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芯轻晃。卫央眸底光影深邃无比。
白襦从香肩缓落,终渐露出她里面的瘦纤锁骨,光洁,精致,自颈处延伸下来的那段线条,纯粹完美得毫不掩饰,不禁使人猜疑——这身骨子怕是天生要当美人的,并非玉眸绛唇添了它的丽,而是应骨子足美,才令耳鼻呈现出最好之姿。
沈淑昭打俏地去咬她的锁骨,那对蝶翼不由自主伸展开,伴随着一声倒吸冷气。
闻之,沈淑昭慢慢贴唇,沿着锁骨往下移去,这每一步,都在肌上轻轻作点吻,无比温柔。
经过左胸上畔留着的那一颗小小痣,最终停至酥沟上方,她轻轻衔住胸前薄纱裳,同时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眼波流转,去悄觑卫央反应,再之后弯眸含媚,用贝齿将薄纱轻咬提上,顿时使得里面美景大敞,直看得人脸红心跳。
衔着纱襦一角向后仰,它们逐渐松落,从胸,腰,再到腹,犹如夜来香般,收卷花瓣地依次打开。
她松齿,衣物立即掉至膝处。
再把亵解开。
退去多余衣物,坦诚相见。
那躺在敞裳中的女人,也终于露出真面。
沈淑昭不由得挑眉看向前方,好似在自耀,展示着什么。
卫央面一红,随后沈淑昭柳腰轻降,缓缓地,朝枕处前去。她的腰肢柔软如羽,好似盈握即化,融成光烛的落泪。
她的身上更是早已只剩亵兜,嫣然啼血色,红得撩人,像少女白净床榻上的一抹初潮红,也像丰满女子玉唇上微抿的胭脂片。
来至平视之处,她将自己的单亵解开,退去一切之后,两团雪白饱且满,光白如玉。她慵懒地把头发轻撩至肩后,然后慢慢倒下去,倒在卫央的身上。
鼻点鼻,唇近唇,好生柔情。
“现在,就让我来细脉你的病。”她用自己的鼻尖摩挲着卫央的鼻尖。
“原是这般入室细脉。”
“长公主有所不知,如此才易作察诊断。”她得意摩着彼此鼻尖,“更何况沈御医医术高明,她有特别的法子,你不应疑她。”
“我便看看,她如何治我。”
沈淑昭从卫央身上离开,衬着玉手,妩媚躺至身侧。她伸指去抚卫央,用指背沿着她沟弧柔美的侧颜慢慢向下,光滑一路。
来至心畔,亦是在胸上那颗不易察觉的小痣处——这一颗痣,在这一片胜雪之中黑得十分显眼孤独。冷落怜爱。
“是这里病了吗?”
她轻问。
再往下。
游走至胸间。
“这里呢?”
继续朝下。
小腹上。
“可还病着?”
卫央轻咬唇,沈淑昭把手探下去,侧在耳畔道:“难道……是这里吗。”
“你说是便是。”卫央搂住她,沙哑声中摩挲于心扉,同时隐藏按捺着什么,“就现在,来医好我。我因你病了,一病不起。”
“慢一点……轻一点。”沈淑昭带着教导,又压低声道:“你知道她们都在门外,对吗?”
“你为何要顾?你只需顾我就够了。”卫央声音出人意料的柔软下去。
沈淑昭为之一愣,卫央翻过身来,在她眸前上方质问:“不是吗?”
“是。”她答,过后,倏然笑了笑,用另一只手抚头,“方才真像个孩子呢。”
“你方才说了,我是你的孩子。”卫央盯着她的双眸,补充了一句——“在床榻之时。”
沈淑昭讪讪停手,卫央埋下头,亲吻她,“就现在,我属于你。”
“我知道。”沈淑昭莞尔温柔,“其实我是知我忍不住不出声,所以才在隔屋推却了你,但现在我不担忧了。”
“好听与声不小无关。”
“我又未同你说这个。”她嗔了一眼,怀疑卫央是故意的。
“好。她们进屋时,你打发走便可。”
“这正是我想的,”她道出自己进屋前的决定,“所以我先来比较好。你躺着。”
卫央看着她,青丝垂缕至她的两侧,从上至下的包围。
她看着卫央,亦不知自己在等候什么。
半晌。
卫央淡淡道:
“可你太慢了。”
“什么?”
还未听清,她就被卫央完全压制住了。卫央本就已在她上方,如今带了分故意,她这时是连想起身也不行了。
“你令我空等太久。”
“等等……”
“我向来不喜甚也未做,你后罢。”
“方才不是这样的?”
“那便从此刻改。”
卫央用膝分开她的腿,真是说到做到,毫不等人。
沈淑昭心中一慌,忙阻下卫央的手,“慢着……我正是不知如何不出声才不敢让你来的……这岂不是……”
“你所思太多,她们根本不会听见,相信我。只有在绵被中才会听见。”
“我不要……”
“就这样罢。”
卫央玉指顺着雪肌滑下去,一番摩挲,很快探进丛间。沈淑昭立即惊中坐起,却又被她按住肩压了下去。
于是这位身下之人只好扭了扭身子,还将手放在肩处试图掰开,可也无济于事。
身下双腿正在抵抗,身上亦未得作闲,卫央伏身吻在颈畔时,她用手推她,一面推一面羞怯道:“分明是我先的……若是早知如此,我便不随你进屋了……”
“是你太慢。”
“你胡言,明是你先反了悔……”
“我是体贴你,由我来打发她们好了。”
“你——”
她只觉心中愈来愈紧张,身子却慢慢变得温润起来。就像有一刹那,被人强制推往柔软的细沙上,在这落空中,惊慌无处可栖,陡然间浅浪倾涌袭来,卷没了全身,把身子变得潮湿,与此同时,浪退去,也退去了那些空虚的不安。
手指不由自主放在唇畔,以防万一。
卫央的吻在她身上每一寸肆意落下痕迹。
再去相拽的另一只手已是无用,她只得无力搭下来,抓在枕侧,闭上眸,也微微皱了眉头。
“熄烛……”
这是她唯一能命的。
卫央默领。不出片刻,烛火灭去,光华消散,屋子只剩黑不见底。
黑暗将她们笼罩。
这才使沈淑昭稍微感到心安了些。
靠近木廊的轩窗映影阑珊,每当它浮梭时,她就忙不迭紧张地抓紧香枕,生怕不久屏门外传来婢子步声。
而卫央温柔告诉她。
“别紧张,由我应声。”
她哼哼过去,便算置气。窗外,天空一轮春月慢慢隐去,被夜云吞没。
风轻动人,杏花多落,婢子提明灯游廊。
烛熄许久,直至她已被卫央彻底安抚,屋中都未曾出现过一丝差池,她渐渐放宽心,并且,也愈来愈无法去顾及那些事。
情浓渐处,她不禁发出微声,脚背拱紧,像怀中享受按摩的乖巧灰白狸奴。在这迷离松懈之中,屏门外终响起一阵脚步声。
她很快睁开眸子,因是待得久,故而在黑暗中看得一目了然,只见屏门脚下映来微弱橘光,看来是有人提着夜烛进屋了。
可卫央呢?
她羞得紧张衬手半起身,梓门外传来婢女晚秋的娇声——“娘娘就寝了?”
“卫……卫央?”
好不容易微弱唤了几声,亦得不到回应。
她无奈躺下,许是彼此皆兴至了头。
若非她是身下的那个,也不会得空去顾及这些。然喉间忍不住欲发出声音,她忙用手指捂住。
“娘娘就寝了吗?不必奴婢伺候更衣吗?”晚秋再相问。
“啊……”仅一刹松神,她便脱口而出。很快,她用手再把唇捂紧,同时支支吾吾道:“不必了……”
“娘娘若就寝,奴婢便不进屋了。”
“出、出去罢。”她尽力从齿间挤出这几个字。
“奴婢退下。”
而后听见步子声渐行渐远,她终于松了口气,瘫软于床榻上。
窗外传来惜绿与晚秋的窸窣交谈声。
“娘娘就寝了吗?”
“不知道,但一句未应,许是睡了。”
“已近子夜,娘娘困倦了罢。”
“嗯,我们回去罢……福……守夜。”
女声随清风远。
沈淑昭疲惫放下手,触碰至卫央柔软的满头青丝,她歉意地移开,又安慰地抚了抚头。
心虽有余悸,可这遭总算过去了。
缓缓舒了一口气,她望向床畔窗外,月明星稀,清冷的洒向她与她,朦胧生姿。
今夜犹如一场梦般……
不知那一世,那一年的她,是否也如此刻般,仰望着窗外呢……
她看着月。
月亦看着她。
牖下墙角之花变得美谲,令人琢磨不透,摇曳如风。
微微失神后,再回神,正见下方卫央静默端详着自己,原是如此,她才有机会失了神。
“怎么了?”她柔声道。
卫央一言不发。
而是默默起身,轻轻吻在唇上,离开时,唇畔亦留下芳美流液,四目相对,各有所思,有的回忆纷涌而来,连时辰都停止。
“我只是不经意瞥见你这般望月的模样,很美。”卫央开口,“美至我也出神。”
“还怪我油舌,你不是?”她轻轻嗔道,同时,心中因想起第一世她们生离死别的终场而感到淡淡悲伤。
“怎会呢?”卫央亲吻她的额头,“我待你岁月可见。”
“那我信你了。”
“你该深信的。”
她感到指尖微痒,仔细一看,是卫央的手指伸过来。
十指慢慢交扣。犹如红线的羁绊,相缠不离。
“总之,你就是我生的意义,若是无你,我何时何地皆可放弃活着,或许在更早前……我便已不在人世。你不止是我的妻子,你更给予了我生命。所以我的性命,你何时都可拿去。”
沈淑昭不禁眸框微润。
“你在说甚么胡话……你要活着,要长命百岁的活着,要每一年都能见到烟花与天灯,要每一年都与我游逛夜市,要每一年都与我共许新愿,要活得无恙,要永远心悦,要余生不悔。”
卫央斜倚至她心上,轻声道:
“我答应你。”
淡云逐渐被风散退,终露出里面的一轮明月,它无声四放光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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