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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色狼不会写情诗(1 / 1)

“陛下,这是皇贵妃娘娘亲手赏赐给奴才的!”小太监怯懦地声如蚊蚋,手却果决地把腰佩藏在身后,“虽然这不是什么无价之宝,娘娘的手艺和一番心意却是别处买不到的。陛下,请恕奴才不能转送给您!”

阿斯兰可没打算和他商讨索要,“你不给朕,朕就杀了你!”这是他的‘女’人亲手编织的东西,就该是他的。

“陛下……”小太监一脸惊骇,不就是一个腰佩么,值得要了他这条不值钱的小命?

“你刚才可是对朕说,贵妃娘娘只回复圣旨三个字,这会儿你又说娘娘送你这东西,前后自相矛盾,这可是欺君大罪!”

呜呜……陛下耍赖!他刚才明明问得是娘娘是否有回应圣旨嘛!小太监‘欲’哭无泪,只能忍痛割爱,双手奉上腰佩。

阿斯兰成功抢过腰佩挂在自己的腰间,一脸狰狞的怒火转而便是朗朗晴空,见小太监哭丧着脸,他好心情地笑了笑,“朕赏赐你百两银子,赔偿你,如何?”

才百两?陛下也忒小气了些,娘娘编织的腰佩,可是无价之宝。虽然他是一介太监,这点悬殊,他还是能分辨清楚的,休想糊‘弄’他!

“奴才谢陛下隆恩,不过,奴才不想要银子。陛下就好心再给个圣旨,让奴才再去一趟瑶华宫,奴才再得一个腰佩,看贵妃娘娘会不会还有话对陛下说,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他可是看出来了,陛下根本就是惦记着贵妃娘娘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正好,朕也有东西要送她!”他从怀中取出一支揣了五六日的淡紫‘色’兰‘花’步摇簪,“朕得了她的腰佩,也回赠她一个。”这东西总算是有送出去的理由了。

“好漂亮的步摇,贵妃娘娘一定会喜欢的。”小太监忙接过步摇簪,小心地收好,“陛下可有话要对贵妃娘娘说吗?”

当然,他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对伊浵说,不过,该挑选哪一句给她才好呢?事到临头,竟心里紧张烦躁起来,一句可心合意的话都想不起来。

“陛下?”

阿斯兰顿时灵光一闪,“你告诉她,让她不要只顾了练功,要多吃多喝多睡……”

“是。”

小太监急迫地揣着兰‘花’步摇簪,又奔去瑶华宫。

“朕的话还没有说完呢!”阿斯兰挫败地盯着小太监的背影说,“告诉她,朕很想她,朕那天晚上一走出瑶华宫就原谅她了。”

当然,原谅这个词也不太合适,他本就不该生气。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没什么不对的。

其他不谈,单就‘花’暝司曾经为了他和伊浵的孩子尽全力相救这件事,他的确不该死。伊浵没有因为‘花’暝司的死而仇视他,没有与他好死不相往来,他也该庆幸了。

剔透莹润地紫‘色’‘玉’石雕琢成栩栩如生的兰‘花’,‘花’瓣上垂下两颗‘露’珠儿似地‘乳’白‘色’温‘玉’珠子,如此一支别致的步摇发簪,设计‘精’巧,独具匠心。

伊浵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步摇簪,听完小太监通传的口谕,却气结失笑,“这头恶狼,多吃多喝多睡,他当我是猪吗?”

他不在,她吃得好,喝得好,晚上无人纠缠,她睡得更是黑甜无梦,一觉到天亮,被他这‘色’狼惦记上,她才吃不安,睡不稳哩!

“娘娘误会了,陛下可关心娘娘呢!”小太监尴尬地扁了扁嘴,硬着头皮开口,“娘娘可否再赏一个腰佩给奴才?”

“刚不是给过你了吗?”说话间,她把步摇簪在发髻上,揽镜自赏,不由扬起‘唇’角。这发簪的确清雅宜人,是为她特别打制的。

“那个腰佩让……让陛下抢走了。奴才一说是娘娘给的,陛下就威胁呵斥,还说奴才不给他,他就杀了奴才!”小太监满腹苦水。

“强盗!阿斯兰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强盗!”她赏太监的东西,他竟然也抢?这该死的狼人,若没有强取豪夺,就不能成活是不是?“兰棠,再给这位公公拿一个腰佩。”

“是,娘娘。”

退朝之后,文武百官相继撤离,阿斯兰刚刚出来大殿,小太监便气喘吁吁地跪下来,“陛下,这次娘娘多说了几句话。”

“起来,理顺了气儿,慢慢说给朕听。”

小太监忙站起身来,擦了擦汗,拍着‘胸’膛压下剧烈的喘息,“不过,奴才若是一五一十的说了,陛下可不要降罪奴才!”

阿斯兰不禁好奇,伊浵到底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竟有让他“降罪”于人的危险?

“你且直说,朕不降罪于你。”他墨绿的鹰眸,于议政大殿上喜怒难辨威严冷酷,此刻深邃透亮,“贵妃娘娘喜欢朕送的步摇簪吗?”

“娘娘很喜欢,爱不释手把玩过,当即就簪到了发髻上,还对着镜子笑得合不拢嘴呢。”说话间,小太监偷觑了眼阿斯兰的脸‘色’,“不过……娘娘说,陛下当她是猪,猪才好吃好喝好睡。”

“朕是关心她才那样说的。”

“奴才说陛下‘拿’了奴才的腰佩,娘娘说……说陛下是强盗,还叫着陛下名讳说,陛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强盗。”

阿斯兰不怒反笑,忍俊不禁,“哈哈哈……”

“陛下不生气?”

“打是亲,骂是爱。”她不就正喜欢他这样的“强盗”么!

陛下真会自我安慰。“奴才离开瑶华宫之前,娘娘还说,陛下若是没有要紧的事,就不必再传口谕或圣旨去瑶华宫了,免得……免得打扰她练功。”

阿斯兰大步流星的走向御书房,随口命令,“你跟朕来,朕不传口谕,也不写圣旨给她,朕写信给她。”

写信?有必要吗?陛下完全可以去瑶华宫探望娘娘呀。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名叫东来。”

“好名字,紫气东来,你是朕的福星。”

伊浵的轻功已经不用借力便超越墙头,银影又让她以瑶华宫后‘花’园的八角的凉亭为练习目标。

听银影说过技巧要领之后,她气沉丹田,足尖点地,娇躯翩然如鸿,腾空而起,尚未超过凉亭繁复层叠的雕‘花’檐牙,就听得东来在‘花’园入口那边喊道,“娘娘,陛下来了!”

阿斯兰来了?“啊呀!”砰——伊浵不算太重的娇躯,沉重落在地上,溅起飞‘花’无数。

兰‘玉’、兰棠惊叫着冲过来。

“娘娘,摔疼了吧?”兰‘玉’扶着她的手臂,并没有马上让伊浵站起来,“娘娘可有摔倒骨头?”

“不知道耶,好痛……”她引以为傲的‘臀’部呀!

护主心切的兰棠,忍不住怒斥罪魁祸首,“东来,你是怎么回事?陛下哪有来?你大呼小叫,找死吗?!”

眼见着闯了大祸,东来忙跪在地上请罪,“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说的是陛下的信来了。”

他这一天就只有两点一线,御书房,瑶华宫。陛下还特意赏赐了一身蓝‘色’衣袍,上面滚着橙黄‘色’的丝边,这是贵妃娘娘最喜欢的颜‘色’。当他奔跑起来时,就像是阳光在蓝‘色’衣袍上流动,能当上陛下与贵妃娘娘的信使,可是他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事了。

明日就是承恪亲王大婚,陛下总算是能见到娘娘了,他也终于可以休息一日,他当然就忍不住兴奋了些。

“奴才知道,娘娘盼着陛下的信,所以,奴才才大声喊的……惊吓了娘娘,奴才该死!请娘娘饶了奴才吧!”

银影从凉亭内搁下茶杯,娇气又矫情的‘女’人,不过是摔了一下,有必要这样大惊小怪吗?“娘娘,练功受伤是难免的,若是没有大碍,就请继续吧。”

兰‘玉’忍不住怒斥,“银影,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你没看到娘娘摔痛了吗?”本来她和兰棠还蛮喜欢这个俊美冷酷的白发男人,如今看来,她和兰棠都看走了眼!

兰棠也担心地说道,“应该去叫御医来给娘娘瞧瞧才对……”

伊浵忙安抚她们,“不必惊动御医,我没事。”只不过摔得屁股差点开‘花’。

碍于银影和一群护卫在场,她攀着兰‘玉’和兰棠的肩站起来之后,强忍着没有不文雅地‘揉’屁股。

“东来,把信给本宫拿过来。”

东来忙上前,双手递上信。

伊浵接过信,双颊顿时明‘艳’绯红,前两封都是问候她的起居状况,问她心情如何,问她轻功是否练得得心应手,这一封……大概会是情诗吧!

若那只只懂政治游戏和打架杀人的恶狼,能整出两句文绉绉的诗词来,她就原谅他。

满怀着期盼打开密封绝佳的信,龙飞凤舞的字迹映入眼帘,上面竟只有一句话,而且与诗词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爱妃,今晚来德格希宫给朕‘侍’寝,朕想你了!”

伊浵气结冷笑,真是狼‘性’难改,他脑子里除了一堆‘精’虫作怪,就没有脑浆了吗?可以想象,他想她的时候,也只是想她与他欢爱时的绯‘色’缠绵。

“大‘色’狼!粗俗!下流!”她把信件撕了个粉碎,“让他别再写信给我,这辈子我都不要收他的信!”

东来看着纸片漫天飞舞,不知所措,“娘娘,陛下信上说错什么了吗?娘娘别生气呀,陛下若要问起,奴才怎么怎么回话呀?”

伊浵气急败坏地拂开兰‘玉’兰棠的搀扶,一瘸一拐地在八角亭下就位,“照实回给他,本宫这辈子再也不要理他,让他郁闷到死!”

众人听得皆是眉梢‘抽’~搐,敢这样明目张胆、中气十足地咒陛下去死的人,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银影悻悻地看着她再次提气运功,摇头失笑,他总算明白陛下为何如此痴恋她了。

这个‘女’人除了善良,娇柔,美丽,还有一份别人没有、也不敢有的率真与坦诚。就连骂人,她那双眼睛竟也如此澄澈,虽然经历许多生死磨难,眼底却仍是看不到任何沧桑,她仿佛有能净化世间魔力的魅力,叫人看了便不想再移开视线。

东来返回御书房,跪在书房中央的地毯上,一五一十地把伊浵的话,包括她惊世骇俗的骂词,一股脑地转述给阿斯兰。

台阶之上的雕龙翘首桌案上,阿斯兰一袭黑‘色’龙袍,冷酷神秘,冽如寒冰雕塑,久久没有回应东来。他正忙着批阅军务,专注地剑眉紧蹙,不放过奏折上的每一个字。

恰逢无垠大婚,皇甫乐荻趁势进攻,还专训了一支灵力强大的‘精’锐军队配合毒‘药’暗袭,就在昨晚,让雪狼族的五万大军全军覆没,若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恐怕他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陛下……”

阿斯兰这才回过神来,看了跪在地上的东来一眼,“起来吧。”

东来站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不再给娘娘写信了吗?”看陛下这样子,刚才只顾了专心国事,压根儿就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娘娘看了那封信可是好生气呢!”

“朕就是用那封信让她生气的,免得她只顾练功忘了朕。”

“呃?”陛下也太不择手段,为了让娘娘想他,就让娘娘恨他?!不谙情事的东来,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你再帮朕给她传一句话。”

“是。”

阿斯兰从龙椅上起身,踱着步子走下台阶,又在东来面前来回踱了两圈,若有所思地凝重说道,“你问她,若朕被天凌国抓了去,她是要冷观朕被皇甫乐荻斩杀,还是会为雪狼族放手一搏?!”

“是。东来这就去。”

东来奔出御书房之后,阿斯兰一直没有返回龙椅上。与天凌国之间的事,只看那些奏折已经解决不了,答案只在伊浵身上,所以,他干脆坐去御书房的‘门’槛上,守望着东来返回。

不过片刻,东来便急匆匆的奔回来。

“不必跪了,直说!”

“陛下,娘娘说陛下武功盖世,卑……卑鄙又多谋略,还是她穆伊浵的夫君,所以,陛下不会输给任何人,也包括天凌国。娘娘还说,她上辈子曾经看错了男人,这辈子绝不会再错,陛下不会让她失望的。”

阿斯兰仍是不羁地坐在‘门’槛上,怔然半晌,方才摇头一笑。“原来,朕在她心里,竟还是最好的!为了她这两句话,朕死而无憾。”

东来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单看陛下不同寻常的神情,也知此事不单纯是儿‘女’情长的小事。

“东来,你先退下吧。”

“是。”

阿斯兰从‘门’槛上起身,命令殿前护卫,“宣召承恪亲王无垠,丞相凤伦,以及各部尚书,前来御书房,朕要立遗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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