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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难分难舍(1 / 1)

又过两日,张玉秀终是没什么大碍了。众人便决定启程前往徐州。柳青和红英走之时,没有将马车驾走。五人便驾着马车启程了。杨云和徐宏在外面驾马车,苏礼和张柳二女便在车里。徐宏:“杨兄弟,你是民会的少主,什么时候带我们到民会见识见识,你们说是不是?”苏礼道:“有理,我也是很想去见识你们民会的英豪。杨兄弟如此厉害,想必你们民会其他人都是大英雄大豪杰吧?”

柳青青:“杨大哥,你可真是不够意思,我连你是哪个帮会的都不知道呢,今天总算在别人嘴里知道了。”其实在金宁客栈杨云便已说过他是民会的,只是这柳青青当时担心张玉秀,竟没留心。张玉秀不情愿的说道:“杨大哥,民会在哪里啊,都有些什么人啊,我怎么没听说过啊?你还是民会少主,你连我都没说呢。”

杨云被他们一人一句说的差点答不上话。杨云委屈的说道:“两位姑娘,你们都不曾问我,我又如何跟你们说呢?”柳青青道:“就算我们不问你也要自己告诉我们啊,不然我们怎么知道呢?是不是玉秀?”张玉秀也说道:“就是就是,我们不问你也该说的啊。你还是少主呢,太小气了,嘻嘻。”杨云无奈的笑着,怎么又成了我的不是啦,我这是招谁惹谁啦?

苏礼看出两姑娘明摆把没道理的事情愣是给说成有理的,哈哈大笑说道:“杨兄弟,你这会可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啊。”杨云转头对苏礼说:“苏大哥,我投降了行不行?”杨徐苏三人可不知道,柳青青和张玉秀这招以前可都是用在柳青身上,今日只是给搬到了杨云身上而已。

柳青青怕无聊,急着接口:“不行不行,不能投降,必须死战到底。”众人一听又是一阵狂笑。杨云道:“我这是到了战场了,这要是面对的是安禄山和史思明,那该多好啊。”这杨云跟这些人一起这么多天,倒是学会他们的幽默。苏礼:“话说回来,杨兄弟,你们民会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啊,说来听听,说不定书生我还能认识那么一两个。”

杨云心想,苏礼见多识广,会中之人他认识也不足为奇。杨云义正严辞的介绍起来:“其实苏大哥这回可猜错了,民会在余杭钱塘,我民会总共连同我在内也只有八个人。我那几位叔叔,有一个以前还是山贼呢,还有一个十几年前就仙去了。”苏礼惊奇问道:“哦,死了?都有哪些,说来听听,说不定日后遇上,还能打个招呼。”

四人均是安静下来,都想听听这民会到底都有哪些人。杨云说道:“我爹叫杨先,他是会主。还有我洪炼峰洪叔叔,李中李叔叔,这李叔叔没认识我爹之前就是个山贼。还有玄明道长,朱羽朱叔叔,周慕天周叔叔,还有张九龄张伯伯我小的时候,张伯伯还是个大官呢。不过,他在我十岁那年已经死了,民会的“民”字就是他死前留下的。他与爹爹说好,若是创派,必取民字,小时候不懂,长大了才知道,张伯伯一生为民,却生不逢时,遇上混乱的朝政。民会虽是几年前才创立的,但其实我爹说张伯伯在世时便已有此想法。虽然张伯伯没能看到民会创立,但爹爹说,没有他,定然不会有今天我们民会这个帮派。”

苏礼说道:“张丞相当年罢官回乡,我倒是略有耳闻,据说全是朝政混乱,所以张丞相才辞官的。没想到的是,你们民会的创派思想竟是取于张丞相。”徐宏粗声大气的道:“书生,这民会英豪里,你倒是认识几个啊?”这徐宏于这杨云所说的除了张九龄,其他一个都没听说过,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只好催苏礼说一说。

杨云这时也好奇心作祟,想听听他这几个叔们,在江湖中有人认识没有。苏礼不好意思道:“恕我孤陋寡闻,这些人除张丞相之外,我只认识一个玄明道长,曾经还和他有点过节。”杨云一听,更加好奇。问道:“苏大哥,你跟道长是怎么个有过节法?说给我们听听。”

大家一听到这,都好奇心起。张玉秀更是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苏礼:“苏大哥,你快给我们说说。”苏礼长叹一声:“说来惭愧啊。我朝的玄奘法师你们都认识吧?”众人均是认识。柳青青说道:“听说玄奘法师从天竺带了回来了很多武学经书,就藏在慈恩寺的大雁塔里。”苏礼苦笑一声:“柳姑娘也是这么认为。”柳青青道:“我是听我爹说的。听说几年前为这事死了不少人,可最后谁都不知道那武学经书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拿走了。”

苏礼长叹一声:“连银柳山庄也这么认为,难怪天下人均信以为真。六年前我有一好友,要去慈恩寺抢夺武学经书,邀我前去相助,出于好奇心,当时我只想看看玄奘法师带回来的是什么高深的武学经书,也就答应了他。当时我到得慈恩寺时,见我那朋友身负重伤正与一手持拂尘的道人打斗。地上满是武林中人和慈恩寺僧侣的尸体。我见此情况肯定要帮我那朋友,便与那道人动起手来。”杨云接口道:“那道人正是玄明道长,对吗?”苏礼道:“正是。他不敌于我,伤在我的炽焰指之下,我本是气他不该杀那么多的僧侣。哪知他临走之时却说长安苏家原来也是浪得虚名之辈。他走后我那朋友终是重伤而死。这时,寺里打斗正酣,有一僧人走出来,叫停了大家。那僧人说寺中根本没有什么武学经书。大家自然是不相信他,他迫于形势,带大家上大雁塔。上得塔中,大家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武学经书。有人竟说是那和尚藏了起来,那和尚只说,玄奘法师带来经书尽数藏于大雁塔内,从不曾移动过,若大家不相信可搜寺。那群武林中人还不死心,把慈恩寺搜了个遍,却哪里有什么武学经书,尽是一些佛经。这下他们才死心。那群人临去之时,还说要找玄明报仇,我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寺中僧侣竟然全是我那朋友与这些武林中人所杀,那玄明路经此地,见此状况才出手相助慈恩寺。哎,也怪我事先没有先问清楚,就这样和那玄明道人算是把梁子给结下了。我问了寺中主持才知道,一切只是江湖传言,寺中根本没有武学经书。要是有的话,那些僧人何至于如此不堪一击,那主持还是个不会武功的。”

柳青青惊讶道:“啊,原来只是传言而已,那大雁塔根本没有武学秘笈,这江湖传言可害死了那慈恩寺的僧侣了。”苏礼悲伤的说道:“谁说不是,说起来我那朋友是罪有应得啊,却害死那么多无辜的性命。玄明临走时说的我苏家浪得虚名,也终是明了,那玄明以为我也是抢夺武学经书的。”杨云笑了笑:“苏大哥,无需担心,等我遇见道长,跟他说说也就是,你们定能化敌为友。不过,这江湖传言,又岂可尽信呢。”

苏礼说道:“杨兄弟所言甚是。只是哪个学武之人不想学的天下无敌的武功,江湖传言一起,大家便纷纷而至。”柳青青气愤的说道:“就是,那些人都妄想称霸武林,死伤多少人,他们才不管呢。”徐宏也说道:“江湖传言太多,哪个真哪个假,我们也不知道啊。我以前也听我师父说起过这天下剑术什么什么来着?”柳青青接口道:“天下剑术,唯蝴蝶双飞。”

徐宏高兴的说道:“对对对,柳姑娘怎么你也知道啊。”其实这“天下剑术,唯蝴蝶双飞”知道的可不只柳青青一人。杨云和苏礼也是听说过。在江湖中流传最久的一个传言。苏礼道:“我也听过,可这蝴蝶双飞剑法谁都没有见过,能当真吗?有人还说独孤剑圣的武功藏于恒山呢,那个和独孤剑圣决斗的高手也留下了高深的武学秘笈,那你们见过吗?”柳青青接道:“反正我是没见过,就算有,我也不要,到时候又要死很多人了。”

杨云听苏礼这么说,心头为之一震,苏礼口中与独孤剑圣决斗的武林高手不正是文书香吗!杨云心中不禁在想,这个传言多半是真的,文书香的确与独孤剑圣在恒山一战,那剑圣的武功若是留在恒山也不足为奇。杨云一身的武功尽是文书香留下来的。杨云只觉得好险,杨先告诫过杨云千万不可将洞中刻字告诉别人,所幸杨云没告诉任何人,否则怕是又要腥风血雨了。杨云说道:“真真假假全凭人心而定,居心叵测的人才会信吧。”

张玉秀嘟着嘴说道:“就算武功学的再高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一人平定天下,让百姓免受战争之苦。武功再高能和家人团聚吗?”柳青青听出言中之意:“玉秀,放心吧,张伯伯不会有事的。”杨云也道:“张姑娘,等我把消息和你们送回银柳山庄,我就去雍丘帮你爹,你放心吧,张大人足智多谋,叛军奈何不了他。”徐宏也说道:“就是,要是奈何得了,他们还来抓你干什么?”可张玉秀离开张巡已半个多月,临走之时令狐潮正在攻城,敌众我寡,这会想起张巡,只是更加的担心,也不知道张巡现在怎么样了。

张玉秀突然问道:“这几天怎么没看见柳大哥和红英啊?”柳青青说道:“他们有事先回去了。”张玉秀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柳青青看着张玉秀,觉得柳青那么爱张玉秀不知是对是错,张玉秀直到此时方才想起柳青,显然心中根本对柳青没有哪怕半点的情。张玉秀本来还想问什么,但她一问到柳青,除了柳青青,众人均是不敢看她,沉默不语,心中虽有疑虑,却是不敢再问。

过的几日,一路上平安无事。终到徐州,已是申时三刻。马车直穿过徐州北门,行得约半里路,杨云见前面一片开阔地,一大宅子依山而起。民会也是如此,但比起这这大庄院,民会不知要小上多少倍。马车渐渐行近大宅子的大门,门上赫然挂着“银柳山庄”四个大字。徐宏站在门前感慨道:“好气派的银柳山庄。”

柳青青笑笑的说道:“徐大哥,走,我们进去。”众人走近大门迎头赶来一老者,那老者一见柳青青,急忙说道:“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柳青青:“才叔,我们回来了。”这才叔往柳青青身后一看:“叫道张小姐,你总算平安回来了。”张玉秀也笑笑的说道:“嗯,才叔,我们回来了。”才叔见道杨云等三人问道:“这三位是?”柳青青喜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杨大哥苏大哥和徐大哥。”杨苏徐三人均是对才叔抱拳行礼。柳青青问道:“才叔我爹呢?”这才叔忧心的说道:“庄主在大厅呢。”柳青青看出不对,问道:“庄里发生什么事了?”才叔道:“庄里倒是没什么事情,三天前有两个高丽人送来一封信,庄主看过信之后,整日忧心忡忡的。”柳青青安慰了才叔,又对几人道:“杨大哥,苏大哥,徐大哥我们走。”

五人走进庄里,眼前柳树分成两边站,中间一条大道路。风一袭来,柳树随即摇了摇枝条迎客。两旁柳树下均有有一条小水沟和花圃,只是那些杨云却不知是什么花了。走了一小段柳树护卫的路,眼前一假山,左右各是一条长廊,长廊尽头有拱门,右边还有一水池,水池前方一大厅,池旁也是种了柳树将水池围了一半,柳树尽头是坐落着一小亭。杨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气派的庄子。柳青青和张玉秀带着他们穿过左边长廊,一大厅出现在大家眼前。五人走进去,厅正中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衣冠楚楚面带忧郁的男子。柳青青一见到他,开心的叫道:“爹。”这人正是柳承枝,银柳山庄的庄主。张玉秀喊道:“柳叔叔。”

柳承枝看到柳青青和张玉秀,露出笑容:“青青,秀儿。”柳承枝看见柳张二人,显得很是开心。柳承枝看了看杨云他们,却没看到柳青和红英,心下生疑,问道:“这三位英雄是?”杨云听柳承枝把他们叫为英雄,心里倒是过意不去,自己可不是什么英雄。抱拳说道:“在下杨云。”苏礼和徐宏均是介绍了自己。

柳青青高兴道:“爹,一路上多亏杨大哥他们一直护送我们回来呢。对了,杨大哥还给你带来了消息。”柳承枝不解的问道:“多谢三位护送小女回来,不知杨少侠带来什么消息?”杨云道:“柳庄主,近日里江湖中陆续有人被杀,相信柳庄主也知道吧?”

柳承枝神色凝重:“不错,徐州也有人被杀,我银柳庄派人去查过,直到现在,竟无半点消息。只知道这些人将武林门派满门尽灭,随即消失了。查不到半点痕迹。但老夫已有些许线索了。”杨云一本正经不敢隐瞒:“柳庄主,这些人其实是安禄山派来的,安禄山派了胡德中、阿史那护哥和王今朝来招安武林各派,给予他们利益,要归降的各派剿灭不肯归降的门派。”

柳承枝一听,脸色一变大惊失色的道:“原来如此,那不是要我们自相残杀吗?”杨云说道:“这正是安禄山的目的。”柳承枝道:“我本以为是王今朝、鬼宫邀了阴山派,要回来报仇,没想到这竟是安禄山的阴谋。”苏礼也觉得奇怪,问道:“柳庄主何以会这么想?”

柳承枝之所以会以为王今朝要回来报仇,却是与他几日前收到的信有关。柳承枝道:“日前我收到一封信,应该说是战书才对。”柳青青急忙问道:“爹,什么战书,谁下的?”柳承枝道:“是胡德中、阿史那护哥和王今朝。信中要我和吴帮主五月初五前往嵩山少林,共商大事。”苏礼惊讶的说道:“看来他们是要将我们连根拔起啊。到时武林人士全到少林,他们定有准备。”

柳承枝道:“不,一开始我也是如苏大侠这么想的,可我命人查过,其他门派并没有收到书信。信中只提到我银柳庄和飘云帮,说其他门派武艺低微,没有资格参加此次聚会。我想他们的目的只是我们三派而已。”苏礼想想也有道理,少林飘云银柳是武林三大派,这可算的上杀鸡敬猴了。苏礼道:“说的也是,三派若出事,武林中便少了一大半的力量。”杨云言道:“柳庄主,消息在下已带到,我们要告辞了。”柳承枝急忙挽留:“杨少侠,苏大侠徐大侠,今日天色已晚,请在我银柳山庄小住几日,也好让银柳庄尽地主之宜。”

张玉秀刚想开口,却被柳青青抢先了一步:“杨大哥,你们就在这住这几天吧,一路上那么辛苦,不好好休息一下怎么行呢?”张玉秀顺势接道:“就是就是。”

三人觉得若再推辞下去,只怕要以为看不起他们银柳山庄了。杨云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们便在此打扰一晚。”柳承枝说道:“杨少侠说的哪里话。来人。”才叔走了进来:“庄主。”柳承枝吩咐道:“才叔,带三位客人先行备房,再备酒席一桌。”才叔:“是,庄主。”三人谢过之后才叔带着他们三人便出去了。

杨云等人一走开,柳承枝随即问道:“青青,青儿和英儿呢?”柳青青想不到柳承枝会这么问,更加想不到柳青和红英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刚才还在奇怪,怎么是才叔进来了而不是红英,平日里她都是冲在最前面的。张玉秀也是一惊,怎么他们先我们回来,现在竟还没到,难道路上出事了。柳青青道:“哥和红英那日说是要先回来,怎么到现在还没到?”柳承枝适才见到杨云等三人,不见柳青和红英便觉事有不对。又问道:“青青、秀儿,你们路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可问到点上了,张玉秀低下头不敢看柳承枝,她可不敢将那日杨云为她逼针之事说出来。其实那天柳青青说柳青他们先走了,张玉秀便断定与这事肯定有关,她素来知道柳青对她的情义,岂能不知。柳青青也是低下头,不敢去看柳承枝。

柳承枝深知柳青深爱着张玉秀,见柳青没跟他们一起回来,就知道路上必定出事了。二女均是不说话,柳承枝焦急的问道:“你们倒是说话啊,秀儿,你平时从不说谎,你来说。”张玉秀一听,眼泪差点没掉下来,这可叫她怎么说啊。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我…我…柳大哥。”柳承枝问道:“是受伤了还是…”张玉秀也不知道柳青走的时候有没有受伤,答不上来。柳青青接道:“爹,哥走的时候好好的,没受伤。”

柳承枝越想越不对:“好好的那为什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柳青青也哑巴了,说不上话来。柳承枝又问道:“你们跟杨云苏礼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们会护送你们回来?”柳承枝看得出二女隐瞒太多事情,又急切想知道柳青和红英怎么样了,是以语气重了点。柳承枝说道:“青青,你说。”柳青青多希望柳承枝现在叫的是张玉秀而不是自己。柳青青低声细语的道:“那天,杨大哥救了玉秀,哥就说他要先回来。”

张玉秀在一旁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柳青青要把杨云为她取针之事说出来。柳承枝生气的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意气用事。”说完便走了。柳青青和张玉秀见柳承枝一走,内心都兴喜若狂,她们可猜不到柳承枝想的是柳青吃醋,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不想见到杨云,仅此而已。可事实却是柳青伤心欲绝,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事来。张玉秀问道:“青青,你说柳大哥去哪里了?”柳青青:“我也不知道,他们会到哪里去呢?”二人开始担心起柳青来了,柳青和红英走了这么久,真料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才叔带着杨云他们出了门往左走。再进一拱门,又是左右各是花圃,花圃被柳树围了一半,左边一大块空地,空地上有五个箭靶,自是银柳庄练箭法的地方了。花圃前面分列着许多房间,才叔带他们每人进了一间房。门一开,桌上蜡烛蠕虫般蠕动起来,房间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床前一屏风,桌上一壶茶,壶口正吐热气,四个杯子倒放于盘中。银柳山庄待客如此周到,连苏礼也想不到。杨云从小到大,可从来没住过这么舒服这屋子,走进去只觉得心情大好。才叔对杨云说道:“杨少侠,老奴先去看看酒席准备得如何,一会便过来请三位前去用餐。”杨云:“有劳了。”

杨云坐在桌子旁,倒了一杯热茶,茶香四溢,喝一口甘醇回味无穷。杨云看了看茶,自己低声的说道:“银柳山庄真不愧是武林中的大帮派。”不过半刻时间,才叔又回来将杨云等三人叫出来:“三位,酒席已备好,请随老奴前去用餐。”三人均是谢过才叔。才叔带着他们来到适才看见池旁的大厅中。走进去只见柳承枝和张玉秀柳青青已在等他们。柳承枝站起来道:“三位客人请入座。”张玉秀柳青青也都站起来迎接他们。

杨云三人抱拳说道:“多谢柳庄主款待。”柳承枝说道:“三位快快落座,免得这饭菜凉了就不好了。”杨云等三人落座,杨云见到桌上的菜滚滚生烟,显然是刚做好的,这菜式光闻味道已是让杨云三人饥饿难耐,菜式又做的极为精美。杨云看着菜,哪一种他都没见过。莫说是杨云了,就是苏礼也只认识其中那么一两道菜。才叔为他们每人倒上一杯酒,柳承枝身为主人,先端起酒杯:“三位,柳承枝敬你们一杯,这杯为三位洗尘,柳承枝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将酒喝光了。杨云等三人也不好推辞,也是一口喝完了。才叔又把酒满上,柳承枝再端起:“多谢三位护送秀儿和小女回来,这杯柳承枝替两位小女敬你们。”说完又是咕噜一声,将酒一口喝光。杨云说道:“举手之劳,柳庄主你太客气了。”徐苏二人均说:“柳庄主太客气了。”又是一杯酒下肚。才叔再将酒满上,张玉秀看了看柳青青,柳青青也看了看张玉秀,二人均想,还吃不吃饭了。

柳承枝这次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杨云等三人均觉奇怪,柳承枝:“这杯柳承枝替小儿和英儿为三位陪不是。”众人一听均是惊愕不解。杨云三人也站起来。苏礼不解道:“柳庄主说的什么意思,这我们可不懂了。”柳承枝道:“我那儿子为人有点高傲,这我素来便知,这次定是他得罪了三位,还请三位海涵。”所谓知子莫若父,柳承枝倒是很了解柳青。心中断定是柳青无礼得罪了杨云苏礼和徐宏三人。杨云说道:“柳庄主,我们的确见过柳少庄主,但我们可没什么过节啊。”徐宏见这柳承枝如此客气,不失一庄之主的风范:“就是。”杨云道:“柳庄主看来是误会了,这杯杨云先干为敬。”杨云一口喝光了酒。杨云在余杭之时,时常喝酒,酒量是几人中最好的,这几杯酒自是难不倒他。

柳承枝哈哈大笑:“难得几位大人有大量,柳承枝真是让几位见笑了。”说完又把酒喝了,这菜一样没动,酒倒是先喝了三杯。柳承枝说道:“三位不用客气,请随便。”柳承枝先动筷,余人这才起筷。杨云三人均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就怕杨云为张玉秀取针之事已让柳承枝知道了。虽不是什么坏事,但毕竟于人家姑娘清誉有关,越少人知道越好。见柳承枝没提这事,都是把心放了下来。酒席间,张玉秀和柳青青都是时不时偷看杨云,柳承枝自然看在眼里。还好三人饭桌之上与柳承枝相谈甚欢。

酒席过后,杨云虽在银柳庄这舒服的客房,但却是心有所念,睡不着觉。杨云走到了柳树尽头的小亭里,亭里一石桌四张椅子,杨云坐下来,长叹一声。杨云一人坐在亭中静静的看着柳树。明日自己就要离开这银柳庄,与张玉秀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柳青青从房里出来,本想出来走走,见到杨云一人坐于亭中,一路小跑过去,叫道:“杨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杨云听声音已知是柳青青:“柳姑娘,没什么,睡不着,出来欣赏一下你们银柳庄的美景。”

柳青青觉得奇怪:“深更半夜的有什么好欣赏的。只要杨大哥在这里住几日,我带你到处看看,我银柳庄虽不是什么山川美景,倒也还过的去。”柳青青自是希望杨云答应下来。杨云道:“柳姑娘,只怕不行,消息已经带给柳庄主,明日我便要回民会复命了。”柳青青不情愿的道:“啊?杨大哥你明日就要走啊,这才来了不到半天,都还没有好好招待你呢?”

杨云只觉得这柳青青倒是和柳承枝一样好客。杨云道:“柳姑娘,不怕你取笑,这已经是杨大哥这辈子吃过最好的菜,住过最好的地方了。”柳青青听他夸赞自己家,道:“那就更要多住几日了,再尝尝这最好的菜,再住几日这最好的地方了。”杨云道:“柳姑娘,多谢你盛情,但我出来这么久了,我爹也该担心了。柳姑娘你是向你爹复命了,可是杨大哥还没有呢?”

柳青青满脸不情愿,低下头说道:“晚几日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吧?”杨云见他对自己如此盛情,心里甚是感激她。杨云笑了笑对柳青青说道:“等杨大哥得空了,一定会再来拜会你们,好吗?”柳青青见实在挽留不住,说道:“好吧,那你回去之后没什么事了,就一定要先来银柳山庄看我。”杨云微笑着道:“好,一定会来看你。”柳青青见杨云这么说,心里便高兴起来。杨云却是想来看张玉秀,到时连柳青青也一并会了面,那也算不得自己食言了。

柳青青双手托着下巴,两眼只是看着柳树。杨云见她不知想些什么,问道:“柳姑娘,你在想些什么事情呢?”柳青青不加思索道:“我哥和红英啊,杨大哥你说他们会去跑去哪里了?”柳青青话出口才觉得在杨云面前谈柳青,只怕杨云要不高兴了。杨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了,不过你哥哥武功不弱,上次若非他们人多,他们是擒不住你哥的。所以我想他们应该没事的。”柳青青见杨云非但没不高兴,反而安慰起自己来了,对杨云微笑了一下。杨云见她笑时面带红晕,黑夜中也显的甚是好看。柳青青说道:“希望如此吧。”

杨云道:“夜深了,我要回去休息了,请。”柳青青原希望多聊一会,哪知一停下来,杨云便要走了:“嗯,杨大哥今晚睡个好觉。”杨云见柳青青说的真诚,也对柳青青微笑了一下:“会的。”

杨云走了,柳青青却还在亭子里坐着。杨云走时,拱门之后有一黑影缩了回去,那黑影在那里已是很久,杨云和柳青青相聊甚欢,均是没发现。黑影正是张玉秀,张玉秀想找杨云,待她找到之时,却看见杨云和柳青青在亭子里总是微笑相对,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好出去打扰他们。离的远又停不见,看表情两人聊的很开心,杨云和柳青青聊的越开心,此时张玉秀的心里就越伤心。心中不住的说道:“杨大哥,你不是说过会对我好的吗?”杨云刚走房间,随手想关门,却看见张玉秀就站在门外。杨云一看见张玉秀,激动的道:“张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张玉秀只是看着杨云不说话。杨云走过去,问道:“张姑娘,你怎么了?”张玉秀眼中含泪,就是没开口。杨云赶紧把她扶进屋,给她倒了杯热茶,见她如此神情,杨云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杨云越看越心疼,又再次追问张玉秀:“张姑娘,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你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阿。”张玉秀抽噎着低头又低声的说道:“杨大哥,你是不是以后都不会对我好?”

杨云被问的莫名其妙:“杨大哥当然会对你好,你是听谁说的阿?是谁跟你胡说八道阿?”张玉秀道:“没人告诉我,你说你会对我好,却还是张姑娘张姑娘的称呼我。”杨云不知刚才他与柳青青交谈已被张玉秀看见,以为张玉秀只是为了一个称呼。微笑对她道:“那好,你说杨大哥要怎么称呼你,杨大哥以后就怎么称呼你。”张玉秀抬起头看着杨云,羞羞的道:“那以后也要叫我秀儿,不管在哪,都不许改口。”杨云心里美滋滋的,别提有多兴奋,爽快的应道:“那杨大哥以后就叫你秀儿,绝不改口。”

张玉秀使劲的“嗯”了一声,“你说的阿,不许反悔。”杨云此时脸上挂满笑容:“杨大哥什么时候跟你反悔过。以后就叫你秀儿,以后都会对你好。”张玉秀听到杨云这么说,总算是安心下来,但身处银柳山庄可不能在杨云房间呆太久。张玉秀自然也明白:“我要回去休息了,杨大哥,你也早点休息。”杨云说道:“好,这里是银柳山庄,杨大哥可不能送回房间去。”张玉秀说道:“我知道,那我走了。”杨云说道:“嗯,好好休息。”出得房门总是不禁回望杨云,杨云站在门口直至张玉秀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一大早,杨云用餐之时听得外面有声音。杨云等人出来欲往大厅,往左一看才看见柳承枝和柳青青在靶场射箭。柳青青每箭均中靶心,柳承枝在旁不住的点头。杨云三人走过去,柳青青三箭齐上,瞄准三个箭靶,“嗖”的一声三箭齐中靶心。徐宏一见,不禁佩服她:“好箭法。”苏礼也说道:“金弓银箭果然名不虚传。哈哈。”柳青青不好意思的道:“徐大哥苏大哥,你们又取笑我了。”柳承枝说道:“柳家祖先喜好骑马射箭,今日在外人面前班门弄斧,见笑了见笑了。”

杨云道:“柳庄主,你太谦虚了。不知柳庄主如何处置昨日在下所说之事?”柳承枝:“昨夜我以修书三封,命人带往飘云和少林两派。以三派之名通告江湖,将安禄山的奸计公诸于世,他们行动已久,我们根本无法得知哪些门派已为安禄山所用,此举实属无奈之举。”杨云心想柳承枝所说有理,一旦通告武林,必定人心惶惶,却也可以避免徐宏的师傅那样遭人毒手。杨云见事已解决,便表明要离开之意。柳承枝道:“三位昨日才来,怎么今日就要走,几位一走,怕是江湖上要嘲笑我银柳山庄待客不周啊?”

杨云道:“柳庄主,实在不好意思,在下已出来多日,实在不能久留,还需得回去复命,更何况银柳山庄好酒好菜,又怎能说是待客不周呢?”柳承枝道:“即是如此,我便不强人所难,这样吧,在下给你们些盘缠路上周转,可务必要收下。在下知道长安苏家也算得大富人家,只是你们若不收下,未免就真的瞧我银柳山庄不起了。”

苏礼被他这一说,极是佩服柳承枝,三言两语说的他们三人无可反驳。苏礼道:“苏家虽不算穷人家,但比起银柳山庄却是小巫见大巫了,好,庄主如此盛情,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柳青青本想柳承枝能留下他们,哪知还是留不住。杨云对于柳承枝和苏礼的话倒是没听进多少,不见张玉秀,杨云哪有心思。柳承枝命人取钱,又命柳青青:“青青,三位大哥一路护你左右,你替爹好好送送你三位大哥。”徐宏这下倒开心,这柳承枝客气的他受不了,让柳青青来送他们,再好不过了。

柳青青领着他们,一路慢行,才叔托着一盘子跟在后面,已是来到两边柳树的路,这路一走完可就出了银柳山庄了。柳青青一路上还在劝他们多留几日却哪里能劝的动。四人往路上一看,一个穿着粉红衣服的女子站在路中间,自然张玉秀。四人走近时,张玉秀叫道:“杨大哥,苏大哥,徐大哥,你们要走了吗?”语气甚轻,却带着抽噎。苏礼和徐宏说道:“是啊。”苏礼道:“张姑娘,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张姑娘可要保重了。”

杨云道:“秀儿…”杨云话还没出口,张玉秀已是泪留满面,对着杨云大声说道:“你说过会给我买糖葫芦的,你还没买给我呢,你就要走了。”杨云见张玉秀如此,已是伤心不已,恨不得能永远陪在她身边。杨云长吸一口气:“下次我们再见面,杨大哥就买给你好吗?”张玉秀一想到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杨云,早已按耐不住少女情怀:“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要是再也见不到你,那怎么办?”

苏礼早就看出张玉秀对杨云情跟深种,这里又是银柳山庄。再这么下去柳承枝出来可就坏事了:“张姑娘,你相信苏大哥吗?”张玉秀哭着说道:“当然相信,苏大哥你那么厉害,每个灯谜都能猜中,我当然相信你啊。”苏礼:“那好,要是杨兄弟以后敢不来见你,我就把他绑来见你,别说我不同意他不来见你,这徐老粗也不同意啊。”徐宏:“是啊,你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苏礼又道:“要是苏大哥绑他不来,到时候你就拿徐老粗这刀,往苏大哥这脖子上一抹,苏大哥给你谢罪。”边说还边拿起徐宏的刀,把自己脖子伸了伸,直把张玉秀逗的又哭又笑的。张玉秀边哭边笑边说:“我哪舍得杀了苏大哥,那下次谁还帮我猜灯谜啊?”

杨云不忍道:“你放心,杨大哥说到做到,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绝不食言。”张玉秀最相信的便是他:“嗯,那你要快点来找我。”总算是把张玉秀给哄下来了,几人来到门口。柳青青拿起才叔盘子中的六锭金子,交到苏礼手中。苏礼笑了笑的说道:“银柳山庄出手真是阔绰啊。”柳青青看着他们三人:“三位大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直打转。徐宏眼见柳青青也要哭了,急忙道:“丫头啊,你别这样啊,你徐大哥最受不了女人这样,我们又不是一去不回。”杨云:“柳姑娘,相信我们会有再会之日,相信不久之后我们就都能又聚到一起了。”柳青青听到他们都在安慰自己,眼泪也终是不争气的滑落。苏礼:“柳姑娘,我们终会再见面的,我有预感,还是在不久之后,苏大哥的预感一向很准的,相信苏大哥。”柳青青从一下人手里接过马车:“马车给你们上路用,杨大哥苏大哥徐大哥,后会有期。”

杨云心中虽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对她们说道:“后会有期。”杨云心知这一去,真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相见。再看下去也是只是徒增伤心而已,驾着马车疾驰而去。杨云一路上闷闷不乐,心里想的总是张玉秀。苏徐却是在为能到余杭见识一下民会众人而感到开心。苏礼见杨云这几日总是闷闷不乐的,说道:“杨兄弟,不必担心,总会再见到张姑娘的。”徐宏说道:“就是阿,就算你不想见,那可也难了,那可得拿书生的命你才能不见阿。”

杨云苦笑了一声问道:“苏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银柳山庄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徐宏说道:“哪里不对,那么气派的庄子,难道还能是假的?”苏礼道:“徐老粗,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杨兄弟指的恐怕是银柳山庄是武林大派,怎么庄内人那么少吧?”杨云严肃的应道:“正是,听说银柳庄有八位护庄,我们却一个也没见到。”徐宏想想也是:“对阿,我怎么没想到,杨兄弟,还是你细心。”苏礼说道:“杨兄弟有所不知,银柳庄的八位护庄,现今都在雍丘,我在长安来的路上早已听说了,我反倒觉得柳庄主收到的信才是最可疑的。”徐宏见他卖关子,不耐烦的说道:“酸书生你能一次性说完吗?”

苏礼笑着说道:“天下哪有下战帖请帖还要提及其他门派,还在帖中数落了其他门派一番。说什么武艺低微,不够资格。”徐宏不解道:“你的意思,柳承枝没说实话?”

杨云心想不对,柳承枝好客之情绝不像装出来的,没必要撒谎:“应该不是,柳庄主对我们撒谎于他而言,没有利益可图。”苏礼还是带着微笑说道:“杨兄弟果然细心,柳承枝在江湖大有侠名,我想他没骗我们。只是那帖,银柳庄的才叔说是两高丽人送去的。我在想会不会是朴氏兄弟,帖中所言实在不合乎常理。”

杨云说道:“我们在这里猜也不猜不出来,走一步看一步吧。”苏徐二人均想也只能如此了。三人行得几日,终又回到了金宁客栈。三人进了客栈,那小二见是熟客,小跑着迎了过来:“三位爷,今天是住店呢还是想再尝尝我们客栈美食?”苏礼道:“小二哥,三间房一桌酒菜。”那小二长呦一声:“好嘞,马上就安排。”那小二机灵的很,找了一张空桌,使劲的擦了擦,“三位稍等,马上上菜。”这菜上的倒是挺快的。上次在这金宁客栈,苏礼可没少打赏这小二。小二上完菜:“三位一吃完,我马上带三位上房间。”

杨云心中挂念张玉秀,没什么食欲,吃到一半便说他要去买些干粮,好路上吃。苏徐二人知他心思,没拦着他,只吩咐道:“快去快回。”徐宏问道:“书生,杨兄弟这些天心情不好,你倒是想个办法阿?平时你主意不挺多的吗?”

苏礼说道:“你以为我不想阿,可我要怎样才能给杨兄弟变一个张玉秀出来?”徐宏看看这杨云总是眉头紧锁,又没有办法,心里干着急。“掌柜的,这附近哪里有大夫阿?”一个洪亮的声音传了过来。苏徐二人看了一眼柜台,两名大汉身材魁梧,神色着急两名大汉均是从楼上客房下来的。徐宏问道:“书生,那两个什么人来的,你认识不?”苏礼看着那两人,都是百姓模样打扮,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个腰间挂着一条绳索,另一个空手。摇了摇头:“没见过。”徐宏笑道:“都说你炽焰书生见多识广,看来也不见得阿。哈哈。”

那两名大汉正和掌柜说话,听到“炽焰书生”四字随即回头凶神恶煞的看了苏礼一眼走了过来。挂着绳索的那人问道:“你是长安炽焰书生苏礼,是也不是?”苏礼抱拳一礼:“正是,不知二位有何指教?”那两名大汉对望一眼,点了一下头。空手那人恶狠狠的道:“那就领教高招。”话一说完随即动手。苏徐二人吓一跳,万万料不到这二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动起手来。客栈里另外两桌吃饭的,看见打起来了,吓的还没付饭前就直往外跑。掌柜和小二也吓得躲在柜台后不住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我的桌椅阿。”

两名大汉武艺不弱,苏礼与空手之人一时难分高手,你来我往直把客栈里打的木屑横飞。徐宏在这客栈里,大刀比之绳索更使的开,竟是占了上风。那用绳索的大汉在这客栈之内,杂物甚多,绳索的上精妙功夫使不出来,收起绳索破窗而出,将徐宏引了出去。苏礼怕徐宏吃亏,也跟了出去,那空手大汉在苏礼跃出之时紧紧跟在后面。苏礼一落地便觉脑后生风,回身打开扇子横削一扇。那空手大汉想不到苏礼动作如此迅速,收掌便向用绳索之人跃去,苏礼和徐宏也站到了一起。苏礼心下有气,大声问道:“二位是什么人,和苏某有什么过节吗?”那空手大汉也显得很是生气,说道:“废什么话,看招。”

徐宏声音更大:“他奶奶的,你们毫没来由的向我们动手,是什么意思?”那两民大汉压根就没听徐宏说话,又各出招攻了上来。徐宏大喊一声:“打就打,谁怕谁?”提刀迎了上去,大街上不比客栈里空间有限,绳索上的功夫一时使得极为顺畅,刀硬绳软,徐宏这下大刀左一砍右一劈的,就是砍不断这软绳。绳索被刀一挡反而绳尾还能饶过来攻击,徐宏这下可就占不到上风了。苏礼虽是激斗正酣,看那使绳之人武功,已是猜到那人使的“荡风弯钩索”。苏礼虽见过,但却不知是何门派的。徐宏在这大街之上,虽是占不到上风,一时间却也不至于落败。

那空手大汉使的“回雁手”,苏礼却是见都没见过。心下生奇,这两人我从未见过,为何一听见我“炽焰书生”的名号,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苏礼边打边大声说:“二位有话好好说,苏礼有什么得罪之处尽可说出来。”那大汉不理苏礼,一掌劈过来,苏礼打开扇子挡下这一掌,迅速收起扇子施展刻碑指往前直取那大汉的玉堂穴,那大汉见苏礼扇子点来,又是一掌发出,也是直取苏礼胸口。苏礼见大汉掌势奇快,撤扇回守,往后退了三四步。苏礼想不到那大汉竟使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苏礼一退那大汉得势不饶人,手上掌法拳法使的更快,苏礼将扇子舞的密不透风,护住周身,不再轻易出手,怕那大汉再次不顾自己性命也要与他同归于尽。大汉使得快,苏礼护得巧,不过一会二人已拆得两百余招,苏礼武功在这大汉之上,若非怕他又行两败俱伤打法,这时早已取胜。苏礼边护住自己一边眼睛紧紧的盯住空手大汉的招式,只求他能出点什么破绽,便能还手制敌。空手大汉见苏礼只守不攻,越使越快。确是使的一点破绽都没有,空手大汉心知不使快的话,只怕像刚才一样被苏礼寻缝还招。

杨云买完东西,远远看见苏徐二人在客栈门口与人打斗。苏礼打的游刃有余,徐宏与那用绳索之人已是招招凶险。杨云使开轻功高高跃起,半空中一掌出手,那用绳之人陡觉半空中气劲逼人,又甩不开徐宏,也是一掌还击,杨云掌与那人双掌快要相碰之时,见那人面貌,眼睛瞪的大大的,想收掌力已是来不及,只收回五成掌力中的三成。那用绳索之人于掌上功夫微弱的很,杨云又是奇袭,如何接的住杨云的掌力。两掌结结实实的相交,“啪”的一声响,那使绳索之人,已给杨云掌力震的飞了出去。那空手大汉见半空中飞来一掌,脸色惊奇无比,杨云一落地一个箭步冲过去扶起那用绳索之人,叫道:“李叔叔,你没事吧。”原来这二人是李中和周慕天。李中站起来道:“云儿,怎么是你阿。”苏礼和周慕天也停下手来,周慕天赶忙跑过去,抱起杨云:“云儿,总算找到你了。哈哈。”杨云道:“周叔叔,你也来了,你们怎么在这阿?我爹呢?”李中已顾不得苏徐二人,开心的叫道:“云儿,你这神龙战剑诀,是越来越厉害了。”

杨云向李中低头道:“侄儿适才冒犯了,李叔叔,你没事吧。”李中大笑着道:“没事,你李叔叔我身子硬朗的很。”周慕天这时却带着责备口吻问杨云道:“云儿,你怎么会和苏礼这种人在一起?”杨云心知必定有误会:“两位叔叔,苏大哥和徐大哥是我的朋友,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苏礼和徐宏也走了过来,徐宏大声笑道:“我还以为是谁有那么好的功夫,原来是民会的英雄。”

苏礼却是不解:“两位适才听见在下是苏礼,为何就不问缘由动起手来?难道苏某得罪过两位吗?”李中愤怒的道:“炽焰书生,六年前你为抢夺武学经书,在玄明老道的左胸留下了你们苏家炽焰指的标记,你可还记得,似你这等觊觎他人武学的无耻之人,现在该在安禄山手下办事吧?”苏礼刚才见杨云与他们二人相识,已料到是民会中人,也想到定与玄明之事有关,却是万想不到,他们竟会将自己看作归降了安禄山的无耻之人。当即说道:“苏某行的正坐的正,慈恩寺之事,当中有误会。归降安禄山之说,也纯属无稽之谈。”

杨云见大家言语不和,赶忙打圆场:“李叔叔,周叔叔,苏大哥绝不是坏人,当中详情我日后再与你们详叙。其他人有没有来?”杨云这一问,李周二人才大叫不好,杨云急忙问道:“怎么了,两位叔叔。”周慕天说道:“刚才是要去给你洪叔叔请大夫来的,这一打起来都给忘了,不知老洪能撑到什么时候?”杨云问道:“洪叔叔怎么了?”李中长叹一声:“他就在楼上,快去看看他吧?”

五人来到洪炼峰的房间,一走进,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杨云见床上躺着一人,奄奄一息。冲了过去,大声叫道:“洪叔叔,洪叔叔你这是怎么了?”洪炼峰已是连话都说不出来,看见杨云,想开口却开不了。杨云见洪炼峰手臂直至脖子,皮肤似溶化一般,散发着阵阵另人难以入鼻的恶臭。杨云大急:“两位叔叔,洪叔叔这是怎么了?”李中:“我们去飘云帮回到民会,会主见你去了那么久都还没回来,命我们三人前去银柳山庄找你,一来看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二来一起去雍丘。路上我们遇到一个神色匆匆的姑娘,名为红英,相询之下,她说有人在身后追杀她,果然来了一个土蕃女子和两个高丽人。我们就和他们打了起来,那三人不敌我们,那土蕃女子就放暗器,老洪躲闪不及,手臂被那女子金针擦伤。那三人走后,一问之下,原来那红英也是银柳庄的人,她说她见过你们,说你们已经去银柳庄了,还告诫过我们针上有毒,当时不觉得如何,岂知那天夜晚,老洪伤口开始腐烂,还散发出阵阵恶臭。我们带着老洪,朝那三人逃走的方向追来,始终遇不到那三人。现在老洪成这样了,哎!”

杨云道:“难道那三人是央金拉姆和朴氏兄弟?”苏礼也猜到定是那三人,走过去想看洪炼峰的伤势。周慕天阻止了他:“你想干什么?”苏礼道:“周大侠,你我再斗只会误了洪大侠的伤势,不如让在下看看洪大侠的伤口。”

杨云:“周叔叔,你放心,苏大哥一路上帮了我很多忙,绝不是坏人。”周慕天这才没阻止苏礼。苏礼走近一看道:“是鬼宫的尸毒。”杨云见苏礼知道毒物,询问了解毒之法。

苏礼道:“先取烈酒浇在伤口上,在用糯米研碎撒在伤口上可抑制毒性发作,但要解毒,还得鬼宫的解药。现下找不到鬼宫的人,只好先帮洪大侠缓解一下毒性了。”苏礼走到门口,把小二叫上来:“小二,你给我取来你们这里最烈的酒,这锭金子,连同你们的桌椅一起赔偿你们。”那小二一见金子,连声说好,高兴的不得了。

苏礼道:“杨兄弟,你们在这等着,我跟老徐去买糯米。徐老粗,我们走。”徐宏大叫一声:“好。”杨云说道:“多谢苏大哥。”

苏徐二人出了客栈,徐宏笑着说道:“书生,你还真是大人有大量,人家没来由向我们出手,你还帮他们。”苏礼问道:“那你为何又愿意助他们?”徐宏道:“当然是杨兄弟阿,要不是杨兄弟认识他们,我才懒得管他们呢,我还一直以为民会都是杨兄弟这样的大英雄,却哪知,不说也罢。”苏礼道:“那不就是喽。其实我还想趁此机会,希望能和他们化解恩怨吧。”二人来到米铺买了一两糯米,却付了一锭银子,把那米铺老板高兴的不知说什么好。

回去的路上,苏礼远远看见一个女子,急忙拉着徐宏躲起来。徐宏被拉的莫名其妙:“书生,你这是搞什么鬼呢?”苏礼叫道:“你看。”往路上一指。徐宏这才看见央金拉姆在路上走了过来,还不时扫了扫自己的衣服,闻闻自己的衣服。待她走过之后,苏礼道:“徐老粗,我们跟着她,看她到哪里去?”徐宏说道:“跟着她干嘛?我们不还得回去化解恩怨吗?”苏礼道:“酒和糯米只能暂时让毒不发作,时间一久,姓洪的还是会毒发而死,可针是那女人发的,她一定有解药。”

徐宏这才恍然大悟:“对阿。我们走。”苏礼将糯米往怀里一放,和徐宏悄悄跟了上去。央金拉姆来到赵家堡,走了进去。徐宏说道:“书生,现在怎么办?”苏礼见赵家堡地处偏僻,门口也无人把守,不知有没有埋伏。说道:“走,到那边翻墙进去。”

苏徐二人翻墙进得宅子,宅子甚大,却空无一人,苏徐二人躲在假山后,大门口里面也是无人把守,四周空荡荡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二人决定进去瞧瞧。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刚想进大厅,身后大门打开进来两人,叫道:“什么人?”苏徐二人转过身来,见是朴氏兄弟二人,却没有其他人,断定没有埋伏。说道:“找你们的人。”那朴氏兄弟记得上次被苏礼和徐宏袭击过一次,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个不怕死的。”徐宏道:“他奶奶的,赵阳山在哪里,快叫他出来给老子劈了他。”朴氏兄弟:“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苏礼不等朴氏兄弟发剑,已是冲了上去。徐宏也抽刀随到。朴氏见苏礼已过来,两人分开站两边,站的甚远。苏礼一个箭步冲上左边的朴信英,朴信英来不及发剑,将小拿在手中御敌,却也是兵刃一件。当即和苏礼拆了开来。徐宏只慢的苏礼一步,朴信勇剑已脱手,向徐宏飞来。徐宏举刀便砍,徐宏上次在赵家堡见识过飞剑,知那飞剑还会飞回来,使开落枫刀法护住飞剑回势别伤了自己。

朴信英被苏礼逼的是连连后退,手中小剑舞作剑花尽是防御没有进攻。朴信英回身一挡苏礼的扇子,左手从腰间又掏出一把小剑,舞作圆圈向苏礼袭来,本想趁其不备。苏礼早有防范,虚点一扇向后退开。苏礼虽没见过王今朝,但他却知道天星飞剑流最高深的武功是七剑齐使,这朴氏兄弟不会七剑齐出,但是王今朝手下的得意弟子,总不可能只会使单剑吧。身上还有小剑,苏礼是一点不意外。

朴信英见苏礼一退开,双剑齐飞向苏礼袭来。苏礼笑了笑,高高跃起,将扇子以暗器手法扔了出去。“铮铮”两声,奇准无比,小剑飞了回去,扇子也弹了回来。朴信英大惊,双剑齐出已是朴信英最厉害的武功了,苏礼却是轻描淡写的将他的飞剑挡了回来。苏礼这人学识渊博,在赵家堡见朴氏兄弟出飞剑,便知飞剑走的是七星方位。刚才苏礼将扇子扔出,打的是天枢和天璇两位,这朴信英双剑一出,苏礼便已想到。

朴信英双剑被破,面对苏礼的进手招式渐渐无法抵御。只见苏礼扇子时开时闭,朴信英差点站不稳,手中小铁剑已被苏礼打落。朴信英想险中求胜,一站稳便一掌袭来,苏礼将扇子拿到左手,食指中指齐出,以指点朴信英掌心,朴信英一接上苏礼的指,掌心便刺痛起来,像被火烧一般,急忙后撤,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掌心已像被火烧一样,有点焦了。苏礼欺近身去,以刻碑指点住了朴信英的中庭穴,朴信英当即动弹不得,连掌心的疼痛也无法捂住。苏礼回身看徐宏和朴信勇,两人斗难分难解,朴信勇还略占上风。苏礼叫道:“徐老粗,我来帮你。”朴信勇一听到苏礼声音,心知不妙,一看朴信英站在原地双手相拿一动不动。这一看徐宏的刀已到胸前,双剑乱舞一番终是将徐宏这一刀破解了。朴信勇见苏礼欺近,左右手双剑齐飞攻击两人,使得却同是“紫薇星剑”。苏礼不慌不忙便避开了,徐宏也不示弱,一刀往剑上砍,将剑打了回去。苏礼一避,剑已回去,朴信勇接住双剑,齐向苏礼扔出,苏礼轻轻跃开,手中扇子再以暗器手法扔出,又是“铮铮”两声,飞剑未到天枢和天璇两位,已被苏礼打回。徐宏趁朴信勇出剑,一招“秋扫红叶”向朴信勇脑门招呼。朴信勇顾的苏礼顾不得徐宏,眼看就要被劈到,总算他武艺不弱,一个狗爬式的动作向旁边爬开,刚站起身来,胸前中庭被苏礼一点,当即和朴信英一般,动弹不得。

徐宏捡起一把小飞剑,在朴信勇脸上擦了擦:“你奶奶的,我看你这破剑还怎么飞。喂,你们天星飞剑流还有这种像狗扒洞一样的武功阿,这招式可真是妙不可言阿。书生,你说是不是阿?”苏礼笑着道:“你徐老粗居然还会用成语了,孺子可教也。哈哈。”徐宏问道:“现在怎么办?”苏礼问朴信勇道:“央金拉姆在哪里?”

朴信勇看着徐宏在贴在自己脸上的刀,心惊胆战的道:“她叫我们来这里,我也还没有看见她呢。”徐宏问苏礼:“书生,现在我们怎么办?”苏礼道:“走,我们进去。”徐宏扔掉手上的小剑,想到刚才央金拉姆走了进来,说道:“好。”两人将朴氏兄弟扔在大门口,走进了厅里。一走进去左边有一门,两人心想以为是内室,哪知进门是一条长廊,长廊尽头是一拱门。二人走进拱门,眼前有四间屋子。苏礼示意徐宏不要出声,两人又是蹑手蹑脚的一间一间小心的打开窗户。

到第三间,窗户慢慢打开,徐宏看得咽了一口口水,原来央金拉姆在沐浴。苏礼看到徐宏这表情,不禁觉得好笑。苏礼再次示意徐宏不要动作太大,见央金拉姆衣物离窗户不远,慢慢打开窗户,伸手拿走了她的衣物。衣物到手,苏礼示意徐宏到房间正门去,徐宏点点头,快到正门时,苏礼将衣物扔在地上。

苏礼走过去,伸手去推门,门从里面反锁着,苏礼轻声的对徐宏说道:“踹开它。”徐宏眼睛睁得大大的,指了指自己。苏礼点点头,徐宏撩起袖子,示意苏礼走开。苏礼退到一旁,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徐宏抬脚一发力,“啪”的一声门打开了,央金拉姆吓一大跳,“谁阿,活的不耐烦了吗?”苏礼和徐宏悠哉悠哉的走进去,央金拉姆一见到他们,心下更惊。伸手往回便想拿自己的衣物,岂知伸手抓了个空,回头一看,衣架一件衣物也没有。这央金拉姆面容极好,肤色洁白,在江湖中是出了名的美女,也书出了名风骚。这时眼见两敌人站在跟前,坐在浴桶里不知如何是好。苏礼和徐宏不理她,走到桌子旁,每人倒一杯水喝了,拉来椅子面对央金拉姆坐着。

央金拉姆见他们这举动,心惊胆战,不知他们想干什么。大声的问道:“你们想干什么?”苏礼微笑着说道:“问得好,说,解药在哪里?”央金拉姆不解的问道:“什么解药?”苏礼:“你们鬼宫的尸毒解药。”央金拉姆:“你又没中毒,要解药干什么?要是你中了毒,奴家就替你解。”苏礼和徐宏面对着央金拉姆在听她这嗲嗲的声音,全身真是说不错的难受。

苏礼不想与她再多说废话,厉声道:“我有位朋友,中了你们的尸毒,你再不把解药交出来,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央金拉姆这才想起几天前与周慕天他们动手的事,又想多拖点时间,好让朴氏兄弟来救她。这房间离前门太远,央金拉姆没听见适才的打斗声,否则,便不会这么想了。说道:“我们从不将解药带在身上,没有。”苏礼可不想再与她耗下去了,站起来:“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苏礼慢慢走了过去。央金拉姆道:“你想干什么,大不了奴家从了你就是了。”苏礼走到浴桶旁,双手齐出,中食指合并,往浴桶上点去。央金拉姆不知她要干嘛,大声问道:“你到底想干嘛?你在干什么?”

央金拉姆在浴桶里只觉得桶里的水越来越热,心知不妙。大叫:“你住手,你要干嘛?奴家从了你还不行吗?”徐宏在一旁看水中渐渐冒烟,哈哈大笑起来:“书生,你这招也太妙了。”

原来苏礼以炽焰指力点浴桶,要将桶里的水烧开。水已烫肉,那央金拉姆晃来晃去,又不敢起来。苏礼问道:“说不说?”央金拉姆心知再不说怕是要被煮熟了,说道:“在那边桌子上左边的盒子里。”指了指梳妆台。苏礼停下来,徐宏一听马上走到梳妆台拿起放在左边的盒子,打开来一看,有两瓶药。徐宏问道:“书生,哪一瓶才是阿?”苏礼又看了央金拉姆,央金拉姆道:“两瓶都是。”苏礼又问道:“怎么用,多久能解毒?”央金拉姆道:“药粉敷伤口,药丸内服。一天就能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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