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我想回来发展,我妈同意了,所以我们两回到了H市,我和我妈开了一家夜总会和一家酒吧。”
苏式薇真以为自己耳拙:“所以你在夜总会上班的意思是夜总会是你家的?”
胡不归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她一激动,辣椒油入嗓子,呛到了,她辣的嘴里跟着火似的:“咳咳,好辣。”
蔡志宏赶忙递上自己的柠檬水,胡不归“咕噜咕噜”又喝下去半瓶。
“怎么样?好点没?”苏式薇轻轻拍着胡不归的背,她此刻绝对理解胡不归的心情。
胡不归眼泪汪汪,她抽纸点点眼眶,然后大声地擤鼻涕:“嗯,我没事,所以蔡志宏你一直没跟我说实话,你一直都在骗我!”
“我没骗你啊,我的确在夜总会上班,只不过是你非把我误会成服务员,怎么听到我是夜总会的老板,对我刮目相看了?”
胡不归嘴一歪:“切,真够自恋的,谁稀罕,管你是夜总会老板还是美国总统,都跟我没一丝一毫的关系!”
“太牛了,蔡志宏,我对你佩服地五体投地,你简直就是青年的楷模啊,中学辍学学自己喜欢的,弱冠之年有成,中国的乔布斯啊。”
“苏式薇,我发现你今天说话流利过头了!陈晓智知道你这么能说会道吗?”
苏式薇朝她吐舌头,就知道拿陈晓智压人。
“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应该说有个有钱的老妈就是好。”
“投胎也是技术活,听阿归说你们相遇的情况是你要帮你的干妹妹出气,收拾阿归?”苏式薇语气里暗含讽刺。
“呵呵呵。”蔡志宏干巴巴地笑着,“人在江湖飘,哪还没有几个干妹妹不是,是琳琳她太夸张了,她说她被一个坏女人骗了,骗完,那个坏女人还对她拳脚相向,我多正义一个人,听她哭诉,立马义愤填膺,气冲斗牛。中国特色和谐社会可不能被骗子破坏,于是我就埋伏在女骗子下班的路上,守株待兔了。”
“女骗子,女骗子的,你还叫上瘾了,我看你才是大骗子,不知多少个无辜的少女被你骗。”胡不归酸溜溜的,苏式薇捂嘴偷笑,提干妹妹果然有效,她清清嗓子,努力维持一本正经的脸。
“你说这话可就冤枉我了,我真是一个好人!”
胡不归翻白眼,搅动一大口面条塞进嘴里。
“你接着讲,你们重逢那段是怎么样的?你们俩谁先认出谁的?”苏式薇的好奇心异常膨胀。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我躲在灯柱后面,等待胡女士,远远地,我看到一个庞然大物急速地朝我移动过来,想起琳琳的描述,女骗子身强体壮,我想就是她了,于是我猛地从灯柱子后面蹦出来,想吓她一下,没想到我却被吓到了,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不符合常理啊!”
“蔡志宏他就是一个白痴,灯柱细的跟竹竿似的,是能藏人的物体嘛?她亲爱的干妹妹琳琳一大清早就过来跟我炫耀,让我下班路上小心点,她干哥哥来收拾我了。我冷笑,来就来吧,谁怕谁啊。远远看到灯柱后面的黑影,我就乐了,琳琳颇为骄傲的干哥哥居然是个白痴,我把手机灯打开,他跳出来吓我的时候,我把灯往脸上一照,舌头吐出,翻白眼,就把他吓趴下了,那个场面真搞笑,当时笑得我啊是前俯后仰,肚子都痛了。”
“阿归,真有你的!”苏式薇竖起大拇指。
“胡女士笑得那个粗犷劲,完全没有女人的样子,十分豪迈啊,我只听她的笑声就认出她了,因为我认识的人,再也没有一个人能有她那般的笑声。”
“哎呦,看来我们阿归一直深深烙印在你的脑子里。”
“那是当然,胡女士是我的初恋。”
这句话胡不归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她又被辣椒油呛到,咕噜咕噜喝水:“什么鬼,初恋?你的意思是你小学的时候就暗恋我,你也太无耻了,都没发育完全就想龌龊事情。”
“是你思想龌龊,才把我想的龌龊。我对你可一直是认真的,至于我现在有没有发育完全,你不是更清楚。”蔡志宏坏笑,苏式薇这个黄花大姑娘听得真是面红耳赤。
“变态!”
“所以,你认出所谓的女骗子就是你的小学同桌,你的初恋情人,你就决定追求我们阿归了!”
“没错。”
“阿归,蔡志宏不错,他对你用情至深,这么多年一直没忘记你,你不感动嘛,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感动地想流眼泪了。这样的人真的不多了!”苏式薇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假装擦眼泪。
“苏式薇,你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来给他当托。”
“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是为了你的幸福!”
“你别担心,我的幸福和蔡志宏先生无关,牛肉面也吃完了,蔡先生,以后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偶然在路上遇到了,我也希望你不要跟我打招呼!”
蔡志宏把筷子放下,冷冷地盯着胡不归,他面若寒霜,他的眼里像是能射出凌厉的冰箭。
苏式薇推推胡不归:“干嘛呀你,怎么说这样绝情的话。”
“不是绝情,只是该说的话而已,现在不说,以后会更纠缠不清的。我现在不想谈感情,我一个人过得挺自在的,老板娘,买单。”胡不归从钱包掏出钱,付了三碗面钱。
蔡志宏也掏出钱递给老板娘:“我从来不让女孩子付钱。”
老板娘望着伸到她面钱的两只胳膊,面露难色,不知该接谁的钱好,她一咬牙,顺手接过离她比较近的蔡志宏递过来的钱:“男孩子该有男孩子的风度,这小伙子不错,我姑娘找男朋友肯定要参照你来找,小姑娘,你就别闹别扭了,你男朋友对你挺好的。”
老板娘利索收拾桌子,端走面碗。
“什么风度,明明是大男子主义。”胡不归拉起苏式薇,“我们走吧,东西买全了,该回家了。”
苏式薇朝蔡志宏使眼色,蔡志宏没有回应,看来是真生气了,好好的,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苏式薇叹了口气,拉着行李箱跟胡不归出了面馆,苏式薇又回头看了眼蔡志宏,只见他低着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不归走路飞快,脚下跟装了俩风火轮似的,苏式薇将行李箱拉得东倒西歪,一路小跑,才追上:“阿归,别走这么快,刚吃饱,剧烈运动,容易得阑尾炎的。”
胡不归放慢了脚步,她铁青着脸,跟别人欠了她钱似的,看来伤人的话不仅伤人还伤己。
“你刚刚干嘛那样说嘛,我看蔡志宏脸色很不好看。”
“那要怎样说,好好的说他会听吗?”
“你真不喜欢蔡志宏吗?我觉得他对你是真心的。没见到他之前我以为他变了,现在见到他觉得他还是他,他的性情没变。”
“我不喜欢他,我和他不可能,以后你再也别提他。”
苏式薇不吭一声,为什么不可能,明明两个人有这么深的渊源,怎么就不可能了呢:“要说不可能,我和陈晓智才是不可能的呢,他家那么远,而且他还不喜欢我!我想他眼光一定很高!”
苏式薇的话明明充满了哀伤,却不知道戳中了胡不归哪个笑穴,她笑得花枝乱颤:“刚刚还不让我提陈晓智呢,那现在是谁随时随地念念不忘,陈晓智去爬山了,那个山我们也爬过,山色绝佳,秋韵正浓。”
胡不归居然学她,苏式薇一把勒住胡不归的脖子:“再笑,再笑,再笑我就把你喝掉。”
胡不归笑得更厉害了,苏式薇也跟着笑。那个时候的忧愁怎能转瞬即逝,打打闹闹间,已经雨过天晴。
苏式薇和胡不归一边闲话家常,一边等待毫无踪影的公交车,一辆黄色的跑车停在了他们面前,镇上很少有人开如此拉风的跑车,不少人频频回头观赏。
车窗玻璃是七彩的,看不到里面的人,苏式薇正想偏头从前面的挡风玻璃一探究竟,侧门的玻璃窗缓缓降落,蔡志宏双手握着方向盘,侧身朝她们看过来。
苏式薇喜出望外,朝他挥手,胡不归毫不留情地拍打她的手,苏式薇委屈地把手在衣服上蹭蹭。
“上车,我送你们。”
“不用了,蔡先生,我们可以等公交车回去。”
蔡志宏打趣道:“你该不会是不敢坐我的车吧,怕对我动心?”
胡不归干笑:“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啦!”她拉开后边的车门,冲苏式薇扬手,“上车!”
蔡志宏轻笑,成功,他就知道对付胡不归最好的办法就是激将法。胡不归这种人真欠,顺着她来什么都办不成,可你若是逆着她来,什么都可以得逞,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苏式薇将行李箱的伸缩杆按下去,拎着扶手,小碎步移到后车门,她将胡不归挤到副驾驶的座位:“你去前边坐,我要和我的行李箱坐后面。”
“放后车就好了。”
“不要,我怕刮到我的宝贝行李箱,这可是我新买的哎!”
胡不归无语:“等你用几天,它跌在地上你都不以为意了!”
“那是以后的事情。”苏式薇上了车,好奇地在里面东瞅瞅,西望望,哇,这个跑车真不错,还有车载电视。
相较于苏式薇的新鲜,胡不归淡定的多,她坐在蔡志宏身旁,却全程把蔡志宏当成透明人,一句话也不跟他说,苏式薇回想刚刚降至零点的场面,决定明智地缄默不言。
不是上下班高峰期,道路上的车本来就不多,蔡志宏的跑车性能不错,他开车技术又娴熟,十分钟以后,苏式薇和胡不归就抵达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