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也被声响惊醒,眯着眸子,小声呵斥:“你是哪个宫的,这么没有规矩,皇上在这里,启是你能说进来就进来的!”
南湘淡淡一笑,福了福身子,道:“打扰公公了,小女乃是新进的舞姬南湘,本是今晚侍奉皇上的,但是一直等到刚刚皇上都未去秀丽宫,想着政务繁忙,便熬制了新鲜的汤羹过来了!”说着这话,南湘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受伤害缠绕着白布的地方,似乎是烫伤一般。
李公公见过争宠耍手段的,在宫里这么久,这些东西本事很平常,可是不知道为何南湘一开口说话,他整个人便轻飘飘了,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南湘看李公公点头,浅笑着一步一步往龙椅旁走过去。
正在浅眠的楚朝天只感觉肩上一松,一双柔软却有力道的手轻轻捏着快要僵硬的肩膀,就连在睡梦中,都不由得舒展了一直紧蹙的眉头,一股淡雅的梅香扑鼻,楚朝天整个人的表情更加的放松,不由得翘起嘴角,嘴里轻声呢喃一句:“梅儿……”
南湘看着楚朝天有点反应,便又下了几分力道,按揉着几个最敏感的穴位,来放松楚朝天的整个身子,柔声贴着楚朝天的耳边,轻呢一句:“皇上,奴婢为您熬了雪莲枣片羹,您要不要尝一尝?”
楚朝天正舒服着,忽然那一股梅香味更加的重了,加上耳边温热的气息,异常的敏感,猛然的睁开一双摄魂的眼睛,条件反射性的震开了南湘,南湘脚下一个不稳,踉跄的往后连退几步,身子一软,便跌坐在地上。
李公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到,立马跪地:“皇上赎罪!”
楚朝天撇了一眼李公公,再一瞧身后不远处跌坐在地上的南湘,不温不火的问道:“这人是你放过来道朕身边的?”
李公公本想摇头,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刚才具体发生的情况,只知道自己点头同意了这新来的舞姬靠近楚朝天的身旁,怕楚朝天怪罪,很是惶恐的解释:“回皇上,此人是奴才放行的,但是看这南湘姑娘不顾休息,亲自为皇上熬了汤羹的份上,奴才才斗胆这样做,还请皇上赎罪,奴才觉无歹意的啊!”
李公公毕竟也跟了几个有几十年了,楚朝天自然知道他是不会有歹意的,这才轻捏着眉心,挥了挥手,道:“行了行了,又不是年轻人了,总跪地上对身子也不好,快起来吧!”
“谢皇上!”李公公这才起身,不忘舒了一口气。
自从上次经过养子的事情,李公公几乎每日都是很兢兢业业,小心翼翼的服侍着楚朝天,深怕他一个不高兴便赐死了自己,果然人越老越怕死。
楚朝天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身后跌坐在地上的南湘身上,盯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倒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你不怕朕?不求饶吗?”
南湘一听,这才跪好,低垂着眼睑,轻声开口:“奴婢并未做错,只是想给皇上捏捏肩膀,为皇上献上一盏汤羹,只想在这些琐碎的小事上为皇上分担一点,皇上您是明君,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责罚奴婢的,所以奴婢不求饶!”如黄鹂般清脆的嗓音悦耳,还很动听,尤其是说起话来与平常女子不一样,顿时吸引了楚朝天的注意。
“伶牙俐齿!快抬起头来叫朕瞧瞧,是哪个宫的宫女啊?”一番话一解释,本有些恼怒的脾气全都消散无踪,倒是意味十足的追问。
南湘也不矜持,当即抬头,毫不畏惧的对视着楚朝天的目光,不温不火不卑不亢的回到:“回皇上,奴婢不是那别的宫的,而是今日刚送进宫伺候皇上的舞姬南湘!”
在看到南湘面容的那一刻,楚朝天恍惚了片刻,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心情大好,伸手冲着南湘喊道:“南湘,南有佳人,潇湘舒人!不错不错,快到朕跟前来!”
虽然南湘长得很是清秀脱俗,十分美丽妖娆,但是在这美女如云的宫里却不能完全吸引楚朝天的注意,倒是美丽与智慧并存才能够吸引楚朝天,再加上无畏君王的勇气,和淡淡的梅香,南湘在勾引楚朝天这一计谋上已经成功了一半了。
听着楚朝天丝毫没有生气的话语,南湘一勾唇角,很是自信的站起身,往楚朝天的身旁走了过去。
哪知道刚搭上楚朝天的手,楚朝天稍微一用力,她整个人便被一股拽力抓的跌入了楚朝天那金晃晃的怀中,脚下一松,身子便被楚朝天拦腰抱起。
只见楚朝天那双精明的眼中透着十分喜爱的目光,恨不得一刻都等不及了。
“南湘,南湘!”楚朝天也从未有过这种激动的感觉,迫不及待的便想要抱着南湘进入乙政宫内殿里去,恍惚间他都不知道是把南湘当做心爱的梅儿了,还是自己心里本就是这样的想的。
南湘看着楚朝天猴急的模样,捂嘴浅笑,银铃般的笑声充斥着整个乙政宫,不一会便传来颠龙倒凤的兴奋叫声。
李公公侯在殿外,不由得窃喜,也为楚朝天开心,他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楚朝天这样不顾君王之身的对一个女人了。
漫长的夜才刚开始,夜如墨,一抹月牙挂在天边,忽隐忽现。
南郊,聂府门口。
魑魅将昏迷的林慕卿放下后,身影一闪便没入夜色中。
门口守夜的侍卫刚想上前大喝一声,却看魑魅已经消失,便好奇的上前,看看地上躺着的是什么鬼东西。
“咦,这个好像是林小姐!”两人其中一个侍卫借由月色看清楚林慕卿的脸庞时,嘀咕一句,不由得心里发恨,若不是她执意出府,他又怎么会被北皇责罚,还降职调到值夜队中。
另一个人一听,立马做主:“流火总管他们近日都不在府上,不如我们也不用请示了,先将林小姐送到华木轩去吧!”
那侍卫心里恨不得立马就将林慕卿丢到荒野去,可是碍于还有其他人,也只好妥协,不情不愿的抬起林慕卿,进了聂府。
聂紫拓一直飞行,从皇宫中逃出后,再城里转悠几圈便匆忙出了城,一时间,整个皇都城里又是警戒巡逻,锣鼓震天,接连几夜皇宫中都有刺客的传闻,一时间,那些侍卫们叫苦不迭。
都斛带着伤也咬牙追捕此刻,混在侍卫其中,一直紧追着聂紫拓不撒手,谁叫他没有躲得过楚明日的威胁,暴漏了密牢的地方,让楚朝天责罚了呢,不戴罪立功,他都斛就不是皇都第一大都统了。
一直到了南郊一片树林处,聂紫拓才看着没有追兵上来,便才隐身落地,飞速的往聂府赶去。
都斛一路随着官道追查,顺着小树林留下来的一丝痕迹,一直追到了聂府。
尾随的一个侍卫见都斛驻足,便抬头看看大红灯笼上的鎏金牌匾,低声说道:“都副统,是北皇府邸,咱们还追查吗?!”
聂紫拓是什么样的人,都斛虽然没有接触过,但是听闻的倒是不少,别说这深更半夜了,估计就是白天他要进府也是难上加难,深邃的眼神盯着那鎏金的牌匾愣神了片刻,便摆了摆手,很不悦道:“追查你妹啊,这是北皇府邸,撤!”
一声低吼,一群侍卫只得调头,往城里赶去。
翌日一早。
楚朝天难得的睡到了日上三竿,也没有去早朝,一些有要是的大臣们纷纷都堵到了乙政宫门口,李公公一个劲的拦着。
乙政宫内寝。
楚朝天躺在偌大的龙床上,怀中还搂着依胸而睡的南湘,不由得睁开双眼,紧蹙眉头,便起了身子
南湘被楚朝天的动静惊到,抬眸嘟囔着如樱桃般的小嘴,一副很是委屈的模样,喃喃低语:“皇上,奴婢……奴婢是不是耽误皇上您了啊?”
楚朝天看着南湘,良久才抬手挽起南湘垂在面额的发丝,宠溺一笑:“没有,你接着睡会,饿了便让宫人们上膳食,等朕忙完,朕再过来陪你!乖!”楚朝天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拿起衣服便往身上套。
南湘一笑,急忙上前拦住,,拿过楚朝天手上的龙袍,含情脉脉的浅浅一笑:“皇上,还是让奴婢伺候您吧!”
楚朝天瞬间眼笑的迷城一条线,便站直身子张开双臂,任由南湘穿戴。
两人好一阵耳面厮磨,楚朝天才快步走出了内殿,往外走去。
乙政宫外殿。
楚朝天一身金黄色龙袍套在身上,许是因为南湘的原因,心情格外的好,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一般,丝毫没有昨日的震怒和哀色。
徐丞相一干人等也都在李公公的放行下进入了殿中。
“启禀皇上,老臣听闻这几日宫里一连出现刺客,还让那罪臣妖女林慕卿逃走了,老臣甚是担忧,还望皇上以龙体为重,老臣愿意为皇上分担任何事情!”徐丞相一副拍马屁的模样,说的那叫一个让人感动涕零的,别说有没有能力,就是那一把老骨头了,又能为楚朝天分担什么!
恰恰这一点,却让楚朝天甚为宽心,抚慰道:“丞相有此心意就好,不知诸位大臣可还有其他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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