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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与皇后母家宣战(1 / 1)

“呆会儿会有贵客到七姨娘的莺玲阁来,所以等会儿到了莺玲阁,就邀上阿珠一起准备好茶好水,知道么。”胭脂雪语气缓和了下来,与胭博渊适才争锋相对的锋芒缓缓敛却。

胭脂雪的动作虽然微小,但细致入微的流苏看的分明,虽然还没到感动那么夸张的程度,但她确实很喜欢王妃对自己的一视同仁,“流苏明白。蠹”

两人再度融洽的说话间,很快,便到了偏僻的莺玲阁。

刚进莺玲阁,两人又闻到了那股熟悉而难闻的药味,这让两人几乎同时面色不虞的皱起了眉心。

院子还是那么巴掌大,只是没了几个月前的那般萧索,因了满院子都种上了许多花花草草的关系,倒有了些小家小院的温馨感髹。

虽然正值夏季,花草倒是并没有干焉了的模样,反倒新鲜活泼的很。显然,是有人时刻在打理关照才会如此。

院子就那么大,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第一眼,两人就看到了正蹲在院子角落里,给炭炉上的药罐添材煽火的小丫头。

小丫头还是那么敏锐,门一开开,她立马就受了惊的兔子,掉转脑袋望了过来。

只是,在看到门外走进来的是胭脂雪和流苏时,小丫头满脸的戒备瞬间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委屈,满眼泪光,“四小姐,流苏姐姐……。”

小丫头嚯的从地上站起,边擦着眼泪边跑了过来,最后投到了流苏的怀抱里嘤嘤啜泣,像个找到了可以一诉衷肠的姐姐。

胭脂雪瞧着,心中暗想,怕是流苏在这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相处的很好吧。

想罢,胭脂雪没有再多做停留的看这两个丫头的姐妹情深,而是径直迈出了步子,往主屋走去。

自她回王府后,这莺玲阁应该做过一番整修的,至少重新刷上了淡泊宁静的绿漆,屋顶上的瓦片也换上了不是最好却也是上等的琉璃瓦。

走至门前,刚伸出手去要推门,可手还未触到门面,门里头,就已经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不是说因为暴晒而中暑了么?”胭脂雪眉心一蹙,立刻将门推开,踏足入内。

屋子里外如今隔了道鹅黄纱帘子,疾步挑帘进得里屋。

一眼,胭脂雪便见到了躺在梨木雕花睡榻上的女人。

即使炎炎夏日,女人身上还盖了很厚的被褥,无论是露出被子外的面色,还是那只露在被子外的那只手,都是不健康的苍白颜色。

没有了吸血蛊的折磨,女人其实恢复的还算快还算好,至少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明显有了人该有的模样。

曾经形容枯槁的蜡黄脸孔,总算有了些肉,皮肤虽然苍白,却也不是以前难看的蜡黄,且还很是光泽细腻,那双对胭脂雪望过来的蓝色眼珠子,也有些令人目眩的神采。

显然那段时间,流苏确实很用心的照顾了女人。

这一刻,胭脂雪是第一次,这么的想感激流苏。明明是她欠下的债,却被流苏如此悉心的替她偿还了。

当然,感激过后,剩余的,就是胭脂雪的愤怒了。

虽然娘亲身上的蛊毒已解,但常年的被蛊毒侵蚀,身子的底子早就已经不好了,吃再多的补品,也未必补得回来,何况这个傻女人曾经还为了胭博渊这个薄情郎自废武功。

无论是身也好,心也罢,娘亲都被伤的很彻底,很体无完肤。

试问这样一个女人,还能再承受怎样的折磨?

胭脂雪相信,就算只是一点儿,娘亲都已然承受不起了。

七姨娘闻声而动,掀了掀眼皮看了过来,没想到看到的不是担惊受怕的丫头阿珠,而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头肉,自己的女儿,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的苦笑起来,“看来,我又糊涂了……雪儿怎么会来这儿,怎么会呢……。”

一句话,就已经让胭脂雪心潮翻涌,内疚愧疚难过等无数情绪,翻滚在了一起,让胭脂雪有点肝肠寸断的感觉,泪水抑制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娘亲……。”

不是她多愁善感,也不是她心太软,而是早在之前三朝回门时,她就已经把这个女人看作了自己的亲娘。只是想归想,她终究没有做到。

何况,这具身子本就与七姨娘血肉相连,即便本尊灵魂已经不在,但这具身子对七姨娘这个生身母亲的眷恋,是如何也切割不掉的太子。

所以这万般情绪,她都是情难自禁。

听到胭脂雪这透着浓重哭腔的一声娘亲,七姨娘莫千寻整个人都是浑身一震,旋即,便也是两腮落泪,朝胭脂雪伸出了那只瘦弱的手,“孩子……到娘亲这里来……让娘亲好好看看你……。”

纵然听到了自己女儿的声音,七姨娘也还是没有完全相信,所以她希望能触碰,能证实这一切,并非自己的幻觉。

七姨娘的呼唤让原本有些不敢走近的胭脂雪,不自觉的就挪动了灌铅的步子,最后走到榻前时,再也忍不住的拉住了七姨娘那只孤独的手,与七姨娘同时拥住了彼此。

相拥的真实感,让七姨娘又惊又喜,同时,又是小心翼翼,既害怕自己弄疼了自己的女儿,也害怕自己一松手,女儿就会消失不见。

虽然她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失态,不该这样自私的想着要去如何留住自己的女儿,毕竟女儿现在已经是嫁给了别人,但她就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娘亲,不要再继续呆在太傅府了,好不好?”哽咽着的胭脂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不是问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也不是嘘寒问暖七姨娘的身体如何,而是提出了这样一个放在别人家中,会让人呵斥嗤笑的无礼要求。

可七姨娘起先也只是愣了愣,随后,便是犹豫的询问,“依照规矩,娘亲是不能去王府的,这样于理不合……。”

不光是礼制问题,主要,还是因为她的身份太过低微,若传出去,对王府对胭脂雪,都不好听。

毕竟大门大户嫁女儿,都是以主母的名义做主送嫁,小妾生的儿女,都是一样归主母所有,小妾本就没有那个资格,那就更遑论还能被女婿接到府中敬养。

胭脂雪明白七姨娘的顾虑,在七姨娘的怀里摇了摇头,“不是去王府,而是去外面女儿自己买的庄子。”

没想到七姨娘不但不喜,反倒是一惊,双手扳着胭脂雪的双肩,将胭脂雪扳起,“你不会是挪用了燕王府的金银,才买的……。”

“我的娘亲,你觉得自己的女儿会是这样的人么?”胭脂雪失笑,七姨娘的诸多顾虑倒是让她不觉得麻烦,反倒觉得心里很温暖,因为只有真正关心真正爱护你的人,才会事事都想着你,替你着想,也替你担心。

七姨娘摇了摇头,虽然她与自己的女儿相处并不久,但是母女连心,自己生的是什么样的孩子,她又岂会感觉不到?

只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这些买宅子的钱,自己女儿是从哪里来的?

这次不待七姨娘问,胭脂雪就已经主动为她解惑,拍着七姨娘按在自己肩上的手,莞尔一笑,“这些钱自然是嫁妆,虽然不厚,却也够买桩小院的了,何况女儿现在自己还做了些小生意,养活母亲,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七姨娘眼睛一瞠,有些生气,“你怎么能把嫁妆给用了,要知道那可是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的底子钱?”

“哎呀我的娘亲,你觉得是把那些钱放在那里长霉的好,还是拿出来钱生钱的好?”胭脂雪终于有些无奈了。

这个问题不用想,七姨娘还不至于会傻到不知道哪个好,又见自己女儿如此满面自信的样子,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娘亲相信雪儿就是。”

说到这,七姨娘刚松懈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娘亲确实不想在这地方呆了,一刻都不想了,这里直令娘亲觉得恶心,恶心极了。”

对于七姨娘对自己毫不保留的信任,胭脂雪有些动容,而对于七姨娘对自己更是毫不保留的直言不讳,胭脂雪是心怀喜悦的。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信任过,也没有人对她这么的掏心掏肺过,从来没有。哪怕是前世的亲娘,哪怕是现在自己最信任的傻夫君。

手掌覆上七姨娘比自己还小的纤手手背,胭脂雪嫣然一笑,“好,雪儿定会让娘亲离开。”

比起担忧胭脂雪,七姨娘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问题,一点也不像刚才那样细致入微的询问胭脂雪过程之类,只是将自己的另一只手的手心吃力的覆盖到了胭脂雪的手背上,没有半点怀疑和半点不信的吐出一字,“好。”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几声叩门声。

随之,就是流苏的声音响起,“王妃,六姨娘四姨娘和三姨娘,前来拜访您。”

“来的还真是快呢。”眉角稍稍一挑,胭脂雪嘴角翘着低喃了一句,而后加大了音量,朝着门的方向吩咐道:“好好招呼着,我随后就到。”

门外的流苏应是,退了下去。

胭脂雪与流苏两主仆说话时,七姨娘安静的听着,没有多嘴的插话和表达什么意见,直到流苏离开了,七姨娘这才有些担心的紧了紧覆在胭脂雪手背上的手,“来者不善,你还是小心些。”

胭脂雪点了点头,从中抽出自己的手,在七姨娘的手背上拍了拍,递出一个安心的微笑,“女儿省得。”

说着,便从榻沿上起身,在七姨娘仍旧不放心的目光下踱步出了主屋。

行过几折长廊,胭脂雪便到了莺玲阁袖珍的小客厅外。

还未进得厅中,就已经嗅到了从厅里飘出的浅浅茶香,耳边也听得厅里的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这个流苏和阿珠,行动倒还挺迅速……无声的低笑一声,胭脂雪踱步入得客厅,接下了几位姨娘探讨的话题的话茬子,“雪儿倒是听说近些时候在京里开的一间雾锦楼不错,里面的衣裳样子好看,质地顶好,连价格也比云缎坊的要实惠些。”

三位姨娘见胭脂雪走了进来,几乎是同时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也相继露出了深浅不等的敬畏之色,纷纷对胭脂雪福身施礼,异口同声,“见过燕王妃。”

几位姨娘这次都是只身前来,身边并没有带着自己的庶出小姐。

“姨娘们免礼。”朝三人一摆手,胭脂雪自发的往中间的主位上坐了过去,“都是自家人,姨娘们不要每次都这般的拘礼谨慎,弄得雪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快坐。”

三人都笑呵呵的答应一声,纷纷落座,只是若仔细瞧了,不难发现三人依旧动作僵硬,身子紧绷着。

也是,自从三位共同参与了上次设计陷害夫人窦箫岚后,三人醒过神来,才方知自己不过一颗被摆布了的棋子,而每每想着窦箫岚是如何惨死的下场,想不寒而栗,想不怕面前这个不过十八的少女,不畏惧这少女的运筹帷幄都难。

见三人都不说话了,胭脂雪只好一边接过流苏递过来的茶盏,一边先开了腔,“这次得亏六姨娘的及时通知,不然雪儿都不知道,这位还没上任的新主母,竟是这般想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头一个儿,居然拿本王妃的生母开刀。”

三姨娘还是老样子,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安静的像入定的老僧。

六姨娘只是推诿的笑道:“王妃客气,这都是贱妾应该的。”

独独四姨娘,都是最不怕死,嘴上把不住门的附和着胭脂雪,“谁说不是呢!这窦箫玥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在太傅府里横行霸道耀武扬威,早就把自己已经当成了正主了呢!如今她的亲侄女,二小姐也成了燕王妃,自然就跟王妃您有了嫌隙代沟,这第一个,不拿七姨娘下刀,拿谁呢?!”

“四姨娘多日不见,真是愈发的慧眼如炬了呢,竟看得这般通透。”呷了一口清茶,胭脂雪嘴角勾笑,斜睨四姨娘一眼。

几人都知道这姨娘里面嘴最快,脑子却不好使的正是四姨娘。所以说,胭脂雪这话,分明是话中有话。

三位姨娘知道胭脂雪这话中是个什么含义在内,分明是在暗指她们三个串供撒谎,于是脸刷的一下都白了三分。

“王妃,这次我们真的都有求情,真的百般阻挠了,可那窦箫玥就是不肯放过七姨娘,还说不过就是跪一跪,根本没什么要紧!”六姨娘终于忍不住,擦着眼角的泪水,很是委屈的替自己和其余两位姨娘辩解着。

开了先河,三姨娘也不再继续安静了,忙帮起了腔,“是啊,贱妾也苦口婆心的说了,说七姨娘不比旁人,身子已经坏了,别说是跪,就算是站着,恐怕站久了都会不好的,可,可是那窦箫玥如何都听不进去,执意要七姨娘跪在烈日下,府里的下人都听她的,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啊……。”

“对对,就是这样的!”四姨娘怕自己又说错什么,只捎上结尾了这么一句十分肯定的言语。

三个人都在很努力的解释着,而听完解释的胭脂雪,则只是露出一个轻描淡写的微笑,哐当一声,杯盖落到杯子上的碰撞声,虽轻却格外的震人心肝。

“本王妃知道,你们这话不假,你们一定求情了。”胭脂雪点了点头,食指微微屈起,指骨在杯盖上轻轻敲击着。

甚至她完全可以想象,她们当时如何‘努力’求情的样子。

刚刚在府门前,她也算是和窦箫玥交过手了,正如流苏说形容的那般,有点小聪明,但火候不够,不过是个‘新手’而已。

而她面前这三位姨娘可就不同了,各个儿可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手啊……

可就是她们这样的老手,却会犯下那样低级的错误!

不用人说,谁都知道,就算没有二小姐胭脂雨嫁给燕王,她胭脂雪也照样是皇后,乃至皇后身后那定国侯府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不过更甚而已。

而窦箫玥,皇后和已死的窦箫岚的亲妹妹,自然是恨屋及乌,绝对一样视她胭脂雪为敌,那么,她进府第一件事就是拿她胭脂雪的生母七姨娘开刀,这自当是情理之中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因为这层关系,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求情根本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反而,求情或是总把她胭脂雪这个燕王妃拎出来说事,根本就只会更加惹窦箫玥发怒,根本就无异于火上浇油,无异于说她们三个姨娘眼里只有胭脂雪,根本就没把皇后和定国侯府窦家放在眼里!

是以,这分明只是一件小事,偏偏在潜移默化成了一件挑衅!

可这三位好姨娘,这么身经百战,这么聪明的三个女人,还是这么做了。

三位姨娘一听胭脂雪这句意味深长的话,都是浑身一颤。

她们这点小心机小把戏,在胭脂雪面前不仅不够看,甚至,还是一个可笑的笑话。

一时间,她们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无力的替自己辩解根本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可若是致歉,就更无异于承认了她们算计七姨娘,想挑拨胭脂雪和窦箫玥,想借胭脂雪这把刀,杀窦箫玥这个人。

三人的沉默,其实,也等于胭脂雪说对了没什么两样。

只是令三人没想到的是,胭脂雪却并没有生气,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怒意,甚至也没有半点气势发冷的表现。

“想让本王妃帮你们除掉窦箫玥,可以。”胭脂雪石破天惊,却只是用云淡风轻的口吻道出此言。

三人俱是一愣,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一致的看向了胭脂雪。

“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窦箫玥没了,还会有第二个,甚至是第三个。”胭脂雪淡然的环顾了三人一眼。

三人纷纷点头,都露出了苦笑,“我们知道……。”

可就算是知道,她们还是想见一个除一个,不折手段。

“倘若……本王妃有可以彻底解决这件事的办法,不但能永远断绝无数个窦箫玥窦箫岚的出现,甚至,让你们的庶出小姐少爷,本王妃的姐妹兄弟们,从此都会有好的人家,好的前途呢?”揭开杯盖,端起茶杯,胭脂雪再度优雅的品起了茶水。

“什么办法?!”三人又惊又喜的纷纷从座位上蹭的站了起来。

如果是别人说这样狂妄恣意的话,三人只会当这是个玩笑,可从胭脂雪的嘴里说出来,她们却很清楚,胭脂雪绝不是在开玩笑!

“很简单。”抿了一口茶,胭脂雪缓缓抬起那两扇遮住了幽蓝瞳孔的覆密睫毛,扣住茶杯的五指慢慢一松,茶杯翻着个儿往地上落下,直至应声而碎,“将定国侯府,连、根、拔、起。”

东宫,静平轩。

到了书房静平轩外不足两丈的距离处,透过大开的轩窗,太子燕煜清楚的看到了正静坐在屋子里的男子背面。

燕煜蹙了蹙眉,嘴角却在缓缓弯起,停下的脚步,再度往静平轩踏去。

“樊军候怎有如此雅兴,特意来东宫探望本宫?”爽朗的笑声在门口响起,一直伴随着燕煜到了书房之内都还没有停止。

先闻其声的樊篱立即将身下的轮椅调转了方向,直面向了从外面走进来的燕煜,一脸歉意的拱手抱拳,“还请殿下原谅微臣不能起身恭迎之罪。”

燕煜的视线看了一下樊篱已经动弹不得的双腿,随即,目光又落到了樊篱那张充满歉意和泰然之色的脸,见之,眉梢稍稍一挑。

一个人成了残废,缺了双腿,不但不自怨自艾,不但不自暴自弃,反倒如此泰然处之,嘶……要不是这个人心胸极其开阔,看得通透想的明白,要么就是这个人,城府极深,把所有的怨恨和负面情绪全都深深埋藏在了心里,不让任何人得以窥见,待有朝一日彻底爆发。

琢磨至此,燕煜有些糊涂了,原本他以为自己还是很了解樊篱这个人的,聪明果毅,天生的大将风范,但是在男女情感方面,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偏执脾气,除了在战场上使得一手好兵法,阴谋诡计玩心计这种事,樊篱根本就一点都不擅长。

其实这一点,确实是很多在朝武官的通病,这些什么将军军侯之流,虽然很会打仗,战场几乎可以说是他们的天下,可一旦班师回朝,在朝堂内,就完全不是那些最会耍心眼玩心计的那些文官们的对手了。

然而现在,燕煜却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懂樊篱这个人了,这倒并非是从哪里看出来的,而是一种直觉,他这种上位者用各种人才用久了后,所产生的一种敏锐的直觉。

“军侯何必在意这些小事,本宫像如此心胸狭隘的人么?”燕煜低笑一声,撩起袍摆,施施然坐到了樊篱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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