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要那尊罗汉俑”步入朝圣的人流中,罂妃忍不住问道。
“强求别人的珍宝,用起来也不会舒服,”李淳风无所谓地说道:“我们有的他们没有,他们有的东西我们也有,何必做这种麻烦事。”
“你是怕出不了奉恩寺吧”罂妃冷笑。
“有你在,我没有这种忧虑。”李淳风看向那满树的祈愿灯笼,“你信佛,不在这里挂一盏灯笼”
罂妃转过脸来,在昏暗中凝视着他的脸。
“怎么”
“你有钱还是你会说韩语”罂妃抱着手臂,漠然盯着他奇怪的样子。
“这个还真没有,等一下,我试试看。”李淳风看向寺庙里卖祈愿灯笼的老妇人,笑着走过去。
他身上没有钱,只有两张银行卡,吃住都是工作组消费,在这里不可能刷卡买灯笼。
罂妃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仔细盯着看,想看看他在语言不通又没有钱的情况下怎么搞到一只祈愿灯。
女人的好奇心总是比男人丰富。
她看到李淳风向那位老妇人鞠了下躬,用手在面前比划了什么,然后握着一只笔,在纸上写了点东西,指指寺庙深处。
卖灯笼的老妇人疑惑地注视着他,又看向罂妃,终于点头,将一份祈愿灯和带有丝带垂绦的彩练交到李淳风手里。
“许个心愿吧。”李淳风再次点头鞠躬致谢,提着祈愿灯和卡片,兴奋走回。
“怎么办到的”罂妃眼里闪着异色,接过他的笔。
“我说你是我的女人,如果她要钱,可以去找崇庆法师他们。”李淳风笑道:“我写下了他的名号,还有赵圭山那个假医圣。不要他们的金俑,负担这点钱不算多吧。”
“你的女人”罂妃眨着眼睛冷冷逼视着他:“再有下次,小心你的舌头”
“权宜之计也不行”李淳风陪着笑:“不过说真的,除了我会要你,有人敢要你吗”
“你去死”一道光影闪现出来,罂妃手里的刀刃破空刺入他身后的大树。
“小心点,打坏祈福灯,我还要去找人家说好话”他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的彩灯已被罂妃粗鲁抢走。
这个可气又可爱的女人
奉恩寺外停车场,漆黑的劳斯莱斯加长版轿车静静停在一堆奔驰宝马中。
“这么好的机会,真的不出手”女人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抚着窗边舒适的犀皮内饰,语调轻佻。
“我能理解你想替她复仇的决心,但是事实证明,你们的实力并不足够击败这个可恨的华夏人。”男人修长的手指上那颗翡翠宝石戒指流光浓郁,他下意识地想把手掌放在身旁女人的大腿上,却迎上了一双凛烈的目光。
“下一次,我们的机会还有很多。”男人讪讪笑了笑,将手停在半空又折回来,他知道,虽然面孔同样的艳丽绝美,但这个女人可不如她的姐姐那样容易俘获,红薇夫人如果是一朵任人采摘的蔷薇,月婉幽就是一朵饱含毒刺的冰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送我去机场,我在华夏等他。”月婉幽盯他一眼,闭上那对漂亮的眸子,向座位后方仰躺过去。
再一次贪婪瞅了瞅她的脸,男人挥了下手:“开车”
维多利亚大酒店单人大床客房里,洗浴一新的李淳风裹着浴袍,打开一瓶矿泉水,张口畅饮半瓶,扭头看到玉体横陈的罂妃躺在双人大床,正对着墙壁出神。
昨天晚上,他们就是这样一个睡床,一个睡地板,安然渡过一夜。当然,最舒服的地方只能无条件让给女人。
“想什么你的祈福花灯许了什么愿”李淳风放下矿泉水瓶,走过她的身侧,坐到单人沙发上。
罂妃没有回答他,冷冷地背过身,将大片的光滑肌肤暴露在他眼皮底下。
“你留下来吧。”凝视着她几乎完美的后背,李淳风忽然说道,“赵圭山他们欠我一个人情,或许在这里你的脸能康复。”
“为什么要留下来我这张脸见不得人”罂妃高声咆哮,猛然转身,跳到他面前,将自己的脸放到他的眼睑下。
“你本应该更美。”李淳风直视着她的脸,伸出手去,想要抚摸那恐怖疤痕。
“滚开”罂妃推开他的手臂,冲进浴室,砰的一声巨响关闭那道门。
李淳风默然坐在沙发上,沉思良久,或许真的是自己又犯傻了,不应该揭她的伤疤可是这世上哪个女人不爱美丽哪个女人不奢望有一副绝世容颜
她应该有的,他替她去竭力争取,没有错啊。
站起身来,李淳风走向浴室,轻轻推开那道门。
罂妃站在莲蓬头下,任由水花冲在她的脸上,湿透那一套黑色内衣。
“如果失败,就当作是一次尝试,不管结果怎样,你还是你。”他轻声说道。
“滚”她嘶声怒吼,水流进口中。
“你没种”李淳风一巴掌扇过去,拍在她的脸上,罂妃措不及防跌倒在浴缸里。
“你去死”她奋起反扑,张牙舞爪扑上来,扯掉了李淳风身上的宽大浴袍。
“你害怕失败,害怕失败之后再也没有机会”李淳风掐住她的脖子,两个人滚进大浴缸。
“那又怎么样”罂妃的脸因为涨红,加上原本的丑陋疤痕,更加显得狰狞。
“怕这张脸的人是你”李淳风把她的头用力扭到镜子前,“你看看,看看你的眼睛”
罂妃的脸紧紧贴在镜面玻璃上,扭曲着,沾满水汽。
她的眼中怒火渐渐熄灭,两行泪水流过深壑土坑一样的面颊,无声无息。
“听我的,留在这里治疗,韩国的中医不如我们,整容手术却是领先世界的,我会用最好的十香生肌膏帮你祛除疤痕。”
松开她的脸,李淳风将宽阔的胸膛敞开,抱着她的脑袋倚靠过来。
两个人默默坐于浴缸,温热的水流洒遍全身。
门铃声在深夜显得极其突兀,尤其在这样的时刻,让人心中生恨。
取过宽大的干毛巾,他将罂妃的脸仔细擦了擦,“我去看看。”
披上浴袍,简单系上,李淳风走出浴室。
隔着猫眼,他看到了一张刚刚才认识的脸。
满头华发,精气神饱满,手拄一只黑色手杖,正是韩国“金融国父”朴星宇
深夜仍来探访,这让李淳风意外的同时,也感受到这位老人与众不同的作风,稍作思索,他轻轻打开门。
“失礼了”朴星宇看到李淳风的第一眼,就深深鞠躬,这让老李的不快顿时消减了七八分。
“这么晚,朴先生有什么事”李淳风并不打算请他进去,罂妃还在浴室里,实在是不方便。
“是这样,我想和李先生谈一谈生意上的事情。”朴星宇并没有因为年龄辈份上的悬殊故作高姿态,“假如方便的话,我们到楼下喝一杯咖啡怎么样”
“你看我这一身方便吗生意上的事还是将来再说吧,看在朴老先生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可以许诺,如果将来我们需要韩国市场,一定不会放手给其他公司。”李淳风说道。
“好,我记住你这句话,这是我的名片,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朴星宇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取出一张看上去极朴素的名片双手递到李淳风面前。
没有镶金,没有描银,纸张不过是普通的白卡纸,李淳风扫上一眼,接下他的名片,“不送了,走好”
“打扰了。”朴星宇严肃的脸微微前倾,等到门咔嚓一声带上,他才转身离开。
“这个老头不简单。”隔着一道门,李淳风瞅瞅手中的黑白名片,将它压到桌子上的矿泉水瓶下。
把罂妃的病托付给赵圭山,不如找这个朴星宇,生意人最讲信誉,何况是在韩国商界有着特殊影响力的金融国父
身后的脚步声轻柔如猫,李淳风转过身,含笑看着出浴的罂妃。
“不早了,晚安。”他笑道。
“你在那里做什么”罂妃踢开拖鞋,躺到床头,松开她的浴袍,将香艳敞开,自从回归正常社会,她一贯喜欢这样睡觉,整个人可以尽情拥抱空气,心情放松,身体也舒展开来。
昨夜,她就是以这种方式沉沉入眠,害得李淳风不敢开灯。
“你睡上面,我睡下面。”李淳风急忙背过身,盘膝坐到地毯上。
“上来这张床够两个人”罂妃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匕首,噗的一声插进软绵绵的床垫。
“干什么”李淳风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刚想瞄一眼那神秘的芳草原,就被匕首的锋芒震慑住。
“一人一边,越过匕首,小心你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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