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折昭离去的背影,云婉秋倍感失落,摇头轻轻苦笑。
唯有向来观人入微的纳兰冰却发现了一丝异样,若有所思半响,正容言道:“婉秋,我觉得刚才大都督有些不对劲呢。”
云婉秋愕然,问道:“有何不对劲之处?”
纳兰冰轻轻皱眉道:“在看到那封信之前,折大都督有说有笑,心情似乎非常不错,然看了之后,笑容尽收似乎神情都变了,我觉的信内并不是单有文卿兄离开这么简单。”
周瑞淡淡言道:“纳兰姑娘,此乃人家夫妻之事,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况且我们与他们又不熟,这些事情岂能多问?”
回想着刚才折昭的反映,云婉秋略微琢磨了一番,娇靥也是生出了几分凝重之色,嗓音也有了几分颤抖:“莫不是崔大哥出现了什么意外?”
纳兰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然目光中却是带着犀利之色,显然觉得大有可能。
见云婉秋如此关心那个崔文卿,周瑞更觉不悦,提醒道:“婉秋,当此之时,我们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当早早返回君山总坛为妥,那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呢。”
云婉秋想也不想就摇头道:“不,崔大哥和昭姐对我有恩,我无论如何跟上去看看。”
纳兰冰点头道:“不错,在下自当同往。”
周瑞本想不去,然却见到云婉秋出乎意料的坚决,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得点着头同意了。
崔文卿好似陷入了一个不能醒来的沉沉大梦当中。
耳畔似乎有着别人交谈的说话声,然则眼皮却好似沉石一般不能睁开,整个人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在一片摇摇晃晃中不知持续了多久。
终于,他迷迷糊糊的意识有些恢复,只觉腹中火热,喉头干涩,口中更如同火焰炙烤般又干又涩,几乎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处于求生本能,他虚弱不堪的挣扎唤道:“水,我要喝水……”
“喝水?真是麻烦!”
懵懂当中,他只觉身旁响起了一个不耐烦的嘟哝声,便是一通脚步由近而远,很快又由远而近,紧接着唇角触碰到了一片甘凉。
霎那间,他仿佛是沙漠中快要渴死的大树般,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凑到嘴边的凉水,几乎是如同长鲸饮川一般一饮而尽。
这时候,时才那个嘟哝声满是惊讶的言道:“噢呀,真是渴坏了啊,一瓢水喝得干干净净。”
话音刚落,便听见有一个冷然的女声冷冷责备道:“谁让你给他吃那么多的迷糊散,死了怎么办?真是不知轻重。”
嘟哝嗓音非常委屈的言道:“属下也是依照平常计量而已,没想到这小子半点武功都不会,居然受不了猛烈的药性。”
那女子冷哼一声,却再也没有开口,而喝罢整整一瓢凉水的崔文卿,意识渐渐恢复,终于清醒过来。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入目却是一团正在不断跳动的篝火,而在篝火旁,围满了身穿黑衣的陌生人,个个脸带面罩,看不清容貌。
霎那间,崔文卿如遭雷噬,模模糊糊几乎已成碎片般的记忆也涌入了脑袋当中。
他只记得前一刻他还在少林寺广场擂台旁为折昭加油助威,然记忆到此就嘎然而止,自到如今出现眼前这一幕。
“不是梦!”
崔文卿很快就清醒了过来,望着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心知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必定与他们脱不了关系,头皮陡然就发麻了。
这时候,脚步声响,却是一个窈窕婀娜的黑衣人走了过来,面罩外所露出的一双眸子冷冷淡淡,似乎不含半分感情,直看得崔文卿心里发毛。
“你你你,想要干什么?”受不了这人逼人的对视,崔文卿忍不住开口了。
黑衣人两道细长的远山眉轻轻一挑,似乎有些得意开心,闷声闷气的问道:“怎么,害怕了?”
崔文卿心知对方肯定不怀好意,然他生性刚烈,可非是仍由被人恐吓的胆小鬼,登时就怒声言道:“怕,咱崔大爷行走江湖一个月,还从来没说过一个怕字!你们究竟是何人,将我抓来又有什么目的?”
黑衣女子冷冷笑道:“不愧是振武军大都督折昭的夫君,还颇有几分胆色,倒是让在下有些敬佩你了。”
崔文卿一愣,惊讶道:“你们抓我来是为了我家娘子?”
黑衣女子回答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抓你来我们只是想用你与折昭换一件东西而已。”
崔文卿何其聪明,立即就明白了过来,沉声道:“你们是为了陆公宝藏的残图?”
“对!”黑衣女子也不隐瞒,娇笑道,“阁下娘子神勇无敌,在武林大会上震慑群雄一举夺得宝图,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于云婉秋手中的宝图,吾等也是觊觎了许久,故而才将你崔公子请来一叙,相信折昭看到了我们所留之信,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前来救人吧。”
崔文卿明白了一切,冷笑道:“卑鄙!真不知道你的面罩之下,是隐藏着何其难看的丑陋嘴脸,明的不行居然玩阴的,还想用这样卑鄙无耻的方法来要挟我家娘子。”
黑衣女子像是非常开心,娇笑阵阵引得胸前伟岸之物颤颤巍巍抖动不止,笑道:“是啊,本姑娘天生看折昭不顺眼,就是用这样的方法让她难受,今天我倒要看看,在她心中究竟是陆公宝藏重要,还是你崔文卿重要。”
望着黑衣女子,崔文卿像是抓住了什么若有所思,然想了半天却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皱眉问道:“尔等究竟是什么人?”
黑衣女子笑容顿止,冷冷言道:“阁下这么快就忘了,倒是让我有些意外,说起来,你与我们倒是有所交集,中秋之夜也因你之故,使得我们大计落空,还折伤了不少的弟兄。”
“中秋之夜?”崔文卿愣了愣,登时就明白了过来,惊讶言道,“你们是明教之人?”
黑衣女子冷笑道:“不错,崔文卿,说起来你与我教可是有着血海深仇,不过这次我们志在夺取宝图,也没心情取你的狗命,劝你乖乖老实一点,待到折昭交出残图,在下一定会遵守承诺放了你。”
一听他们乃是明教之人,崔文卿的心头更是凉了半截,还想再问,却见黑衣女子已是失去了和他谈话的兴趣,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