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间月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有何不敢说的!”
花间月?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但印象并不深刻。
“你确定千年前是我把你困在这里?你这么厉害,现在我们都是旗鼓相当,我可没有把我千年前就赢得过你!”
“哼!”花间月一声冷哼,“就凭你就想把我困在这里,妄想!”
“你说得对,简直就是妄想,既然不是我,你为何又要把罪名强加在我头上?”
“虽然不是你出手,但却是因为你我才被困于此!一千年,你知道这一千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每天都在等人!”
“等人?等谁?”
“等你!等你打这里经过,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花间月语气很冷,我却忍不住笑道:“我若来了这里,不用你动手就已经是死人了。”
“不够,永远都不够!”花间月嘶吼道:“我要把你扔到奈何桥下的万丈深渊,永生永世都不得超生!”
这也太狠了吧!
“千年前我杀了你父母吗?”我忍不住低声问道。
花间月脸色一变,大骂一句“放屁!”
“好好好,你就当是我放屁!既然如此,你我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杀了我不可?”
“接招吧!”花间月眸光一凛,她的手从湖面一吸,两道水柱向我打来,我一跃而上,轻松越过,她气急,“桑陌,你除了躲还能做什么?”
“除了夺,我还能逃!”话音刚落我就飞向阎罗殿的方向。
花间月在后面追来,“想逃,休想!”
白光一闪,花间月已到了我身前,挡住我的去路,“今日我们就做个了结吧!一千年,我足足等了一千年,想逃,没那么容易!”
“我并不认识你,为何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千年前,我已不记得千年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你又何必苦追着不放?”
花间月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我放下?放下这一千年来的等待?放弃我所受的苦?桑陌,你倒是说得轻松,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在这忘川之中等一千年!”
“我?”那书生说跳入忘川之后就会忘却所有的记忆,我还没活够呢!没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还阳的希望。
还没待我反应过来,花间月又是一掌挥出,这一次忘川水面泛起一面水墙,直直向我逼来。
我欲一跃而上,花间月看出我的意图,从我头顶而起,一掌打下,我出掌抵住,那一面水墙相距不过一米,心中一急,若被这水墙所伤,这世的记忆就没了。
怎么办?怎么办?
我极力想挣脱花间月的纠缠,她却死死缠住我,根本脱身不得,就在我以为水墙就要打到我的时候,师父一袭白衣从天而降。
白衣袂扬,不沾半点尘世气息。
师父浑身都流露出强烈的仙气,只见他长袖一拂,那面水墙就即刻消去。
花间月看到师父的那一刻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她突然收手,一掌打向师父,师父没有动,也没有出手,更没有要躲开的意思,花间月在距离师父一尺突然收掌,怒道:“东方璟,你为何不躲开?”
师父看着她,迟迟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的看着,而花间月眼神十分复杂,可谓又爱又恨。
“东方璟,出手吧!今日我定要与你一战!”
师父淡淡道:“一千年了,你的性子还是丝毫未变!”
师父身形一闪,携着我纵身一跃,眼前被白雾笼罩,待白雾散去传来一阵水声。
定眼一看竟是阆苑!师父把我带回了阆苑。
活着的感觉真好!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上的阳光,就在这一刻师父突然走进我,就像拎起一只燕子似的,把我扔进了仙池里。
好似第一次来到阆苑时,我掉进仙池里,师父凝起一道水柱,从我头顶泼下。
我欲从仙池里爬出来,师父面色严肃,声音十分严厉,“一个时辰之内不许出来!”
“哦!”我又在仙池里坐了下来。仙池的水又疗伤作用,还可以增加仙气,与忽地笑大战之后受伤就是在仙池里泡好的,我问,“师父,我还可以回到肉身吗?”
我的声音很小,不敢个师父直视,师父脸色很冷,“你忘了那日我是如何叮嘱你的?”
“没有没有!徒儿哪敢忘记,只是救人心急,也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会突然冒出一个花间月。师父,这花间月到底是谁啊?她为何认识我?还有你们看起来像是一千年不曾见过的老熟人了!”
师父盘膝而坐,白衣在阳光底下尤其耀眼。“她是我多年未曾相见的老朋友。”
“可是,我和她之间有什么恩怨吗?她一口一句要杀了我,还说是我害了她。但是徒儿实在记不得见过她。”
师父道:“你早已不是当年的桑陌,自然什么都记不得。”
一千年前,“你们总在我面前提到一千年前,可是每当我问一千年前发生过什么,你们总是闭口不谈。既然如此,为何要在我面前提起勾起我的好奇心呢?”
我也敛去了笑意,十分严肃,“师父,一千年前我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
师父一皱眉头,“为何这么问?”
“月爷爷说一千年前我毁了他的月神殿,花间月说一千年前我害她被困忘川,一千年前我还做过什么?玉狸也曾提到过一千年前,你就告诉我吧,一千年前我都做了哪些坏事?以后若是在遇到仇人,才能死得瞑目啊!”
师父脸色一变,“以后不许说什么死不死的,只要有我在,就无人能伤得了你!”
“真的?”我心中一喜,从仙池里跳了出去,扑向师父,谁知师父长袖一拂,又把我扫到仙池里。
“你元气大伤,没有一个时辰不能出来!”
师父命令的口气里透露着关心,我问,“师父,我还能回到肉身吗?”
师父道:“回去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我重重点点头,“还有许多事情尚未完成!”
师父转过头沉默不语,右手一吸,不远处的长琴被吸了过来,如玉十指在琴弦上一拨一挑发出优美的音调。
师父琴音高超,是我见过的弹琴最好听的,他手指挑了挑琴弦,突然把琴放到一旁。起身离去,我在仙池里大喊,“师父,你还没告诉我千年前的事情!”
师父淡淡应道:“时机成熟了你自然会知晓一切。”
又是这句话,说了跟没说没有两样。
师父扬长而去,留我一个人在仙池里泡着。
仙池的水温热,但也不会很热,比人体温度略高,泡在里面能让人全身放松,经脉也能疏通。
师父不愿意告诉我,求也没用,索性舒舒服服的靠在池边闭目养神,一闭上眼没想到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师父不在,但我深知早已超过一个时辰,蹑手蹑脚出了仙池,四处打望一番,确定师父不在,这才回到了桃花居。
阆苑里,东方璟坐在石桌上,自斟自饮了一杯酒,他皱着眉头,一脸深思。眸光若一潭深水,深邃而不见底。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桃花居,远远看去美得就像一幅画。
桃花枝头绽放,粉嫩粉嫩,仿若美人娇羞一笑。
桃花居的门是虚掩着的,推门而入,里面没人。七夜呢?他去了哪里?还有江晋亥楚天阔他们都去了哪里?
江晋亥不会带着楚天心回了江府吧?那楚天阔一定在独食楼。仔细斟酌一番,我决定先去独食楼。
现在是清晨,朝露未干,青城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
路上行人甚少,小孩偏多,小孩子朝气蓬勃,一大早就在街上跑,或是追逐打闹,嬉笑于耳。
独食楼,安静的酒楼。此时的独食楼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也比任何时候对我都要有吸引力。
竹园里没有人,楚天阔不在竹园,那他会去哪里?
出了竹园我去了长思苑,长思苑的门紧闭着,敲了敲门,无人应答,犹豫一番之后推门而入,房间里没有人,白月呢?她去了哪里?
为何白月和楚天阔都不在?
正在这时恰巧碰上一个丫鬟端来一盆清水,看到我从白月房间里走出来颇为惊讶,我曾在这里住过一晚,独食楼的人大都认识我,这个丫鬟显然也见过我,虽然惊讶但没有惊叫出声。
她好奇的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盆水,“桑姑娘好!”
这丫鬟冲我一笑,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我问,“白月呢?她去了哪里?”
“月娘没在房间里吗?”丫鬟吃惊的往房间里探了探,也不知道白月的去处。
我又问,“你可知道楚天阔去了哪里?”
丫鬟又是一愣,“楚公子一夜未归,难道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楚天阔没有回来,白月不在长思苑,那他们去了哪里?
幽池?无忧山?想到此我立马去了幽池。
幽池,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白月一袭黑色长袍站在幽池旁,而她的对面有两个人,一个是七夜,另一个是江影疏,看到七夜和江影疏安然无事心中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不少。