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延宗不露声色,又问道:“贝利老伯,平定王府之前都住了些什么人?”
那贝利长风叹了口气,“平定王府最初很热闹,除了平定王父子,还有王妃,以及奴仆家丁,上上下下三百余人。那时两个王子跟你现在年纪差不多大,整日里舞枪弄棒,带着满院子家丁沸反盈天,鸡犬不宁。”
阿拉延宗插话道:“他兄弟二人可友爱和睦?”
贝利长风瞟了阿拉延宗一眼,又警觉起来,“对当今国王可不敢贸然议论,小哥还是谈些别的吧。说说你们三人,租了我的房子,我还不知你们姓字名谁。”
“哎哟!老伯,这怪我没说清楚。”阿拉延宗连忙致歉,便简单介绍了他们三人,以及相互关系,并着重说明因逃避瘟疫而背井离乡。
“小哥姓阿拉?这个姓氏很少,据说整个乔路西鸟城就此一户,自从这户逃难出城,城中再无阿拉这个姓了。像这人数较少的姓氏,同姓之间都有渊源,你们说不定还有关联,只是由于某些特殊原因,而分了个天南地北。”
阿拉延宗见贝利长风很聪明,没再往深处说,只点头应道:“或许是吧!”
而那贝利长风眼珠一转,复又盯向阿拉延宗,又说道:“绝不是巧合!这个阿拉家族本是医武世家,而小哥你懂医术,弄不好真与这阿拉家族有关系。不知小哥会不会武术?”
阿拉延宗觉得既便是这会儿不承认会武术,自己租住在此,时间一久,老者总会得知,不若现在认了。
便呵呵一笑,“老伯睿智,瞒不过您的眼睛,在下自幼学过一些武艺。”
那贝利长风一拍大腿,“怎么样?我说吧,说不定你就是这阿拉家族的人!”
阿拉延宗见被说中,索性承认道:“我就是这阿拉家族的后人。”
贝利长风更是惊讶,“唉呀!要不怎么说呢,让我猜对了,你这是寻根来啦!真是缘分,还租住了你们家的老宅子。”
“碰巧,碰巧而已。”说实话,阿拉延宗也觉得很巧,最初他只是对那平定王府几个字感兴趣,没想到这里也是师父的故居。
与那贝利长风越谈越投机,贝利长风对他也没了戒心,沏茶倒水,相互又攀谈起来,说来说去,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平定王家人身上。
这次贝利长风没再推托,从他口中得知,那大王子为人亲善,武功高强,一把铁枪使得出神入化,自有万夫不挡之勇。一把长剑也是舞动如风,龙吟虎啸,冠绝三军。深得官兵喜爱,更受平定王器重。
并酷爱兵书兵法,钻研用兵之策,经常秉烛夜读,与下属推演攻伐之术。早早就能独挡一面,十万精兵几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平定王喜不自胜,常夸他有一统江山之势。
而那二王子,虽然武功也不错,但比起大哥来要差了许多,对于文韬武略虽也学有所成,但并不热衷,独独喜好权谋之术,常在平定王面前告状邀功。
因他尚小,平定王有些溺爱,一些小事就遂了他的心愿。也正如此,二王子养成了专横拔扈的性格,为人暴戾,动不动就迁怒于属下。
长大后,平定平对他不放心,不敢让他独自远征,将他带在了身边。
二王子与大王子幼时却是经常闹些矛盾,在人们看来,那不过是兄弟之间的玩闹罢了,平定王对此也不太在意,多因大王子主动致歉,不跟二王子计较,常让着他。
后来,由于征战,平定王一家不再长住于此,怕敌手屠戮家眷,连同王妃也一并随军了,只留一些家丁看守府邸。贝利长风便是其中之一。
多年后,只有大王子、二王子成亲时在府中办的喜事。可两年之后,大王子及少王妃,连同刚满月的小王子一起失踪了,至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这些年来,没有大王子及家人的音讯,十之八九已然遇害,若是如此,何人所害,至今成迷。
阿拉延宗自贝利长风口里又从侧面了解了大王子和二王子的性格及其他情况,这种评论来自一位让平定**任的亲兵,自然可信度要高的多。
这也印证了莫须浮云所说非虚,并非空穴来风,看来这二王子对大王子早有忌恨之心,或许真的如莫须浮云所猜测的那样,大王子是被二王子所害。
阿拉延宗陷入沉思之中,贝利长风见他走神,目光一直盯着那茶碗不动,便用手在他眼前晃晃,喊道:“小哥!小哥!小神医!你怎么了?听故事听得入迷啦!”
阿拉延宗一激灵,赶紧回过神来,“啊…哈!让老伯见笑了,刚才走神了。老伯的故事真是曲折精彩,我在故事中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啊……您看,老伯,我是来借笔墨的,却在这听起故事来了。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干活了,否则,我那诊所上午都开不了张了。”
说罢,从桌子上拿起笔墨纸砚起身便向外走,边走边说了声,“我还没谢过老伯呢。”
“谢过了,早就谢过了!哈哈哈!小哥有空还来,咱爷俩聊得痛快!有什么需要还来呀!”
贝利长风看那阿拉延宗匆匆走了,似乎有点不舍,讲故事的兴致好像还没消失。
或许是长久的孤独,他很想有一个倾诉的对象,好容易有阿拉延宗这么一个忠实的听众,他自然是越说越带劲儿,早没了最初对他的提防之心,像是找到了个小知己。
阿拉延宗回到院中,暂不再去想什么大王子二王子的恩恩怨怨,在木板上题了“免费义诊”四个大字,挂在大门东侧。
又搬了一张案几和两把藤椅,放在门口,将笔墨纸视也摆在了案几上。
想了想,回屋打开包裹,取了师父遗留的那手术包,便回了门口,坐在椅上。
他这街头诊所算是准备停当,打算开张营业了。
街上行人来来往往,皆是行色匆匆,偶尔有人向这厢望上一眼,但终是无人问津。
现在上午已过了大半,太阳当空,虽然还不赤烈,但晒得久了,身上也是汗涔涔的。
阿拉延宗身怀功法,能自我调节,倒不觉得热,但考虑到若有人来看病,在这大太阳底下也不太合适,便将案几挪了地方,搬到柳荫下,他也感到了一丝凉爽。
阿拉延宗除了借回院解小手的机会,将红鬃马牵出厢房,拴在院中树荫下放放风之外,没再离开案几。
可是天快中午了,还不曾有一人前来看病。
正当他告诫自已万事开头难,一定要有耐心,必须坚持住,不要打退堂鼓的时候,一名中年妇女走近案几,问道:
“大兄弟,你是算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