有些小小紧张的走到叶霄面前,拎着食盒,眼珠子转了转:“袁海宁和张严呢?”
叶霄嘴角慢慢一缓,扯平后,扫了眼她手里的食盒,开口道:“有差事。”
哦,他们有差事,他这个校尉大人没有!
闷笑了一声,心里想着,这算不算,是她和他第一次出门单独约会呢?
而且还是他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