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在黑色的夜空下逐渐黯淡,晨曦在黑暗的笼罩下逐渐被吞噬,腐蚀着奇剑门的土地。
黑暗,不曾这样孤独……玉凡蜷伏在寝床上,双眸微微一垂,透出无尽的倦意与哀忧。魔神吗?暗夜的虚空,在包围着天地的连灯下,淡白色的白莲灯灵闪在淡雅的白光。
“这样的夜,又要做多少个噩梦?”玉凡轻声念喃着,仰望满目繁星,嘴角透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玉凡。”门板后传来一阵清幽的柔声,“门主特让我来带你去殿堂,你不在的这些天门里的师兄师姐都很挂念你。”声音轻飘柔然,玉凡听得出这是一位门里的师姐。
微微一怔,玉凡短暂微微沉寂了一会,将唇边触到连灯那点依稀灯火,轻轻一吹,将那点照亮整个寝室的火花熄灭,“好,师姐,我这就跟你走。”
身着深青色衣衫的长脸女子微微一笑着,玉凡垂着眸光,轻迈着步伐,走出厢房,密密麻麻的竹丛耸立在奇剑门一樽江月下。
玉凡随着那股幽柔的黑发清香走着,手轻轻一按腰间的短剑鞘间,向着一个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小路走着。奇剑门深在高山之中,楼阁殿堂只有几间屹立在山峰之上,全门上上下下基本都与林木竹丛靠边。
突然,玉凡微微一怔,双眸蓦然间一紧:数百位奇剑门弟子寒峻着脸,一动不动矗立在那座朱红殿堂周围两边。一根古老破旧的巨荒木撑着整座古色古香的大殿,十余位少女们整洁轻耸在大殿外围。
青木长剑封尘在剑鞘里,微微夹杂寒意的风中带着风沙积在剑鞘上。
凌羽的脸映入眼帘,一身白衫墨衣,一柄轻剑低低挂在腰间,面容清秀俊丽。
“玉凡……”凌羽一怔,脸色微微一变,轻声唤道。从小,莫过于他们两人最亲近了,仅仅数月不见,为何玉凡的双眸深处,透着一种寒冷的幽芒,令人惊悚。
玉凡脸色平静,只是双眸的光微微一寒,头也不转地向殿堂大门走去。
“他……他现在简直是怪物,……两天前居然说出这种话……”
“你没注意到吗?玉师弟的双眸不是原来的暗色,是暗血色的,世间有这种眸色的只有魔……”
“天哪?才几个月不见他怎么变得那么可怕,亏凌师兄更这种人以前是好朋友。”
数百对眸光与密杂的声音中,透着急促的不安、可怕的惊悚、深哀的同情,偶间有几句话落入玉凡的耳内。
“这就是世人吗?”一个低压的声音在玉凡的脑海内轻轻响动,冷嘲热讽轻声道,“为了这样一个所谓的道去放弃你的杀戮力量。唯有强者,才能制定规则。”
玉凡微微一怔,朱红殿堂的景象很是萧瑟,素衣轻轻坐在首座的旁边红木靠椅,门主郑阳泰拥坐在玄铁首座之上,依旧脸色透出一股淡淡的和蔼,副门主柳梅微微阴沉着脸,副门主墨河震轻轻敲打着手中的这柄断剑,头也不抬地低着头。
茶杯的白色香雾静静飘动着,郑阳泰轻轻饮一口幽茶,淡然道:“玉凡,坐吧,跟叔叔说说这几个月你在外边游历的经历。”
“我,去了一趟渤海国。”玉凡的声音轻柔平和,带着淡淡的漠意。
“渤海?以你区区一介弱躯,短短数月能去游历渤海?”柳梅微微一惊,冷冷一笑道,“玉凡,在我印象里你一直是一位柔弱但很善良的孩子。你的双眸很澄澈,可现在,我看到的是一位幽寒魔座的眼神。像极了你的那位姐……”
柳梅双眸微微一紧,将最后一个字硬生生打断。玉凡的双眸瞬间冷峻,暗血色的双眸冷冷对视着柳梅。
“够了。”墨河震微微叱责,语气微微一寒,“不要提‘那件事’,当年是我们没能力保护好他的姐姐,他不能修炼,我们又各自只顾自己是否可以破镜,一直都没关注他。”
“在说这些的同时,我想问三个人。”玉凡低垂的脸徒然扬起,双眸微微一凝,血红的光在眸内烁动。
清风微拂着墙角的杂草,却无法寂灭杂草的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