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脸红,其实她也蛮想他的,这都半个月不见他了。
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心里有他,怎会不相思?
也不知道叶瑾瑜和王竹君的事怎么样了,按理叶哲瀚和王靖柔早就应该到了新城县,就算因坐嫁之礼,长辈不好来见她,也会差使下人过来问一声的。
可奇怪的是,这半个月,王靖柔那边,竟然没有半点动静!
这有些不合常理!
可回头一想,叶霄曾答应她,站在她前面遮风挡雨,又让袁海宁不要多话,想必是不想让她操心,既是如此,那她就安静等着吧!
能省省心,也是好的!
虽然叶哲瀚和王靖柔的事,所有人都缄了口,但新城县的事,她还是知道的。
比如说文山泰斗梅长空来了,梅长空的弟子,当今大儒王偃来了,号称画中仙的大儒单胜贤来了,痴迷诗词歌赋的名士,项子来了,棋艺羡滟天下的大棋士,丁观鱼到了。
就连月涵生,都果断的丢下北都的事情,昨天跑来了新城县。
一时间,这个诺不起眼的新城县,竟然热闹的跟一锅粥一样。
新城县的童生,还有老百姓们,平日里出门,都会先往《致远斋》绕一圈,看看那些只在戏折子里,听说的名士大儒们,都长什么样,然后一个个,挺胸抬头的津津乐道,《致远斋》可是出在新城县呢!
新城县啊,那就是人杰地灵啊!
否则,怎么能让天下的名人士子们,如此趋之若鹜,备受追捧呢?
因此,所有人都感觉,有荣与焉!
但在这些有荣与焉的气氛里,县学堂赵学士的一家老小,已经是愁云惨淡了十几日,更被勒令,全家大小不准出城。
赵学士,在家惶惶不可终日,偶尔偷偷摸摸去《致远斋》看一眼,就看到他丢掉的卷子,已经被所有人评成了第一甲!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就在赵学士急的有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家丁急忙来报:“老爷,老爷,院长来了,说是要亲自盯着您找卷子,对了老爷,潞州府主考官秦大人也来了,您还是赶紧回家吧!”
“咯噔”
刘学士的心沉到了湖底,他最害怕的一天终于来了!
而李家,在这些天里,就像消声灭迹了一样,他的消息递不出去,而李家对他,就如同用废的棋子,对他不闻不问,他的心每天都在冰和火中煎熬!
每晚都会梦魇,梦到自家满门抄斩,亲眼看着子女和幼孙,鲜血淋淋的挂在他眼前,人皮如纸般迎风摇曳……
家丁最后的这一句话,就有如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等家丁反应过来,刘学士拨腿就往烟霞河跑!
没有活路了,真的没有活路了,此事一旦揭发,他谁也保不住,与其眼睁睁的看着全家老小被诛,还不如他先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吧!
就在赵学士要投河自尽时,袁海宁笑眯眯的喊道:“刘学士,夏天还没到呢,您怎么就急着下河洗澡了?这可有伤风化啊!”
“你、你是叶大人的随侍?”
“是啊,我叫袁海宁,刘学士,秦大人正在你家等你呢,你这是想,请秦大人尝尝烟霞河的鲜鱼?那也犯不着亲自下河去抓啊,不如,我陪你去北边集市买一条?”袁海宁肚子里嗷嗷的笑,笑的快要抽筋了。
夫人果然英明,一个公开评审,就让这些人原形毕露,半点血光都不沾啊。
当然,公子也英明,早就算到,赵学士可能想自尽了事,嘿嘿,事情到了今天,岂能让他自尽?
身后的鱼,那才是真正的大鱼!
赵学士一脸死灰,知道事迹早已落败,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听信李晋刚的话,将手伸进了科考,更不该去招惹刘玲,招惹刘宝,还有刘玲身后站着的叶霄!
心若死灰的赵学士乖乖的跟着袁海宁回了家。
而刘玲,惬意的骑着踏雪寻梅,准备进城!
今天是《致远斋》允诺天下士子,收拢人心的好日子,阿宝的卷子一点也没让她失望,直接给公众评审,评到了第一甲!
而沈士泽的卷子,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最多只会排前二十,却想不到,大众评审之下,居然挂了个第十的尾巴。
水生的卷子么,虽然平平,但签名贴花也不少,童生的名额里,肯定会有他。
本来,发放五居士的奖励,是不用她亲自出面的,但是她真的好奇,叶哲瀚和王靖柔的事,心想,还有五天就要大婚了,她还是亲自过来看看。
虽然不一定要去见叶哲瀚和王靖柔,但她是真的想叶霄了!
同时,她也做了几件衣服,想去城北的马槽边上,碰碰黄强,半个月前,大哥生辰,她来不急做东西,希望大哥不要觉得,礼物来的太迟!
另外,此次进城,还有一个她必须要见的人,那就是钱伟超来了,这半个月来,她除了画东西,趁夜又绣了不少女鞋面,比如她现在脚上穿的这双。
那就是细高跟的绣花鞋!
她还做了一双坡跟的给小丫和陈小洁,还准备了别的样式让两人自己挑选,想想,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叶霄,想让他看看,猛不丁的高出半个头的她,会让叶霄有什么表情!
刘玲闷笑了一声,跟钱伟超谈的这笔生意,才是真真的拓展开胶底鞋的第一桶金,之后的花样百出的时尚女鞋,才是她想要的重点,今天只许胜,不许败!
她要带着诺大的订单,源源不断的金山宝林,风风光光的嫁给叶霄!
“夫人,快到城门了。”张严笑眯眯的往前瞄了好几眼,心想,大人应该早就接到他的传书,今天会不会来城门口接夫人呢?
“到就到了呗,咱们先去见小洁和小丫,然后再叫上郑时,去喜福楼谈生意,谈完生意,若时间赶的上,就去《致远斋》看看。”从头到尾,刘玲都故意不说叶霄。
阳光明媚的脸上,时不时划过一丝狡黠!
素来只有男追女,岂有让她屁颠屁颠的去追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