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钱婆子被田婆子拖得越来越远,六姨娘笑容越发深了几分,眼色示意的在自己手底下的丫鬟身上扫过,便一边将房门关了起来,一边抖开了手上拿起的袄裙,转身对进了屋子里的窦箫岚笑的像朵开了的花,“夫人姐姐,您先把身上的湿衣裳脱了吧。”
窦箫岚点了点头,开始脱起了衣服,直到把身上外罩的裙衫脱了个精光,只剩下一件肚.兜时,方才停手。
六姨娘见窦箫岚那常年因养尊处优而长出来了的白花花的肥肉,嘴角拂过一抹嗤笑,低眉顺眼的上前给窦箫岚套上了袄裙,“夫人姐姐可莫要嫌弃贱妾手脚笨拙的好。”
“妹妹可是侍奉老爷侍奉的最贴切的一个,连府里最得体的丫鬟婆子都比不过,若说妹妹手脚笨拙,这府里啊,怕当真是再没有利索的人了。”虽被六姨娘伺候的舒心,可窦箫岚嘴上仍然没有打算要放过可以讥讽六姨娘的机会。
“夫人姐姐惯会取笑贱妾。”六姨娘娇嗔一声,低垂的脸上是满满的恨意,蓦地,话锋一转,惊呼出声,“哎呀,瞧这笨手笨脚的死丫头,怎的连腰带都给忘了拿来。”
“那就快让她们拿来。”看着挂在自己腰上,若无腰带缠系就会随时掉下的裙子,窦箫岚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
“那贱妾这就去唤她们拿来,就请姐姐在这稍待了。”叹了口气,六姨娘很是愧疚说完,便赶紧跑到门边,开了门,出了去髹。
“怎么最近,这六姨娘也喜欢起我最爱的依兰花了?”闲暇无事,越发觉得身体燥.热的窦箫岚只得打量起了这屋子里的陈设来,却见屋子里的案几上,都摆放了一瓶瓶开的甚好的粉嫩娇美的依兰花。
正在窦箫岚奇怪时,外面传来吱呀一声,门被打开的声音。
“怎么这么……。”身子燥.热而心情越发躁动的窦箫岚,正想数落六姨娘来的太慢,可到嘴边的话,却只说了一半,就生生戛然而止了,眼睛瞪得老大的看着来人,“怎么是你,云衣!”
来人,正是刚才扮演张生的那个男戏子,此刻眼含热泪,便朝窦箫岚走了过来,“夫人,云衣好想夫人,只想回到夫人身边……。”
闻听此言,窦箫岚整个人惊的几乎要跳了起来,看着面前迎上来的男子美貌如花,楚楚动人,血管里的热血几乎都要沸腾了,“真,真的吗,云衣?”
要知道,聂云衣在她造好的密室里几乎快要一年的光景,她等这个答案,便就苦苦等了一年之久。
若不是因彼此年龄相距甚远,云衣又如此的年轻貌美,让她生了卑微之心,不敢去染.指。不然,她早就向他表明心迹了。
“云衣曾不知什么是思念,可自从与夫人分别后,云衣的每一天,每一时,每一刻,脑海里想的,心里念的,无不是与夫人的点点滴滴,无不是夫人的音容相貌……。”说到此番情动之处,这男戏子已是眉目含情,似有淼淼水波在眼底荡漾,“云衣如此思慕夫人,夫人却是并不思念云衣,还怀疑云衣……这让云衣实在无地自容,云衣现在终于见到夫人一面了,云衣心愿已了,就不在这碍夫人的眼了……。”
说完,声泪俱下,贝齿紧咬红唇,转身就要夺门而出。
“云衣!”见状,窦箫岚几乎是飞奔至戏子身后,双手从背后紧紧拥住了他的腰,“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别走,求你别走……。”
“云衣是个识趣儿的,知道夫人只是怜惜云衣罢了。云衣还是走吧,免得让夫人难做,那就是云衣的罪过了……玉琢。”说着,男戏子便要去挣脱窦箫岚的手。
“云衣不要!”窦箫岚十指紧紧扣了住,声音里透出了乞求,眼睛也泛起了泪意,"在你走的这十几天里,我无时不在思念云衣,千想万想的便是能有云衣继续陪伴左右,现在云衣回来了,就不要再走了,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原,原来夫人也……。”闻听此言,男戏子又惊又喜的睁大了双眼,缓缓转身,面向了身后抱住自己的窦箫岚,“夫,夫人……。”
“云衣……。”看着眼前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想念入骨的男子,窦箫岚只觉心在烧,血在烧,脑子轰得一声,好像有什么炸开了似的,已经来不及思考,也无法再思考,微微踮起脚尖,唇便朝男子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印了上去。
窗外,将双眼凑在以指在窗户纸上戳破了的一双洞眼前的六姨娘,朱唇勾起,双掌轻抚,“不愧是红楼的当红小生,演技可真是高明的很呢。这出欲拒还迎,演的真是妙,妙极了。”
“恭喜姨娘,贺喜姨娘,这事儿终于是成了。”窦箫岚身边贴身的田婆子,此刻正一脸谄媚的对六姨娘笑的阴险,福身施礼。
“这出戏能完成的这么漂亮顺利,这还多亏了三姨娘的那几瓶依兰花,还有那四姨娘私藏的迷.情香呢。”眼见屋内的窦箫岚和那男戏子已经从忘情的拥吻,变成了疯狂脱着彼此衣物,一直朝榻上翻滚的火热情形,六姨娘嫌恶的呸了一声,像是怕脏了自己眼睛似的,连忙收回了视线,扭头看向了身侧拍马逢迎的田婆子,“当然,这自然少不了你田婆子的功劳的。”
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只绣花钱袋,遂塞到了田婆子满是老茧的粗糙大手里,话锋一转,“现下还得有劳您最后一件事,把现在这个情形赶紧事无巨细的告诉在书房的老爷。好让老爷过来瞧一瞧,我们当家主母,现在是如何一副老爷他从来没见过的万种风情……。”
“老奴明白。”田婆子嘿嘿一笑,将鼓囊的钱袋塞进了自己怀里,快步退了下去。
添香楼。
一桌珍馐美味色香俱全,一坛美酒佳酿十里飘香,一道珠帘相隔,美人在后妙语连珠。
端起一杯薄胎羊脂玉杯,啜一口杯中脂色酒酿,燕卿冷睇一眼侧坐在旁的胭脂雪,“你该不会是要枯坐一个晚上吧?”
捻起酒壶,往自己面前的酒杯斟满胭脂一般颜色的薄酒,胭脂雪并未理会燕卿冷嘲,却抬眼看向了珠帘后正在说书兴起的添香姑娘,“看来,姑娘真是久未说书了,口技落后的怕是不止一层两层。瞧我们卿公子,可是半点也没听的兴起呢。”
帘子后的妙音骤然停顿,添香开始只是一惊,而后,便是羞愧的朝两人福身,“添香确实玩忽懈怠了,现在拿出来在两位公子面前献丑,实在是添香的不是,不若添香现下再为两位公子唤来别的……。”
“不过,本公子以为,这其实倒并非全是姑娘的过错。”打断添香的话,胭脂雪执起酒杯,面向面色不快的燕卿,伸出自己的酒杯与燕卿手里的清脆一撞,随即,长颈一扬,将杯中绯红薄酒悉数吃尽。
“添香愿闻其详,还请公子不吝赐教。”挑了挑眉,添香语气真诚道。
薄酒下肚,腹中冰寒便开始丝丝退却,胭脂雪的颊上自然浮起两片绯色,绛唇越发惑人,牵起的弧度,越发扣人心弦,“姑娘此次讲的是百年前,四国齐齐拥护的那位女帝师,琴瑟,所写下的红楼梦。这个故事,姑娘讲的丝丝入扣,情真意切,可,每每高.潮之处,却缺了一味引人入胜的衬托,让人难以魂归境界,就像一副良药却缺了一味药引,良驹找不到伯乐一样,实在是不美的很呐……。”
“哦?那公子以为,添香要如何改进,要如何去寻这味‘药引’?”原本还以为胭脂雪是在故意找茬的添香听了这话后,却是眼前一亮,忙追问了起来。
其实,在外人所知里,都以为她添香退隐说书先生这一行,都是因为她做了添香楼的老板娘,已经没必要再抛投露脸出来给顾客说书,其实,还有一条内情,是别人所不知道的驭香。
那就是她遇到了瓶颈,总觉得无法再突破,再更胜一层楼,准确的,正如胭脂雪所言,她确实少了一位‘伯乐’。
在如此下去,不光是听客越发腻味,会渐渐对她说的书失了兴趣,对于她这种锱铢必较之人,自己心里的坎也是难以逾越。故而,与其以后落得个江郎才尽的落拓名声,倒不如自觉早些隐退。
只是她没想到,以往那些追捧她多年的听客都未能听出这其中的缺点,而这位清隽小公子,不过才听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就给听了出来。
“琴瑟和鸣,才能奏出天下最动人的绝唱。”放下酒杯,一转手中折扇,胭脂雪笑容倜傥飒爽,优雅起身,信步走到了窗前的案几前,素指,抚上案上摆放的一把古琴的琴弦,指尖一拨,玎玲妙音在指尖滑出。
“公子的意思是,用琴音伴奏?”添香有些不置信,甚至语气里透着不认同。
她自认为自己声音纯净动听,若是在说书之时,有琴音夹杂其中,只怕会干扰了说书原来的味道不说,怕是,也极会容易扰乱了听客的耳朵和意境。
“姑娘不妨说上一段。”一撩衣摆,胭脂雪索性坐到了案几前的椅子上,十指已经抚在了琴弦上,“且试一回。”
一直在旁作壁上观的燕卿原来见胭脂雪如此,正想发作起身,打算干脆离开这里,他可没那个宝贵时间在这陪她干耗着。
可是,当他看到胭脂雪那即将抚琴而摆出的架势出奇的熟悉,尤其,那十指扣弦的奇怪手势,令他几乎浑身一震。
她的姿态,她的扣弦手势,简直,简直与玲珑一模一样!
以前,他总是噩梦缠身,怎么也无法入眠,玲珑知道后,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弹琴给他听,用琴音助他入眠。
她的琴音跟她爽朗耿直的性情很不一样,很温柔也很温暖,就像一阵和煦春风,就像,小时候,他死去生母抚在他额头上的温暖手掌。
自那以后,他的噩梦渐渐少了许多,而她的琴音,却几乎已经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好。”添香脆声应下,便开始了接下去的红楼剧情。
这一段,恰好讲到了书中宝玉与林黛玉葬花。
添香的声音柔和到了极点,尤其,在念黛玉那段葬花词那句‘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几乎忍不住悲切,眼里有了湿意,声音里透了哭腔,仿佛,那葬花的黛玉,就是她一般。
而胭脂雪手下的琴音,更是从高到低,从刚到柔,如泣如诉,就好像是一位为情所困的女子在浅唱低吟,抒发着自己心底的苦闷,完全完美的融合在了添香说书的意境里,甚至将意境烘托到了极致,十足的引人入胜,扣人心弦,竟没有半点的违合感。
当琴音落下,添香甚至是久久回味在其中难以自拔,自己都已经完全的沉浸在了黛玉葬花的悲伤里。
而此时的燕卿,心境已经完全不能再用震惊表达,而是震撼,大为的震撼,手中的酒杯何时摔落在桌,绯色的酒液何时顺着桌面流到了他的衣袍上,染出大朵大朵的红牡丹般的花朵,他竟已经浑然不知。
直到。
“啊!!”隔壁的雅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刺耳尖锐的尖叫声。
这声尖叫,几乎划破了三人耳膜,使添香如梦初醒,使燕卿浑身一震。
来不及恭维胭脂雪的琴音,作为添香楼的主人,添香醒悟后,第一时间顾忌的,首当其冲是隔壁传来的刺耳尖叫,当即,撩起珠帘走出,抱歉的看了胭脂雪和燕卿一眼,迅速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蹙眉问起了侯在外头的小二,“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去瞧瞧!”
小二哈腰应是,赶紧小跑到了隔间,去敲起了隔间的房门,“几位客人,这是怎么回事?”
然,里面无人回应他,回应的,只有刚才那声尖叫后,紧接着的疯言疯语,还有两个女子惊慌失措的劝阻声音。
这间雅间,名叫飘香阁,在里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水玲落青禾以及海棠三人。
此时,屋子里已经狼藉一片,那水玲落也不知怎的,竟躲在了桌子底下,手里且还握着一柄原来用来切桌上烤全羊的尖锐刀子,两眼瞪如铜铃,瞳孔却紧缩成了猫眼般,正惊恐万分的盯着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的青禾与海棠,“你,你别过来!”
“小主,你这是怎的了?奴婢是青禾,青禾呀!”被吓着的青禾不知所措的站在角落里,碍于水玲落手里的刀子,不敢在上前半步。
那海棠也被吓得花容失色,直往青禾身边靠拢,“陵落姐姐,您,您这是怎么了?”
而两人的问话,水玲落却似听不懂,或者,根本就是听不见一样,一味神经质的挥舞着手里的刀子,声音尖细的就好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子,“啊!!水玲珑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玲落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姐姐你就放过玲落吧,玲落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说到这,又连忙跪地,磕起了头,每一个都磕的砰砰作响,涕泪横流了起来,恐惧的声音渐变成了乞求,“都是太子,都是太子说你已经没用了,说你太强了,说你迟早会变成他的绊脚石!所以,他才要我合谋陷害你啊……。”
“小主!!”青禾听到水玲落竟然说出了这到死都绝不能说出来的秘密,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而另一边,此时原为胭脂雪琴音所撼,现在却清清楚楚的听到了水玲落说出当初玲珑死因的燕卿,如同被惊醒了的麋鹿,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两眼睁大,面色煞白。
而比起燕卿如此过激的反应,胭脂雪却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悄无声息的重回到了燕卿的座位旁坐下,继续自斟自饮,像个似被隔绝在外的听客外人。
那厢的水玲落似完全魔怔了一样,根本半点也听不进青禾分明是警告的声音,仍自顾自的,一股脑的悉数吐出一句句惊天动地的话,“都是妹妹不好,妹妹糊涂,一时贪恋太子许给妹妹的太子妃位,才被猪油蒙了心,才会答应太子的要求……玲珑姐姐,你原谅妹妹的愚蠢,原谅妹妹好不好?求求你了,姐姐!”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着每一句,水玲落都要往地上磕一个响头,很快细皮嫩肉的额头已经肿的老高,乌紫淤青,还隐隐有血丝渗出,一缕缕从额头流下,直流的水玲落眼窝鼻子还有脸上都是,再加之她此刻惊恐的表情,使得她简直就像一个面目可憎的女鬼。
“求您了小主,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你会没命的!!”青禾也是惊惧万分的四处张望,明明这屋子里除了她们主仆二人,只剩下了一个海棠,她却还是下意识的做了这么个慌乱的张望动作。
而那正是因为,即便现在这间屋子门窗紧闭,即便今天的添香楼宾客极少,她心里却清楚的知道,水玲落这样大声喊叫,恐怕门窗外早就引来了为数不多的围观者,将水玲落这一字字,一句句,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纵然水玲落说的没头没脑,说的断断续续,但放眼燕国,只有一个太子,只有一个跟太子有关的,叫做玲珑的女子,而那女子且非普通人,是燕国举国上下皆知的,燕国唯一一个女侯!
但凡外面那些听者有心,只要随意的往下一深想,这个中内情,哪里还会联想不出来的?!
而一旦这些联想变成谣言,在变相的流传出去,势必会传的人尽皆知,到时,若传进太子的耳朵里,传到皇帝的耳朵里,再传到与太子作对的有心人耳朵里——
后面的后果已经不用再想,就已然让青禾吓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海棠是个聪明人,又曾是太子燕煜的手下,更是时刻关切太子一举一动的爱慕者,至于玲珑女侯那段事情,她虽不知道内情,但多少也听说了不少,现在听水玲落疯疯癫癫的道出这么许多她不知道的内幕,再有吓瘫在地的青禾明显已经是变相承认了水玲落的这番疯言疯语,心里,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同时,更是对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的胭脂雪,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恐惧!
她不知道胭脂雪到底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让水玲落疯了不说,还道出了这般会要水玲落小命的秘密,这样的无影无踪诡异手段,已经令她手脚发软,险些也要同青禾一样,吓瘫到了地上。
畏惧的同时,她又不得不庆幸,幸好她聪明,当时乖乖听了胭脂雪的话,没有作出任何反抗她的行为,幸好她知道伺机而动静观其变!
含香阁里的添香,此刻一脸愕然且愤怒的扭头看向了身后在桌子上一站一坐的燕卿和胭脂雪,“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她好歹混迹在这龙蛇混杂的京都多年,自有识人的手段慧眼,原来她就觉得这两人不简单,恐怕会带来不详之事,没想到,竟一念成戬!
那些皇孙贵胄,达官贵人之间有多少肮脏之事,她们这些小老百姓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们扛不起,也不想知道,可偏偏,这两个人却硬生生将这些她们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全都让她们给听进了耳朵里!
纵然她们说没听见,可那疯疯癫癫抖落这些事情的水玲落会信?还有那个太子会信?
只怕为了保住这个秘密不传扬出去,首当其冲被拿来开刀的,就是她们这添香楼里的所有人!
此时的燕卿尚还处在惊怒之中,哪有多余的念头去管添香。
唯独,今日一切皆起于自手,却又像个事外之人的胭脂雪,此刻从椅子上坐起,缓步走到了添香面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叠的银票递给添香,“本公子用十万两黄金买下添香楼,不知添香姑娘以为,可够?”
又怒又怕的添香,在听到十万两黄金时,本能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沫,瞪大了双眼,“十,十万两黄金?!”
这样的数字可以说是她几辈子恐怕都赚不到的!
胭脂雪颔首,微微一笑,“这些黄金存放在金泰钱庄,而祁国,也有金泰钱庄。本公子以为,姑娘带上你的这些伙计和家眷去往那里用这些钱的话,可以用的更加舒心和放心的,是也不是。”
添香一愣,继而点头,“公子所言极是。”
她不知道眼前这两位公子到底有什么来头,单单是那发疯女子嘴里所言的太子,就已经是她不敢想象的人物了!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躲得越远当然越好!
将金票塞进添香手里,胭脂雪笑容一敛,蓝眸浮起骇人的冰冷,“记住了,你们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
添香为胭脂雪这突然变化的冷酷神情所摄,娇躯一颤,只觉手中的金票分外烫手,“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