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际,金钟前来汇报,有贵客到。
来人是段玲,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贵客。
她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好歹殷永年也是她的丈夫,丈夫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应该是来找炎烈麻烦的吧?
叶雅琪突然为他担忧起来。
北方段家竟然能做得了殷家的亲家,实力自然不容小觑,如果她真的是为殷永年来讨伐炎烈,那炎烈可就麻烦大了!
可事实证明,叶雅琪只是在庸人自扰。
段玲仍是一副光鲜亮丽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因为殷永年的失踪而感到难过,走近炎烈后,还不停地对着他放电。
这让人不得不去怀疑,他们之间有私情。
可炎烈似乎很讨厌她的暧昧举动,礼貌上的拥抱过后,他立即退开,笔直地站在了叶雅琪身旁。
“帅小伙,听说你要结婚了,我特地来恭喜。”段玲笑得如桃花般灿烂。
炎烈紧绷的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痕,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蹦出了两个字:“谢谢。”
“还真是无情啊。”段玲以撒娇的语气道,“以前你对人家可不是这样的。”
听罢,叶雅琪差点憋出内伤。
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说出这样的话,可真渗人得慌。
“如果您没什么重要事,先回避一下。”炎烈严肃地下了逐客令,似乎也是拿段玲无法了。
炎烈也有能克住他的人,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啊。
叶雅琪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时机,反正她也不想和炎烈多说,于是说:“玲姐远道而来,你不但不好好招待别人,还赶人,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而叶雅琪趁火打劫的下场就是,再次收到了炎烈能杀死人的眼神。
不过她才不怕。
“还是妹妹懂事,你们婚礼的时候我一定包个大红包。”段玲朝着叶雅琪笑弯了眼,而后旋身坐在沙发上,对炎烈说,“为了惩罚你,就拿你珍藏的82年拉菲来招待我吧。”
闻言,叶雅琪禁不住瞪眼,这段玲也太便宜炎烈了,他就是个红酒达人,葡萄园、红酒庄遍天下,82年拉菲对他来说,连跟毛都不算!
似乎猜透了叶雅琪的心思,段玲又笑:“十瓶,我们不醉不归。”
叶雅琪暗地里拍手叫好!
最好把他灌得个七荤八素,免得他再来烦她!
可炎烈的反应很奇怪,只是干干地勾了勾嘴角,便吩咐下人去拿红酒。
银色的餐车推来,佣人将红酒整齐地摆放在了桌上,又倒上了两杯。
炎烈将自己的酒杯倒了个八分满,便朝段玲举杯,说:“我先干。”
说罢,他仰头饮尽。
叶雅琪顿时心疼不已,这上好的红酒就让他当啤酒喝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但段玲却没有学他,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好像要把他的魂勾走似的。
说实在的,她讨厌段玲这么看他,就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似的。
但她没有发言权,让段玲留下的是她。
叶雅琪撇了撇嘴,欲转身离去。
却被炎烈死死捉住了手腕,回望他,只见他朝着段玲说:“我今天就陪您到这儿,我和我妻子还有事要谈。”
段玲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往后一靠,扬眉道:“你去吧。”
她微微上扬的唇角,挂着不甘。
可炎烈一刻也没有迟疑,便带着叶雅琪上了楼。
叶雅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迎上炎烈满含愤怒的眼,立即就萎了。
他步履沉稳地带着她回到他的房间,黑白灰色相间的房间,仍然严谨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如他的人。
将门反锁上,他带着危险的气息步步逼近,直到她无路可退,他才停在了她前方,久久的凝视。
最终他撇开头,轻咳了咳。
叶雅琪皱眉:“不能喝就别喝这么多啊。”
炎烈皮笑肉不笑:“这都是谁害的?”
突然想起他们暧昧不清的关系,叶雅琪心底的醋意猛的涌上,朝他骂道:“你不愧对别人,会这么心虚?”
炎烈眸色一暗:“你说什么?”
讨厌他明明做错了,却还强硬的样子,叶雅琪冷哼:“别人那么大老远的来,也不关心失踪的老公,就想你陪她,这么明显的意图,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她语气中是满满的嘲讽。
而面对她的指控,炎烈不怒反笑:“我闻到了好大一股酸味。”
被反将一军,叶雅琪不服道:“我只是在为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值,有这么一个花心的爸爸!”
他的手猛然来到她的腰间,将她往自己身上一拉,前一刻还在吵嘴的人,这会儿变得亲密无间。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叶雅琪却没急着推开他,反而享受着他带来的温暖。
他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变得柔和:“你是在替你自己不值吧。”
叶雅琪伸手去推他,却像是在他胸口挠痒痒,他突然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了,她更没力气了,瘫软在他怀里。
她承认自己还贪恋他的怀抱,但这都是以前对他的感情在作祟。叶雅琪只能这样劝自己。
也许在别人看来,她拒绝他的靠近,只是在矫揉造作,但她心里清楚得很,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更别说结婚。
他身边围绕的女人太多,昨天有薇薇,今天有段玲,明天还有谁?
她不得而知。
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她自认没本事和那些人抗衡,为了她亲人的安全,她只能离他远远的!
眸色渐冷,她用力推开他,强笑道:“是啊,走了一个薇薇,又来了个段玲,明天还会有谁?我真替我不值,都快和你结婚了,可却还要替你过去的感情买单,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做不到。”
“你误会了。”炎烈说,“段玲只是我的好友。”
“别说笑了,炎烈!”叶雅琪发作那般,退出老远,直直逼视着他,“是个傻子都知道段玲为你情根深种吧!否则你怎么可能轻易地打垮殷永年?就凭张彤?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如果不是段玲的帮助,你的潜艇能这么大摇大摆地驶入川兰境内?”
其实她老早就猜到了,只是现在才是说出来的最佳时机。
炎烈陷入沉默之中,但很快,他微抬了抬下巴,吊着眼尾看叶雅琪,沉着嗓音说:“你不要无理取闹。”
叶雅琪冷笑:“你总是这样,被我说中了,就把罪责都推在我身上。”
炎烈紧绷着的下颚,隐含怒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竟然让步了。
也就是说,她的猜测都是正确的?
可她却没有胜利的喜悦。
反而,心堵得难受。
可她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叶雅琪深深吸了口气,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的脚尖上,或许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她双眸满含哀怨。
良久,她说:“和我签个协议,就两条,一、我们的关系到我爷爷生命结束的那天终结。二、孩子归我,你永远不能争夺抚养权。”
炎烈咬牙切齿:“如果我不答应呢?”
叶雅琪终于看向他:“你不答应也得答应,我爷爷没多少时日了,你没有什么可以威胁我的。”
‘呯——’
随着一声闷响,炎烈身边的床头柜被他的铁拳砸了个大窟窿,她送给他的那个过时的台灯随之倾斜,卡在窟窿里不上不下,灯罩上全是飞溅的血滴。
叶雅琪心中一痛,顿失理智,快步来到炎烈身旁,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捧起,又骂:“你疯了!何必拿自己的身体来撒气!”
“不用你猫哭耗子!”炎烈给她吼了回去。
看来他是真的急了,平时根本没多大情绪起伏的他,居然也按捺不住性子。
叶雅琪微怔,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舌头:“我只是不许你抢孩子,又不是不准你见他。”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说过,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炎烈张了张口,或许是气极,将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化为了猛烈的咳嗽。
叶雅琪连忙帮他拍背,又劝道:“都说了让你别气,要咳出肺痨了怎么办!”
“我……死了……你就高兴了……”炎烈艰难开口。
“呸呸呸!”叶雅琪一边帮他顺气,一边又说,“别说晦气话,宝宝听见了对胎教不好!”
炎烈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又咳了起来,叶雅琪忙去给他倒水,待他缓和下来,她也累得出了一头的汗。
“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要我!”叶雅琪倒在沙发上,抱怨道。
可前一秒还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炎烈,突然旋身伏在她上方,死死地将她笼罩,他面色潮红,先前的咳嗽又不像是装的。
叶雅琪就纳闷了,他是铁打的么,咋就这么能折腾!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炎烈突然说。
叶雅琪心里‘咯噔’一下,好半晌才接上他的话:“嗯,那我现在就去立协议。”
说着,她便要起身。
可炎烈就霸在她上方,并没打算放她走,末了,他勾唇一笑:“我答应了你,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