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低垂,言子墨固执起来,也是个要命的存在。
他跪了多久,丹心长老就盯了多久。
直到…
窗外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继而瓢泼大雨,丹心长老才急急忙忙的拎着伞出了门。
“唉——”一声长叹在言子墨耳边响起。
言子墨双手抬起,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才抬眸看向面前站着的人。
“长老…”言子墨欲言又止。
丹心长老早就已经在抓狂的边缘,内心早就说了一万次“别求我,没结果”,可表面还是风平浪静,语气平静的说道:“两年期限未满,这昆仑山,你出不得!”
“长老…”言子墨眉头一皱。
“若固执己见,你便回去你母亲那吧!”丹心狠下心,拿出杀手锏。
昆仑派的弟子,人人都知道,言子墨有今日,不容易,一切都仰仗帝诀尊上,而今受丹心长老教导,也是因为凤翎。
而昆仑君对这个儿子开始重视,也是因为如此。
若言子墨违抗丹心的命令,等待他的,可不是好言相劝了。
果不其然,言子墨闭上了嘴,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不甘和愤怒占据了他的心间。
“子墨…失礼了。”言子墨重重一叩首,随即直接站起身,看也未看丹心一眼,转身便步入雨帘。
丹心长老一脸纠结…
言子墨这孩子听话懂事,学东西也很快,仅仅一年,就将她的本事学了个七八分。
比她座下这些常年待在她身边的内门弟子,还要优秀上百倍。
按理,送他归师门。
也是可以的。
只是,丹心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为什么凤翎会特意的告诉他,别让言子墨提前回青琉?最近也没听说青琉有什么不对劲啊…
怪哉怪哉…
丹心长老撑着伞走回了屋,还火急火燎的吩咐弟子熬了姜汤给言子墨送过去。
笑话,帝诀尊上不日就到昆仑山,据闻是谈三界和一年后的五宗大会,言子墨是她爱徒,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这边,言子墨回了自己的庭院后,便一直闷闷不乐的坐在凳子上。
“七七…”轻声的呢喃出了声,言子墨忍不住笑。
不声不响的将他送回,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厌七,你…当真是好样的。
没关系,一年,老子死也要嫁给你!
还在赶路的凤翎,突然就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心慌意乱了一瞬。
“奇怪,谁在想我…”凤翎揉了揉被风吹得通红的鼻尖,嗓音微哑。
许是太累了,这么躺在魂盘上,凤翎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视线微转,目光落在花瑾白身上。
此刻,他已满身湿透,额头豆大的汗水顺着流畅的下颌不停的滑落,那张小脸已经皱成了个包子,许是怕打扰到她睡觉,牙齿狠狠咬着嘴唇,已经见红,整个人蜷缩在魂盘的边缘。
凤翎看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这洗髓丹的滋味,她试过,知道那种痛,只不过时间太久远了,她已经无法感同身受了。
但是,花瑾白这幅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的身子,足以证明,他捱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