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翠桃瞪圆了眼。
也是她想进太子府的念头太过于强烈,让她忘记了害怕。忘记了她的手臂还束缚在背后。
她脑子里想到的只是:她想进太子府的想法从来没告诉任何人。
她如何知道的?
“严姑娘是点头或者是摇头。”蒙面的白衣姑娘对于严翠桃的呆愣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也没露出一丝不耐烦,她冷清的提醒严翠桃,她该有所表示了。
严翠桃疑惑的点点头。她喜欢贺煜,她喜欢太子府,她喜欢高人一等。
“既然,严姑娘想进太子府,那我跟你做笔交易。”姑娘淡淡的说着,好似这交易可做可不做。
“我让你进太子府,你把太子妃身边的丫鬟青素给弄出太子府。一个丫鬟想必对于严姑娘来说,没什么大问题。”
严翠桃再次瞪圆了眼。
这位姑娘能把她弄进太子府。
太子府耶!
她连门都靠近不了。
她匪夷所思。
虽然,匪夷所思,看着眼前姑娘等待她的眼神,她还是坚定的轻轻的点了点头。
她进太子府大概就这一个机会。丢了就再没有了。
“我只把你送上太子府,至于,姑娘能坐到哪个位置,那就看姑娘自己的本事了。”
严翠桃狂喜。这是她多年的心愿。得来就如此轻易。
“记住了,我能让你进府,就能让你出府。青素,我要她一个月内出太子府。”
白衣姑娘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严翠桃莫名的就觉得冰寒刺骨,仿佛她做不到这点,她就会万劫不复。
严翠桃依旧坚定的点点头,只要她进了府,让一个丫鬟出府还不容易嘛!出点错,直接捻出府就行。无非,难就难在她是太子妃的丫鬟。
这也不是办不到的事。
严翠桃略一思索,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白衣姑娘站起身来,转身离开。走了几步,侧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走过来,走进了,贴着床沿离严翠桃半步远。
严翠桃嚼劲牙关,制止她内心忍不住的想后退的想法。
白衣姑娘,眉头微皱,俯过身来,在严翠桃耳边低语两句。
严翠桃惊得张大了嘴巴,心底如海浪拍岸,波涛汹涌。
白衣姑娘翩然离去。严翠桃的脸再度被蒙上,再睁开眼时,严翠桃站在家门前的拐弯口,正是她,被掳走的地方。
她望着张婆婆站在门口喊她的小孙子。
她有种幻觉,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梦。
严翠桃迷惑了。
“翠桃姑娘,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严翠桃僵硬的转过头,说话的是前面胡同的胡小宝。胡小宝见严翠桃转过脸愣愣的看着自己,他的脸颊,腾的飞起了两片红云。
翠桃姑娘今天终于正眼看他了,还看这么久。翠桃姑娘看他看了这么久,是因为,他今天洗脸了吗?
胡小宝摸摸脸,脸上光洁多了。
严翠桃看着眼前的这张布满红云的脸,回过神。
真没见过,胡小宝长得这么丑的脸,看上去像鬼一样。眉毛倒挂着,远远的分开,三角眼,嘴巴向下斜挂着。
明明胡婶是长得挺普通的一个人,怎么生出来的儿子这么丑?
严翠桃瞪了胡小宝一眼,一声不吭,转身就往家走。
她得清醒清醒!今天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
严翠桃没想出来任何东西,一把粉轿子就把她抬进了太子府。
此刻躺在黄花梨雕瑞兽花卉床上的严翠桃才确确实实的相信白衣姑娘的话。
那日,霁月能出去,还是红豆与春杏打的掩护。
见严翠桃,这样的事她早已轻车熟路,不会出任何岔子。
严翠桃的表现也在她意料之中。永辉的表现却在霁月的意料之外。
永辉很好用啊!
除了,刚开始露出惊诧的眼神。后来都依计行事,无丝毫差错。她的一个眼神,永辉就知道怎么办。
永辉其人办事利索,并且,不多话。
她喜欢这样的办事风格。
永辉不是不诧异为什么永城侯府的大小姐对绑人、问话、威胁、达成约定一串行动如此熟练,像做过了几百遍似的。
永辉给出的理由是,她是永城侯府的大小姐,这是她天生血脉里就有的,像世子一样。
夜幕已经降临,繁星点缀着浩渺的天空。
打更人嘶哑的声音响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咚,咚,咚!”的敲锣声似乎打在丁雅月的心间。
宽阔的屋子,尤为显得空旷,寂静。
着金丝挑绣凤凰石榴色上衣,青蒜色流仙群的丁雅月,在宽阔的室内,来回的踱着步子,手绞着帕子。
久等不见太子前来,丁雅月终于忍不住问道:“太子呢?太子在哪里?”
“在,在惠乐殿,严翠桃姑娘那里。”小宫女垂头,胆怯的回禀。
“哐当”声起。
一人高的梅瓶,粉碎在地,碎瓷片乱溅,溅到不远处的宫女脚上,雪渐渐染红了衣裳。
小宫女脸色惨白,浑身抖擞,仍不敢动一步。
“去,禀告太子,说我头疼。”小宫女楞着。
“快去,楞着干嘛!”丫鬟荣卉立着眉,催促道。
“是。”
小宫女躬腰快步退出去。
良久,小宫女回来,站在门边,嗫嚅的回禀:“太子说,太子说……”
“太子说什么?”荣卉急切问道。
丁雅月盯着小宫女,目光焦躁。
前日,太子去了惠乐殿。隔天早上,严翠桃过来敬了杯茶,太子就体贴让她走了。
今日,今日,太子竟然又去了惠乐殿。
太子已经连续在惠乐殿逗留了三日了。
这情景从来没有过的。
小宫女盯着灼热的目光,硬着头皮回禀。
“太子说让花太医过来为太子妃诊治。”小宫女缩了头,“太子妃,要请花太医吗?”
丁雅月怔了怔,他听到她病了的消息,他都不来看她一眼,他对她的爱呢?
她嫁给他,当上他的太子妃,爱就消散了吗?
不,不,不可能。
丁雅月咬着牙,恨恨的说:“请,为什么不请?请花太医。”
花太医来时,丁雅月正蹙着蛾眉,扶着额头躺在床上。
花太医看着面色红润的太子妃,紧张的心松了松,着急的脚步缓了缓。临到近前,又紧走两步。看上去来得似乎特别急。
花太医放下药箱,接过宫女绞好的温热的毛巾,擦了擦手,坐在宫女端来的梅花圆杌上。
丁雅月从锦被里娇弱的伸出手臂,荣卉把袖口往上移了两寸。
花太医这才搭上脉。
“哪儿不舒服?”花太医凝神边诊脉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