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本是负责每天打扫小姐院子,手下也有两三个二等丫鬟可以使唤,但是平阳非要让自己的妹妹顶替阿彩的位置。”
“阿彩不是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性子,平阳的打算阿彩自然是不同意的,何况平阳也没有这个资格替换下人。”
“这便将平阳给惹怒了,觉着阿彩不识好歹。阿彩家里有一个体弱的弟弟需要照顾,阿彩不能丢了在阮府当丫鬟的机会,平阳却揪着这一点,伙同账房先生要挟阿彩,倘若阿彩不顺从他们,阿彩的工钱一分都拿不到!”
丫鬟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阿彩不敢拿自己的弟弟做赌,她怕弟弟没有钱买药会病的更严重,阿彩忍让了,但是平阳却得寸进尺想要阿彩委身与他!”
“阿彩觉着很是恶心,可府里压根就没有可以主事的人,保叔也站在了平阳那边,不知道得了什么好处才这么让猪油蒙了心眼!”
丫鬟声音哽咽,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府里该换的人都给换掉了,奴婢是因为本就在洗衣房做事,活儿并不轻松,这才没有招惹到别人,阿彩也一直和奴婢说,让奴婢一定要忍着,忍到小姐和老爷回来,事情就一定会好的。”
“阿彩的这话被一个小厮听了去,告诉了平阳,平阳就让人将阿彩彻底赶出了府,阿彩不想连累奴婢便也没来找奴婢,等奴婢知晓后,阿彩已经被赶出府很久了。”
“那为何你不在我刚回府的时候就说这件事情,刚才我问有没有人知道阿彩去哪儿的时候,你也不出声?”阮辞西耐心地等着这个丫鬟说完,见她神情缓和过后,淡淡地问道。
丫鬟的脸僵了僵,随后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奴婢是被逼的,若不是小姐将我们都召集在此,奴婢根本就见不着小姐,刚才也是奴婢身边有人盯着,奴婢心里害怕,但是终归还是没能忍住,这才从了心,不管怎样都要将事实告诉小姐!”
“平阳,她说的可都是实话?”阮辞西朝着那个叫“平阳”的人问道,那双澄澈的眸子里一片平静。
平阳略有些惊讶,他笑了笑,撩起衣角跪了下来,不卑不亢地回道:“事情确实是真的,但是这人不是真的。”
丫鬟在说事的时候,平阳这个当事人一直都在安安静静地听着,没有被揭穿的愤怒,没有被戳破的羞恼,只有事不关己的淡然。
他一直听着,直到阮辞西问他。
平阳就是那个花匠。
“账房先生呢?”阮辞西又问了别的问题。
“昨日家中老母写信,说是思念儿子,为尽孝心已经回了老家。”
“现在在账房管事的是谁?”
“账房先生收的小徒弟。”
阮辞西问什么,花匠就回答什么,语气毫无波澜,让人听不出这人说话时的情绪状态。
“小姐,平阳在胡说!”出头的那个丫鬟愤怒地指着花匠,双眼通红,“是他害死了阿彩,就是他!”
“并没有。”花匠浅浅地笑着,那笑容看的丫鬟有些滞愣,心底划过一抹不适,“平阳不曾对阿彩做过任何不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