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寻到鸟城的目的就是要找阿拉延宗寻仇。本来呢,阿拉延宗是钦犯,他是王宫黑衣锦卫,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追杀捉拿阿拉延宗。
或者说他可以直接去找乔路西鸟城城主,寻求官方相助捉拿阿拉延宗。
可他现在的身份很尴尬,他私出王城属于戴罪之人,没有王宫旨意。还有就是乔路西鸟城并没有接到捉拿阿拉延宗的文牒。
在这种情况下,百里寻不能仰仗自己黑衣锦卫的身份,更不可轻易动用官军。他便想自己私下解决,亲手血刃阿拉延宗。
一进城,百里寻随同梅德南富一众人等入住君再来客栈之后,梅德南富带人去联系收购药草事宜,而他则去拜访了一位故交。
在他向故友打探有没有听说过阿拉延宗这个人的时候,好巧不巧,这个故友的儿子便是那鸟城霸虎。
鸟城霸虎最初也不晓得阿拉延宗姓甚名谁,但是小神医的名号已经传遍整个乔路西鸟城。他曾派十几个混混儿前去捣乱,没想到一个个灰头土脸地滚了回来。
他已然对阿拉延宗恨得牙根痒痒,可打不过人家,非常无奈。
现在闻听百里寻要找阿拉延宗报仇,便觉得自己来了机会。背着父亲,私下里单独找了百里寻,将他所知道的阿拉延宗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
百里寻觉得阿拉延宗现在为百姓义诊正如火如荼,自己若是上门去寻仇,好像有违民心,舆论对自己非常不利。左思右想还是要想个法子让阿拉延宗主动找他为妙。
鬼点子贼多的鸟城霸虎将胸脯一拍,说他自有办法。
那停了一个月的擂台游戏便又重新鼓捣起来。
他为了大造声势,请了锣鼓队每日里在擂台上敲敲打打,吸引观众,并且不厌其烦地在擂台上进行演讲,明里暗里矛头指向阿拉延宗。
折腾了几日,见阿拉延宗并没有露头,还专门派人去通知他。
当阿拉延宗真的站到擂台上时,他便做了缩头乌龟,早已经与他那一帮狐朋狗友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遭殃。
阿拉延宗看到百里寻上前搭话,见是“老朋友”,笑道:“何必玩的这么花哨,通知一声,我自会前来赴约。”
那百里寻一捋白须,不动声色地说道:“不管用什么方式,你来了就好。这里是擂台,擂台有擂台的规矩。我们按规矩办岂不更好?”
阿拉延宗冷笑一声,“规矩还不是你们说的。那都无关紧要,你说什么规矩咱就什么规矩。”
百里寻说道:“我们就在这擂台上好好地比试一场,生死勿论,做个了断。立下契约为证。不知阿拉少侠是否有这个胆量?”
“哈哈哈哈!”阿拉延宗大笑,“有句话说得好,既来之则安之。我若不答应,你还会继续折腾,便依你之言,立字为证!”
百里寻一招手,鸟城霸虎着人取了纸笔,双方立下生死契约。
当两人面对面摆好架势,即将比试的时候,阿拉延宗觉得这个场景与师傅的父亲阿拉无忌当年比武极其相似。
只不过那个时候阿拉无忌是擂主,莫须孤云是来打擂的。当时两人也是立下生死契约的,阿拉无忌被莫须孤云在擂台上踢死。那莫须孤云非但没有负法律责任,还得到了一笔赌金。
阿拉延宗明白,百里寻也想用同样的方式,如果将自己打死的话,在这擂台上,他不负任何责任,吃不了官司。从形式上看似名正言顺。
阿拉延宗对这种既当彪子又想立牌坊的主,非常的鄙夷。
他知道当初两人对决的时候,这个百里寻功力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所以他格外地小心。一交手,便避其锋芒,尽量不与对方比拼内力,寻机找对方的破绽。
仗着自己身法灵活,施展他那窜蹦跳跃闪展腾挪的功法,围着百里寻团团转。
而那百里寻也知道阿拉延宗的厉害,最初他的掌法也是试探性的,并未尽全力。可是他一掌一掌地拍出,全都拍中了空气,均被阿拉延宗巧妙快速地一一避开。
这让百里寻心生忌惮,打不到对方,被对方得了机会,有可能就会中招。
这种保守的打法,远攻是伤不到阿拉延宗的,他便欺身而上,要近身肉搏。
阿拉延宗见他改变了打法,再一味地躲避已是不可能的了,便凝气于掌,与其对攻起来。
四掌相交,双方皆是震惊。
百里寻震惊于阿拉延宗掌力罡正内力绵绵,出掌如风,快似闪电。立掌如刀,戳掌如枪,上下翻飞,如猛虎,似蛟龙,令人应接不暇!
阿拉延宗震惊于百里寻掌力浑厚,功力非凡,足有几十年的根基。出掌则石破天惊,地动山摇。防守则稳若磐石,铜墙铁壁,简直就是风雨不透!
一个是天生奇才,精进神速。一个是老诚稳重,根基牢固。这番对决,恰似那上山虎遇见下山虎,出海龙遇见入海龙!
只见擂台上尘土飞扬,黄沙漫天,当地就像刮起了旋风一般,直搅得昏天黑地视物不清。
局外人怎晓得各中乾坤变化!土台上那些吃瓜群众早已远远躲避,下了台去。
台下的观众也看得痴呆,懂点武行的或许看得出一两招妙处,而多数看热闹的纯粹是看看热闹,根本就看不到两人是怎样的出拳踢腿,早已化作两团人影在风中旋转。
正当众人看得云里雾里如醉如痴的时候,骤然间,只听着一声闷响,人影分开,风停了,沙落了。
刚才还似那暴风骤雨般的搏斗刹那间静了下来,以致那全场都很静,掉根针都能听得出来。
历史总是那么惊人的相似。
阿拉延宗与百里寻相隔十余米,彼此站立而望。
一灰一白两个人影矗立在擂台上,均是一动不动,只有那衣袂偶尔随风飘荡。
经此一战,阿拉延宗知道对方的功力大有长进,这实对实的一掌他自然体会得出来,比他上一次受伤的时候力道要大的多。
然而让他感到欣慰的是,除了感到双臂发麻之外,他的五脏六腑并没有受多大的影响。他现在之所以站着不动,是想看一看对方是个什么情况。
那百里寻却是暗叫不妙,自己苦练月余,内功自然增长了不少,拼出全力一击,依然对眼前这位少年无可奈何,并没有将其打倒,或许再补上一掌就能将其击毙了。
而实际上他的双臂早已骨折,抬都抬不起来,他现在全是靠意志力,强忍着疼痛,在台面上站着。
更让他感到糟糕的是,那五脏六腑好像碎了一般,心在哪肝在哪都不晓得了。那种痛楚如万蚁啮心,苦不堪言。
本来在白眉白须遮掩下的一副红润面庞变得煞白,那冷汗已汩汩地冒了出来。
他之所以现在还在这站着是不得已,他的双腿根本就迈不动步。他以为阿拉延宗离得这么远,看不出他的窘态。而实际上阿拉延宗将他现在的状况看得一清二楚。
阿拉延宗正在琢磨着,是不是上前补他一掌,毕其命于擂台之上,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